江宅,江远倾身着孝服坐在厅堂内,查阅着手中各地分局的账本。

“将分局里的兄弟都遣散,务必将补偿的银两发放到位。另外,能变卖的都变卖。总局里和父亲一同护镖、死于盗匪手里的兄弟,务必都发放抚恤的银两。”

“是。”马镖头站在一旁连忙躬身道。

“公子,咱们真的要变卖家产,对宁王进行补偿么?”

“宁王已经写了奏折,在皇上那里告了外祖父的状。说父亲护送不力,连山野里的贼寇都抵挡不住。”

“这说的是什么话?本来这趟就是刘承贤硬要我们去送的,哪里晓得冒出来这么多贼寇?现在老爷子锒铛入狱,他刘承贤倒好端端的,圣上怎得如此偏心?”

“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江远倾厉声道,“毕竟万寿节礼是在我们手上丢失,变卖家产只是权宜之计,对宁王适当补偿也算是助外祖父脱身。”

“我们总镖头可是死在了贼寇手里,还有那么多死去的兄弟,皇上无丝毫怜悯不说,还将老爷子打入牢狱,世上有这个道理么?”

“在我这里逞一时之快就罢了,这些话可不许在外头的人面前说,否则定要招惹是非。”

“知道了。”马镖头一脸不情愿地答道。

“可从那些死去的贼寇身上发现什么?”

“这些人来历不明,当地人从未见过。”

“来历不明,又知晓爹爹的行程和武艺,不是镖局里出了叛徒,便是有人在背后弄鬼。”

“镖局里的兄弟都是知根知底的,一同前去的都死光了,剩下的几名兄弟也受了重伤,怎么可能有叛徒?”

江远倾扶额长叹一声:“爹爹临走前我就曾劝过他此行凶险,可他还是去了。我想过会有人从中作乱,却没想到他竟要了爹爹的命。如此斩尽杀绝,这背后的只能是朝廷中人了,势必要将外祖父彻底扳倒。”

“朝廷中人……”马镖头冷笑一声,“除了刘承贤还会有谁做出这事?”

“他圣恩在身,我等没有证据,又如何能撼动?”

“对了,皇上说要对镖局进行排查,已有好几个兄弟被带到衙门里去了。”

“支些银子去衙门里打点,叫他们配合询问,勿起冲突。”

“好。还有,大部分雇主听闻我们镖局丢了万寿节礼,都毁约了,但有几个雇主曾与总镖头交情颇深,他们还希望我们镖局来替他们运送。”

“既是父亲的好友,又对我们颇为信任,哪有不送的道理。”

“好,那我便应承下了。”

“嗯。”

“公子。”说话间,江全走了进来,朝江远倾行了个礼。

“什么事?”

江全瞥了眼马镖头,走上前凑在江远倾耳边道:“巧烟要见公子,说是有要事。”

“我知道了。”江远倾朝马镖头道:“你先回去罢。”

“是。”马镖头转身离去。

“带我去见她。”

后门吱呀一声打开,江远倾跟在江全身后,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巧烟。她眼眶通红,面容憔悴,见到江远倾后连忙走上前。

“江公子,我有话要和你说。”

“上回我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么?”江远倾语气十分平淡。

听了这话,巧烟咬紧嘴唇,手紧紧地扯住衣角,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要和你单独说。”

江远倾瞥了眼江全,江全连忙后退几步:“我先回去,有事的话公子您再唤小的。”

“嗯。”

见江全走了,巧烟这才开口道:“公子,我今天来是要告诉您,我们家老爷要将小姐许配给他人了。”

江远倾的嘴角不经意地轻轻抽动,神情凝滞了一瞬。

“是么?”他低下头,目光不知在锁定何处,直愣愣地立在原地。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抬起头,一脸云淡风轻道:“是哪家的公子?”

“吏部侍郎家的孙子,年纪与小姐相仿。”

“赵伯父是识时务的人,吏部俞侍郎与圣上身边的红人刘承贤是挚交,想必吏部侍郎的孙子将来也会有个好前程。”

“这就是您的回答么?”

江远倾淡然地直视她眼中的怒火,却只坚持了片刻便转移目光,看向别处。

“巧烟姑娘想要什么回答?”

“亏得小姐对你一往情深,小姐为了与老爷抗衡,已绝食数日,你却如此处之泰然。”

见他沉默不语,巧烟又继续说道:“小姐今日叫我来,原是想抛弃一切与你私奔,可是你却如此无情无义,小姐的真心也算是喂了狗,错付了!”

“这份真心,远倾在此谢过。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劝你家小姐还是莫要违逆。远倾有娘亲需要赡养,还有镖局需要操持,外祖父也尚在狱中。私奔之事不但会让远倾背负不孝的骂名,也会辱了兰儿姑娘的清誉,实属下策。”

“好,江公子考虑得实在周全。奴婢这就回去将您的话一字一句地转达给小姐,让她彻底断了这念想。”巧烟气得浑身颤抖,整张脸涨得通红。

“还请巧烟姑娘回去多多劝解你家小姐,绝食伤身。”

“公子若真关心我家小姐,就自己去和她说。奴婢只是来替我家小姐传话的,可没说能为公子传话。”

江远倾顿时语塞,哑口无言。

“奴婢已将小姐的话带到,告辞。”说罢,巧烟气冲冲地离去。

江远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公子,你们说什么了?我从未见过巧烟如此生气的模样。”江全见巧烟离去,连忙从门里走出来。

“没什么。”说完,江远倾拿出怀里的手帕,咳了起来。

“公子,你怎么了?”

“许是吹了寒风,你扶我回去罢。”

“好。”说罢,江全小心翼翼地搀扶江远倾进门。

还未进去厢房,便听得厅堂里有人在哭喊。江远倾远远地望去,竟是外祖母身边的那位小厮跪在地上抽泣。而娘亲正站在他的面前,面容极度痛苦,她的身体因过度悲伤而颤抖。

“娘,发生什么事了?”江远倾连忙撒开江全搀扶的胳膊,快步上前。

“你外祖父在狱中撞墙自尽了……”

“什么……”江远倾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江全赶忙扶住他的胳膊。

“怎会如此,圣上并未降罪,为何外祖父会自尽?”江远倾脸色惨白,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小的已经派人去狱中打点,可谁曾想那狱卒拿钱不办事,时不时地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老爷子拉出来拷打,老爷子实在受不了,就……撞墙自尽了……这些还是另一位好心的狱卒悄悄告诉我的……”说罢,那小厮泣不成声。

“我不信,外祖父是何等坚韧的人,怎会自行了断?他们说自尽便是自尽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派人去问问,哪怕死了,也该有个全尸!”

“小的知道了。”那小厮立即起身朝外跑去。

“远倾……”江夫人脸上的泪水滑过脸颊,声音因哭泣而沙哑,“为何我们江家屡经磨难?是不是为娘的错?”

“娘,你为何这样想?”江远倾支撑起身子,挽住江夫人的手臂。

“若不是为了救我,你爹便不会与我相识,更不会走这趟镖,也就不会命丧黄泉,你外祖父也不会……”说完江夫人又落下几滴眼泪,她的眼睛布满血丝,眼角因流泪过多而变得红肿。

“不,娘您不要这样想。这些都是意外,与您无关。”

“那为何上天要这般对待江家?你外祖父在朝中为国为民,你父亲在镖局勤勤恳恳,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刘承贤高枕无忧,你父亲就要死在荒无人烟的野林岗?”

江远倾望着母亲泪流满面地哭嚎,却答不上半句。

“娘,您不要伤心过度,爹和外祖父也不会想看到您这样的。您还有我,孩儿还在这里。”

“远倾……”江夫人哭泣的声音渐渐无力。

“曼儿,快带夫人去房里歇息,让夫人喝些茶水。”

“是。”曼儿走过来挽住江夫人的胳膊朝厢房里走去。

夜幕降临,江远倾面无血色地坐在厅堂中。

江全小心翼翼地端来茶水放在桌上,他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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