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苦肉计
陆韫言抵着中午灼人的高温落地北城，没有回家，径直到集团办公室处理工作。
“陆总，咖啡。”小常助理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声音都透着股虚脱。
谁能想到总裁在北城连开八小时高强度会议后，竟踩着最晚一班红眼航班飞香港，如今回来半点不休。
他偷偷摸了摸额前愈发稀疏的刘海儿，只盼着总裁能良心发现放他两天假，不然这头发迟早要秃。
“备齐日用品放办公室里。”陆韫言低头看文件头也没抬地吩咐道。
总裁这是要把公司当家？！
小常猛地想起前几天总裁和夫人闹的别扭，心情瞬间沉到谷底。凭什么夫妻俩闹别扭，倒霉的总是他这个小助理！
他正认命地准备去办，手机却突然疯狂震动。看清屏幕上的消息，小常脸色一白，急忙汇报：“陆总！不好了……杜、杜总他到楼下了！”
陆韫言眉头拧紧，周身气压骤降。小常硬着头皮道：“我、我这就让安保拦住他！”
话音刚落，门外已经传来一阵骚动和劝阻声。“杜总，您真的不能进去……”
小常哭丧着脸缩回头：“拦、拦不住。”
陆韫言冷冷剜了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废话”。
该死的小说设定，该死的男主，连公司安保都形同虚设。
此刻他全然忘了自己上次也是硬闯进杜仲恺公司找苏令宜的。
办公室的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杜仲恺裹挟着一身骇人的低压，径直闯了进来。
“杜总……”小常还想挣扎一下，陆韫言却抬手制止，声音里透着不耐烦：“让他进来。你出去。”
“是。”小常如蒙大赦，立刻溜之大吉，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门一关，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陆韫言向后靠进宽大的老板椅，懒洋洋地跷起腿，语气里带着刻意的不经心：“什么风把杜总吹到我这儿来了？”
杜仲恺眯起眼，下颌线绷紧，一字一顿道：“陆韫言，你还算个男人吗？”
陆韫言微愣，眉梢微挑，嗤笑一声：“怎么，杜总是来和我探讨性别认知的？”
“陆韫言！”杜仲恺一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笔筒嗡嗡作响，“苏令宜是你的妻子！”
“所以呢？”陆韫言嘴角噙着冷笑，眼神却冰寒刺骨，“你专程跑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
杜仲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声音沉了下去：“蔡云红上次设计陷害令宜，你明明知情，为什么袖手旁观，任由她被人那样欺辱？”
陆韫言垂眸，浓密的睫毛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波动。
突然他脑海里出现系统任务面板。
【任务：让人血压飙升的男主角。】
到嘴边的话瞬间转了个弯，陆韫言再抬眼时，眸中只剩下一片刻意的不屑和嘲讽：“告状告到你那里去了？哼，还没离婚呢，她都已经找到下家了。”
“不是她告状！”杜仲恺语气加重，试图讲道理，“是我看她状态不对，再三追问她才说的。陆韫言，你知不知道她现在……”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陆韫言打断他，语气轻佻地像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杜总这么关心我的妻子？怎么，是等着接盘吗？”
杜仲恺被他这话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他猛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一掌拍在桌上。
照片上，苏令宜站在落地窗前，侧影单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盛满了肉眼可见的忧郁和疲惫。
“陆韫言！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杜仲恺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与心疼而微微发颤，“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这全部都是拜你所赐！你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陆韫言的视线扫过照片，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但系统的警告在脑中滴滴作响，他强行压下所有情绪，甚至扯出一个更加混账的冷笑：“所以呢？杜总现在改行当摄影师了？拍得不错，可惜。”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轻蔑地从照片上移开，“她就是这样，矫情。”
“你！”杜仲恺猛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陆韫言！你简直无可救药！”
此时此刻，他对苏令宜的心疼达到了顶点。
陆韫言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暴怒，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一副准备离开的架势。
“杜总说完了？”他语气淡漠，下了逐客令，“说完了就请便吧。我要下班了。”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彻底引爆了杜仲恺压抑已久的怒火。
“下班？！”
杜仲恺倏地上前一步，胸膛剧烈起伏，怒不可遏地吼道：“陆韫言！令令她现在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流言蜚语，在人前还要强装坚强！而你，身为她的丈夫，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在这里冷眼旁观，甚至冷嘲热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哭？那不是她最擅长的吗？这点风浪就受不了，怎么配做万人瞩目的陆太太？杜总要是这么心疼，不如你去哄？”陆韫言表面维持着极致的轻佻与刻薄。
他话锋一转，充满恶意地提醒，“不过，你们记得注意分寸，我和她还没有离婚呢。”
“混蛋！”杜仲恺彻底被激怒，最后一丝理智崩断。他挽起袖子，抡起拳头狠狠砸向陆韫言那张欠揍的脸。
结实的一拳重重砸在陆韫言颧骨上，陆韫言撞向身后桌，文件散落一地。
陆韫言舔了舔瞬间破裂的嘴角，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系统的警告和男人本能的火气同时上涌，他眼神一厉，低骂一声。
“找死！”随即猛地挥拳，毫不留情地反击过去。
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办公室内响起沉闷的击打声和噼里啪啦的东西破碎声。
就在这时。
办公室门被大力推开。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苏令宜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她接到小常语无伦次的电话就立刻赶了过来，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暴力的一幕。
眼看陆韫言又一拳就要砸向杜仲恺，她想也没想就冲上前，试图隔开两人。
陆韫言打红了眼，根本没看清来人，挥出的拳头几乎收势不及，带着狠厉的拳风直直朝着苏令宜的脸砸去。
“令令！”杜仲恺惊慌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陆韫言的瞳孔骤然紧缩，凭借惊人的反应力硬生生偏转手腕，拳头擦着苏令宜的耳际发丝掠过，“咚”地一声巨响，重重砸在她身后的墙上，骇人的力道仿佛让整个房间都颤了颤。
整个办公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陆韫言剧烈地喘着粗气，拳头还死死抵在墙上，他看着近在咫尺、被吓得紧闭双眼、脸色惨白的苏令宜，心脏几乎骤停。
苏令宜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睫毛剧烈颤抖着，看到眼前男人暴怒未消却骤然发白的脸色，以及嘴角那抹刺目惊心的血迹，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过神的杜仲恺立刻上前，一把将苏令宜拉到自己身后，严严实实地护住。尽管自己嘴角也破裂红肿，却仍强忍着疼痛，低声急切地安抚她：“我没事，别怕，别担心。”
陆韫言静静地看着眼前这“英雄救美”的一幕，尤其是苏令宜那满是担忧后怕的眼神全然落在杜仲恺身上时，一股混杂着暴怒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冲头顶。
他擦了下受伤的嘴角，冷笑出声，话语像淬了毒的刀子，“看看你们郎情妾意的样子，外面不够你们两个玩的还特意来我面前？”
被激怒的苏令宜从杜仲恺身后抬起头，瞪了一眼陆韫言，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和愤怒：“陆韫言！你说话一定要这么难听吗？”
“难听？”陆韫言眼神阴鸷，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语气愈发刻薄，“你们跑到我的办公室拉拉扯扯，难道还要我给你们鼓掌祝福？怎么，是嫌我在这里碍事，耽误你们亲亲抱抱了？”
“你！”苏令宜气得脸色发白，“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清楚！”陆韫言彻底失去耐心，按下内部通话键，对着话筒厉声道：“保安！立刻到我办公室来，把两位‘客人’轰出去！”
“不用你请，我们自己会走！”苏令宜拉住杜仲恺的胳膊想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杜仲恺却轻轻挣脱了她的手，语气异常平静：“令令，你先去楼下等我。”
苏令宜担忧地看着他脸上青紫的痕迹，又看了看面色冰寒的陆韫言，犹豫着不肯走。
“听话，先去楼下。”杜仲恺对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语气却不容拒绝，“我很快下来。”
苏令宜咬了咬唇，最终点了点头。她经过陆韫言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压低声音却带着威胁说道：“陆韫言，不许再动手。”
面对她的警告，陆韫言回以一声冰冷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办公室门再次关上，将一室狼藉和两个同样挂彩的男人隔绝在内。
杜仲恺脸上的那点温和瞬间消失无踪。他没有再看陆韫言，只是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西装，声音低沉而疲惫：“陆韫言，你真是个罪人，害得她从今以后都不敢再相信爱情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拉开门离开。
办公室内终于恢复了平静，陆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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