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食客在贺鸣玉摊位前正犹豫着,斜对面却突然响起一阵不小的喧闹,一个穿着儒衫的年轻学子夹起一个包子,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扬高了调门:

“你管这叫蝉翼包子?蝉翼便是轻薄如纱,透光见影!你这包子,不过比寻常包子多捏了几个褶子,哪里配得上蝉翼二字?分明是挂羊头卖狗肉!”

那高颧骨妇人脸色一阵青白,勉强争辩:“这位公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家包子皮也是薄的……”

“薄?你管这叫薄?”那学子不依不饶,将包子掰开,露出厚实的面皮和普通的菜馅,“大家看看,这能与贺小娘子家真正薄如蝉翼、能见内馅颜色的包子比吗?”

“你!你这人怎地如此说话!”矮小男人被当众戳穿,脸上挂不住,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伸手指着那学子,又恶狠狠地指向贺鸣玉的摊位。恼羞成怒地吼道,“我看你分明就是对面派来故意捣乱的!定是看我们昨儿个傍晚生意红火,妒忌了,才使这等下作手段!”

“当家的!”妇人反应极快,立刻尖着嗓子打断男人的话。

随即一屁股坐倒在地,拍着大腿竟嚎哭起来,声音凄厉,指桑骂槐道:

“哎呦喂!没天理了啊!汴京城这么大,天子脚下,就算大家卖的东西一样,那也是各凭本事吃饭,何苦用如此腌臜手段跟我们过不去啊!我们夫妻俩起早贪黑,不过是想混口饭吃,怎么就那么难啊……”

她这一番撒泼打滚,颠倒黑白,顿时引得周围不明就里的人群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四起,有人看着那妇人“可怜”的模样,又看看贺鸣玉那干净齐整的摊位,不禁生出几分同情。

可那学子何曾受过这等污蔑与胡搅蛮缠?

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白,猛地一甩袖子,声音因愤怒而拔高:“荒谬!简直荒谬至极!在下不过是见你家价钱低廉,想来尝鲜,孰料这包子面皮厚韧,菜馅调味更是寻常至极,全然名不副实!在下据实而言,竟被尔等污为受人支使?”

“当真是……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也算叫在下见识了,何谓占小便宜吃大亏!”

他越说越气,而后竟不再理会那对仍在哭天抢地的夫妇,在众人注视下,整理了一下衣裳,挺直脊梁,大步走到贺鸣玉的摊位前,对着微微蹙眉的贺鸣玉,端端正正地长揖一礼,语气诚挚而带着歉意:

“这位小娘子,实在对不住。在下本想辨明是非,却不想言辞激烈,反引得那对夫妇胡言乱语,污了食摊清誉,将娘子无故牵连进来,是在下的不是。”

贺鸣玉见状,连忙侧身避礼,温言道:“郎君仗义执言,何错之有?”

那学子直起身,神色郑重:“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今日,在下便要一尝这真正的蝉翼包子!”他当即付钱,要了一笼山药鲜肉馅的。

蒸笼打开,香气四溢,当那薄如蝉翼、褶皱如花的包子端到面前时,他并不急着吃,反而夹起一个,故意提高了声量:“画虎画皮难画骨!有些东西,形似而神非,终究是落了下乘。唯有贺小娘子家这包子,皮薄而不破,透光可见馅,入口韧而滑,方担得起蝉翼二字!当真是旁人偷不走的真功夫!”

这番动静引得更多人侧目,一些原本被低价吸引过去的熟客,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和几分被欺骗的愠怒,讪讪地收回手中的铜钱,转身又朝贺鸣玉的摊位走来,走到近前,还有两人还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两句:“贺小娘子,对不住,方才瞧着便宜……没想到是这般光景。”

“各位客官哪里的话,开门做生意,货比三家是常情。”贺鸣玉脸上不见芥蒂,笑容依旧温和,手上麻利地夹起包子:“快请坐,今日的粉蒸肉火候正好,垫底的山药吸足了肉汁,保您满意!”她热情地招呼着,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与她全然无关。

对面那对夫妇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还被人当众拆穿,脸上顿时挂不住了。那在地上打滚妇人也不嚎了,男人更是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恨恨地一跺脚,将手里的蒸笼重重摔在木板车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妇人则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剜着贺鸣玉这边,随即狠狠剜了自家男人一眼,压低声音埋怨:“都是你!非说这包子名头响亮好赚钱,你看看!这才第二天就被人戳脊梁骨!这就是你说的好生意?”

男人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又被妻子当真责骂,立刻反唇相讥:“我呸!还不是你手笨,连人家十六七岁小丫头的手艺都比不上!我早说了这面皮不好摆弄,你若是听我的好好练习,包出个像样的包子来,咱们能是这光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责怪,脸色越来越难看,摊位前的氛围也愈发冷清,尽管如此,那“八文一笼”的低价,到底还是吸引了一些手头格外拮据的学子光顾。

贺鸣玉这边,因着熟客回流和口碑,生意依旧忙碌。但因着今日之事,收摊的时辰竟到比平常晚了近半个时辰,虽然东西都卖完了,但石头和英子脸上却不见往日的兴奋,个个都绷着小脸,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忧色。

推着车回到东里子巷,吴春兰早已等在院门口,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畅快笑容,迎上来便道:“回来了?今日可顺利?娘要告诉你们个好消息!”

“何事?难不成又收到了不寻常的时蔬?”贺鸣玉把小推车停在院门口,问道。

只见吴春兰眉眼舒展,带着几分扬眉吐气的得意:“你是不知道,今早我去收菜,那周婶子一见我,就拉着我说个没完,直夸咱们上回给的价钱公道,村子的人都感谢她着嘞!

我这心里头一琢磨啊,总这么三天两头地跑,费鞋底不说,也耽误家里活计。我就壮着胆子跟她提了,以后村里的鸡蛋、青菜,不拘是萝卜、白菜、春笋还是那些个时鲜叶子菜,你都先帮我收拢着,拢一堆儿,我隔五天来取一次,价钱还按说好的来。”

她絮絮地说着,仿佛还沉浸在当时的场景里:“你猜怎么着?王嫂子一听,拍着大腿就答应了,她还说这样她也省心,不用零零散散地惦记着卖了。你是不知道,这一来一回,能省下多少脚程!往后啊,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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