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香女皇宫车晏驾,太子禛钰坑骗道友
在一阵鼓乐喧阗中,柳湘莲接走了新娘子,永龄抄起马鞭,追着柳新跑了两条街。
黛玉站在林府门口,双手合十,闭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祈愿佛祖保佑平安姐姐,从此万事顺意,福禄攸归。”
禛钰悄然走上来,将怀里的物件掏出来,挂在了黛玉脖子上。
黛玉若有所觉,睁开眼来,嗔怪道:“新娘子都走了,你怎么才来呀!”
“新娘子不就在我眼前!”禛钰将黛玉一指,伸手把人拥在怀里。
黛玉心中一甜,红着脸向外张望了一会儿,将他拉进门来,指着脖子上红绳串起来的白色小贝壳说:“这是迟到的生辰礼物?”
禛钰点了点头,伸手替她调整了一下,“打开贝壳会发出海猪的叫声,驱赶鲛鲨。我在海底与虾兵蟹将缠斗了七八天,闯入龙王爷的水晶宫才拿到的呢。”
黛玉生了气,怒道:“就为这劳什子,你连命都不要了!”
才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无形中洪亮了数倍,仿佛河东狮子吼,不由瞪大了眼睛。
禛钰莞尔一笑,凑近来,捏着那小贝壳说:“吾爱表妹万万年!”
声音瞬间如春雷一般响彻天空,羞得黛玉面红耳赤,又惊奇又害怕,这小贝壳竟然有洪音之效。
眼见禛钰张口又要说句什么,黛玉忙将他的嘴给捂住,瞪着他哑声道:“不许乱喊!”
禛钰在她娇俏的唇上啄了一下,悄声道:“我告诉你怎么用它。”
只要把贝壳阳面在上,它就有洪音之效,若是贝壳阴面在上,就只是普通的贝壳。打开贝壳就会发出海猪穿透云霄的声音。
禛钰捧着黛玉的脸说:“等明儿你君临天下,给普天臣民演说的时候,就能用上它了。”
“我又不是武则天,哪能君临天下,最多凤仪天下……”一时不防话未经心,黛玉追悔不迭,羞得脸耳飞红,咬唇不语。
“那就等你凤仪天下……”禛钰沉溺在她的娇态里,话音儿都带了三分缱绻醉意。
及到屋中,小贝壳被无情抛到枕边,无奈听着两人细碎爱语,衣衫窸窣。黛玉可不敢纵他放肆,许他尝了些许甜头,趁其不备兰手一拂穴,让他安睡了半日。
“章明,把你主子背回去,盯着他修养好了,才许出来。”
太子痊愈后,宣隆帝在宫中为他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又赐予他礼部侍郎的官职。
从此深藏不露的太子禛钰,正式在百官中亮了相,成为正三品堂上官,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
虽说官阶不低,但说到底礼部是清水衙门,侍郎又是个边缘闲差,管管各国进贡朝贺参访接待的事,远比不得吏部、户部有实权,也不比工部、兵部好出实绩。足见宣隆帝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太子过早地崭露头角。
禛钰不以为意,反倒是积极在各国使臣中打探蒸汽动力机床的事,但是欧罗巴大陆的那些国家都将先进技术视为国宝,不肯轻泄,以至于禛钰与黛玉的铸造佛朗机炮的计划暂时搁浅。
宣隆帝见太子为官后,勤谨非常,又不搞拉帮结派那一套,很是欣慰。
一时又慈爱心起,想起好大儿今年都满十八岁了,也该选太子妃了。
四月将尽,那什么贾家三姑娘已满孝了。贾家只剩长兴侯这一支了,家世尚可,出身勉强了点,让贾家主母记作嫡女出嫁,也无大碍了。
宣隆帝着人操办了这一出,才对太子提了这事,哪知太子面无表情地问:“哪个三姑娘?我不认识什么三姑娘。”
皇帝又急忙召贾探春入宫觐见,问她可与太子相识,探春也是才知道,黛玉的王表哥就是当朝太子,为避嫌疑,当然回答说从未见过。
这一串乌龙事件,只把宣隆帝气得心头火起,想找那胡说八道的夏守忠过来骂了一顿,谁知夏守忠得了健忘症,已经下派去金陵守皇陵了,棺材银子都赏了。
滞留在京中的甄太妃蓄发半年,已经可以戴假髻了,这时候上表请奏,想和侄孙女甄三一同回宫,侍奉上皇。
正在气头上的宣隆帝,得知是水溶将甄太妃给接回了京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请她自去侍奉佛祖,我爹不须她伺候。”
宗人府的官员正不知如何是好,禛钰提点他道:“京城尼庵不少,弄两个度牒,不拘哪个小庵堂一送,撂手不管罢。”
甄太妃好不容易蓄起的五寸短毛,又被人一刀剃光,这一回没人知她是太妃,只叫她净欢。
甄三姑娘得知甄太妃封后有望,舍了织布场的工作,千里迢迢投奔了过来,谁知愿望落空,也被一并剃去了长发,扔到了水月庵,改法名智空。
自从水月庵少了贾家的供养,香火大不如前,主持净虚姑子见又添了两张口,更无好脸色,只把她俩当牲口使唤,一概脏活累活都派给她们。
宣隆帝气过了头,这一回他也不与谁商量了,直接下诏告之九州万方,着于本年四月,为太子品选淑美,进奉昭媛。
禛钰被老爹这一招先斩后奏,打得措手不及,又怕黛玉多心,赶去长林园赔罪解释。
谁知吃了个闭门羹,长林园已经被黛玉一手管控,那些忠于职守的北戎人,连他这个萨满法师、当朝太子的面子也不给,竟半点不肯通融。
不得已,禛钰只得冒着密道被曝光的风险,又从滴翠亭里钻了出来。
走到潇湘馆前,只见黛玉、湘云二人在窗下对弈,湘云见黛玉拈着棋子长考许久,疑似神游天外去了,不由出声道:“林姐姐,该你了。”
黛玉微微一怔,匆忙落子。
“错了!”禛钰出声道。
黛玉听到此声,头也不抬,两眼只瞅棋枰,哼声道:“怎么会错,先仙鹤伸腿,再黄莺扑蝶,到头来相思断,岂不趁愿。①”
湘云见黛玉无视太子,忙向她使眼色,起身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罢。”禛钰点了点头,湘云见势不妙,忙带着晴雯一干人等,躬身退了出去。
屋中骤然静了下来,黛玉歪在椅上,小嘴微噘,只管抓弄棋子作耍。
“表妹,选秀的事……”禛钰正要开口解释,就见黛玉款款下座,蹲身行礼,口中念道:“臣女参见太子……”
见她如此行止来刺自己的心,禛钰不禁大动肝火,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恨声道:“都是父皇擅作主张罢了,我事先并不知情,你又何苦来堵我的心。”
黛玉冷笑了两声,道:“圣旨已下你无能为力,广选秀女你不得而知,好个清清白白的太子殿下。我知道,不过是大孝子为母报仇,‘始乱终弃’的棋路,走到要收官的时候了。你怕我挡了太子妃的红鸾路,特意紫微移驾,一刀两断来了。”
听了这话,无异于向禛钰胸口上生戳了一刀,他本就为从前的草率悔痛无及,眼下更是恼羞成怒,沉下脸来说:“自从姑娘喊我一声表哥以来,你扪心自问,我有哪一点对你不真,哪一天对你不好?我心里眼里只有你,怕你受委屈,怕你不开心,但凡你需要的,都捧到你面前来,替你病、替你痛、替你苦。姑娘慧眼如炬,我是骗你还是爱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此话一出,黛玉也反驳不了,一口怨气堵在喉间,又是惶急,又是羞愧,烦不胜烦地问:“你如今都要成亲了,还要我怎么想,怎么办?”
禛钰一见黛玉气得胸口起伏,心疼极了,连哄带求地说:“表妹,你别急,我这不是来跟你说办法了嘛!你且冷静片刻,容我把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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