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翎又向外面瞅了瞅,确认没再有大佛要来,这才让人将袁鹤声和裴若琴带上来。

二人均为未定案的疑犯,李翎本就要看刑部如何行事再行对袁鹤声定夺,如今变成了在顺天府堂审,他就不能马虎了。

此时堂下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昨日的报官人,一个淮州大盐商,还有一个伯爷之女。

怎么看都是身穿布衣的报官人最弱。

要说这报官人也并非被害人亲属,而是其邻居,而那书生也已经被害,死了十多年。

所有条件加起来,怎么看都不是能这么快开审的,他也的确打算拖延,却没想到刑部动作如此之快。

李翎余光瞄了瞄两尊大佛,轻咳了一声,审起案来。

李翎:“报官人武宽,你说书生袁敬是被谋害,可有证据?”

武宽没有一丝惊惶,十分平静道:“草民并无证据,但草民找到了袁敬的尸骨,他的头骨曾遭钝器重击,淮州的仵作验过,说是当场毙命。”

李翎点了点头,武宽昨日呈上了淮州仵作验尸的文书,他又看向裴若琴。

“袁夫人,你说说你夫君是何时亡故的?又是如何亡故的?”

“袁夫人”的称呼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一瞬的陌生,包括观看堂审的民众和裴若琴自己。

自从她回来京城,所有人都称呼她裴夫人,似乎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下嫁之人姓袁。

裴若琴在伯府晕过去后,也没耽误刑部将她抬走,抬走的方式简直和她女儿袁珂在秋猎上被抬走时如出一辙。

她晕到半路就醒了过来,前往顺天府的路上已经全然清醒。

不过是前去问话,又不是已经有证据表明她和袁鹤声杀了人,而报官那人定是也知道如此,所以只报官说袁敬是被害,没说是被谁害。

袁敬说过他父母早已双亡,世上就他一人,那这报官之人又是何人?

只是此刻容不得她细想,她定了定心神,见顺天府尹如此问,她盈盈弱弱一礼,别看裴若琴如今已近四十出头,这般作态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

裴若琴:“民妇于十九年前下嫁书生袁敬,同年和他回了淮州老家,一直租住在淮州立霜街,直到第三年,在女儿出生不久,夫君突发急症,当晚就去了,左邻右舍都可以作证。”

李翎正要点头,就听坐着的楚大佛开口了:“公堂之上所言不实,损的可是文安伯府的清誉,自然,文安伯府也没什么清誉可损。”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听懂了。

观看堂审的民众轻声议论起来,晋王爷侧首看向三弟,点着头赞同,点着点着就看见了一脸急色的文安伯,他突然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清了清喉咙正要说话,就听三弟低声道:“二哥还是莫要说话,免得受到无关人等的牵累。”

晋王爷大吃一惊,这个三弟竟然在关心他!

晋王爷感到了极大安慰,也不枉这一年来他发自内心觉得三弟可怜,终于有所回馈了!

他觉得不应该拂了三弟的关心,于是乐呵呵闭紧了嘴巴。

站在赵澜身后的一个俊俏小护卫,将二人的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此时正用力压了压嘴角,这人正是楚王妃沈宁。

沈宁本可以正大光明的前来听堂审,但是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扮做了赵澜的护卫。

一来她好奇古代的公堂是什么样,二来她也想知道赵澜是如何用计让这二人伏法。

那边李翎见楚大佛如是说,便也跟着补问了一句:“袁夫人所言可句句属实?”

裴若琴暗暗咬了咬唇里侧的软肉,硬着头皮道:“民妇所言句句属实。”

李翎暗暗觑了一眼楚大佛,见他没有再要张嘴的意思,这才踏实地点了个头,转而问起了袁鹤声。

“近日京城传闻,说你和袁夫人关系匪浅,此事当真?”

袁鹤声毫无惊惶之色:“回大人,草民与袁夫人并不认识。”

这次不用楚大佛开口,李翎自行就开了口:“公堂之上若所言不实,可要梃杖一百外加流刑,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袁鹤声暗暗暼了眼文安伯,文安伯暗暗点了点头。

袁鹤声:“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李翎暗暗点了个头,一个淮州盐商,想来也没这胆子说瞎话。

然而还没想完,堂外一个婆子道:“大人,他说谎,前两日早上,伯府裴夫人明明是从他的宅子里出来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李翎眉头一皱:“堂外何人!”

随即,进来一位衣着不俗的夫人,刚刚说话的婆子就跟在她身侧。

这位夫人暼了眼裴氏,默默站到了一旁。

婆子道:“大人,我家夫人是武成伯府的秦夫人,和文安伯府是邻居。”

李翎一听也是伯府,硬生生舒展眉头,声音也没了刚刚的严肃,问:“刚刚你所言属实?”

婆子:“不敢欺瞒大人,若大人不信,可差人去鱼柳巷问问,那日早上许多商贩都看见了。”

李翎看向了两尊大佛。

两尊大佛没给一个眼色,他又看向了方觉,方觉笑着道:“大人可差人去问问,不会费什么功夫。”

李翎这才差人去问。

裴若琴见来人竟是武成伯府的,气地攥紧了手指。

李翎继续问武宽:“你是如何找到袁敬的尸骨的?袁敬已经死亡十多年了,又是如何知晓此人就是袁敬的?”

武宽:“回大人,数月前,有人找到袁敬生前的住处,打听袁敬之事,草民和袁敬虽为邻居,却亲如兄弟,也想知道袁敬是生是死。那人说袁敬一直住在淮州立霜街,十几年前突发急症,如今葬在万青山脚的那棵柏树下。草民觉得不可能,如果袁敬一直在淮州,不可能不回来看看草民,草民因此怀疑万青山脚的并不是袁敬,但草民也想求个明白,便随那人去开棺验尸,袁敬左脚天生六指骨,所以草民确定,棺中之人就是袁敬。”

李翎这次不用觑楚大佛,直接安心点了个头,又问裴若琴:“袁夫人,你可知你夫君是六指骨?”

裴若琴此刻已经又气又慌,她哪里知道那个穷书生有几根指头?谁又能想到竟有人把十几年前的棺材挖了出来?好在里面之人就是袁敬不是别人。还有,原来是秦氏看到了她从袁鹤声那里出来!

她定了定神:“民妇知道。”

李翎:“这么说,你也承认那万青山脚埋的就是你夫君袁敬?”

裴若琴:“是。”

李翎拿起惊堂木,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微叱道:“堂堂伯府之女!公堂之上公然说谎!”

裴若琴悚然一惊。

李翎:“淮州仵作开棺验尸,袁敬为钝器所伤,当场毙命,何来急症?”

裴若琴脑子转了转,大声道:“大人冤枉!夫君的确突发急症,左邻右舍均可作证,万一、万一还有别人也是六指骨,和我夫君掉包了呢?”

秦氏嗤笑一声:“还真是满口谎话!”

李翎听了裴氏所言,则觉得好像有些道理,便又看向了两尊大佛。

晋大佛挺了挺身子,坐直,刚要和些稀泥,替裴若琴开脱一翻,就听楚大佛道:“这简单,让袁敬亲自过来辨认一下。”

晋王爷挺了一半的身子顿时又矮了下去,惊悚地侧头看去。

公堂内外众人也轻声议论起来。

楚大佛这才悠悠地补了一句:“将袁敬的棺木抬过来,只需让其子过来滴骨验亲就知道是不是袁敬本人了!”

楚王爷的话音一落,众皆安静一瞬,随即再次议论开来。

晋大佛惊悚的简直快不认识这个三弟了。

滴骨验亲,顾名思义就是取生者的血滴在死者的骸骨上,若能渗入其中,则说明二者有血缘关系,否则没有。

不过……这只是古书上记载的方法,至今还从未用在断案上。

沈宁不禁心下思量起来,这是赵澜计策的一环还是他对此法深信不疑?

以她对赵澜的了解,赵澜做任何事必会思量周全,可她还是不放心,附身贴耳低声道:“滴骨验亲没有依据,不同人的血滴到同一块骨头上,结果都是一样的。”

赵澜被她说的耳朵发痒,不动声色朝四周瞄了一圈,微微侧首,也低声道:“夫人放心看就是,为夫心里有数。”

沈宁有些一言难尽地站直了身子,说正经事呢!什么“夫人”“为夫”的!她就多余担心!

李翎则犹豫道:“楚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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