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死亡与新生

“我知道你生病了，我想中断比赛回来，但你不允许。”切原赤也低眉丧气回忆着。

他扣紧自己的手指不安，那乱七八糟的一堆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顺心的事。

“你说你能在国内好好照顾自己，让我专心在国外比赛。我拗不过你，打完比赛才回来看你。最开始一切都和你承诺的计划一样，癌细胞在每一次化疗中都被有效杀死大部分，好像过不了多久再进行下一步治疗方案就会痊愈。”回忆到这里，切原赤也无言轻快，那个时候充满着希望。

他回到家，家里是略显疲惫的朝雾凛但依然打起精神对他说欢迎回家，这就够了，风尘仆仆赶回家能看见妻子能说能动就够了。

他趁着有空的时候也会陪着朝雾凛一起去医院做治疗，所有的医生都说形势一片大好，真的快了，在治疗中他的妻子要好了99%。

七月初，朝雾凛出门送他去机场，她行动自如，只是瘦削却步态正常，和普通人无异。切原赤也安心地去了美国，那里即将召开四大满贯之一的美网公开赛，这比赛很重要，能给的积分比零零碎碎的大师赛多得多，等他打完回来，他会再一次提升在职业网坛的排名。

九月底，他拿了冠军，那通跨洋电话里，朝雾凛的声音和状态听起来也很正常，她有在乖乖做治疗，积极配合医生的方案，她轻飘飘说着她想活。朋友们顺势邀他留了几天，虽然很可惜今年的生日没有和妻子一起过，但切原赤也听着电话里朝雾凛给他的庆祝也很满足。

他晚回来几天。

“…就晚回来那么几天而已。”切原赤也哽咽起来懊悔道。

明明说着自己的事，朝雾凛此刻却好似局外人能理智冷静看个分明，她摸着丈夫的头发安慰：“这不是你的错，赤也，就算早回来了你也没办法变成我体内的白细胞去战斗啊。”

早回来晚回来的区别是什么？病魔要夺走朝雾凛的生命就是不讲道理的，随时随地，无时无刻。

“至少…至少…”切原赤也顿着说不出话来。

至少见一面，听一下临终感言吗，朝雾凛不合时宜地想着，她都没什么生病的记忆，切原赤也这样的失去的痛苦，让她现在感同身受那份情绪很难耶！

也许只有类似她听说父母的死讯时才能体会一点。

至少握着手，安心地被我牵着送你离开。

满地清冷的房间，她就那样失去呼吸独自在家吗？朝雾凛忍不住问切原赤也刚回来时是什么样的。

他前不久才拿下美网公开赛男子单打冠军，这是他第一次突破自我拿下的美网冠军，所有鲜花和掌声都萦绕在周围，意气风发的青年就那样回家要和妻子分享喜悦。

“凛！凛！”切原赤也开了门，快乐地叫着，“我回来了。”

没有预料中的欢迎回来，他嘟囔几句，本来朝雾凛没回消息，他还以为她睡熟了，可人不能睡这么久吧？！十几个小时没回消息呢。

他跑到卧室找准床上的一团抱了上去，也没有人斥责他不要在木质走廊地板上跑这么大声。

朝雾凛是安静的，不会说话的，他贴上去的皮肤冰凉，他还笑她，怎么连个被窝都睡不热。

她没有反应，一声不吭，切原赤也眨了眨干涩的眼，戳了戳她的脸。

瘦巴巴的，不像以前那样有活力和他吵架，生病改变一个人太多，曾经的朝雾凛永远精力充沛好奇世界，但近一年他竟然都习惯了她的病态和沉寂。

她说会好的，哪里好了，骗子。

切原赤也慢吞吞将她抱在怀里，他也好累，就这样认命吗？一同沉溺。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伯父伯母去世的时间差不多，一个走了，另一个也留不下来。

他躺在这个有朝雾凛的房间想忘记时间，可不行，作为一个人，和社会的联系怎么有那么多？不同的朋友、对手、媒体、工作人员，发来的消息就像蚊子嗡嗡一样烦。

切原赤也只回复了朝雾凛的主治医生，让他上门来看。人死了，他恍惚记得是要医生开死亡证明的吧？一个人死后要做些什么来着，他浑浑噩噩，却又不想假手于人。

他还没联系火化，只是和主治医师一起回到了办公室走流程，朝雾凛的病案要结束了，以不治身亡为结束。

如果她死了，她会想呆在哪呢？切原赤也苦思冥想，他觉得她最灿烂的笑脸是在神奈川他们同居的时候，每一次他都压抑不住怦然心动。

回家…？

回哪个家，神奈川的家，她会更喜欢那从小就熟悉的环境吧，切原赤也垂着眉眼想。

他当即连夜开车飙去神奈川，去寻找适合朝雾凛的身体安放的地方。她长大的家前面是神社后面是居住的房屋，他一直都有拜托人打扫，但久久没有人居住的空屋格外冷清。

朝雾凛的少女闺房维持着原样，东西有的按顺序排列，有的又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她遗留的教科书，她看过的漫画，她和朋友来往的信件，这里充满着属于朝雾凛的痕迹。

切原赤也没舍得惊动时光，他悄然下楼，鬼使神差地拐进了朝雾神社供奉着时间之神的主殿。

人已死，往事不可追，但如果真有神呢？如果他真的可以勉强呢？

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诚心地下跪祈愿过，在家里、在学校，每次惹怒了父母或者前辈们都是下意识滑跪，知道自己错了但也会瘪着嘴心有不甘，可这次他是真的希望诚意能打动神灵。

他心里默默念着：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请帮我实现愿望吧，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支付。如果能实现我的愿望，我会换一个全新的、汉白玉打磨的底座，让您附身的玉珠被闪闪发光托举在上面。

切原赤也乱七八糟飘着思绪，只有大量的跳跃的思维干扰着他，才可以不去想那些灰暗的悲伤的事。

他的情绪都被困在躯壳里，出口也被堵上得不到解脱。

真可笑，他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