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凛在月光下睡的香甜,一切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唔,唯一愧疚的也许是财前光被牵连那条视频多了不少骂声。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半梦半醒呓语:“然后呢。”

“然后天亮了。我开车回来的路上被狗仔追,没想到他们翻墙进小区,我以为蹲一会就会自行散去,也没多分给他们一个眼神。夜班的保安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免得打扰了,这工作也不容易。我在地库眯了几分钟没有天旋地转的晕乎感才上楼。”切原赤也抱着她低声追忆那天早上。

他上了楼,和他离开时一样寂静,门是关着的,门口也不会有堆着要丢的垃圾。

切原赤也感觉很疲惫,从身体到心灵都是,他刚才坐在车里想了好几分钟,要不就此退役吧,好累,他不是想跟着一起去了,他只是…

他好累。

他开了玄关的门,一墙之隔的卧室里是他心爱的妻子,他再悔恨也没用,那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

不是的,就算那是尸体,不会说话回复他,但那也是朝雾凛,他还是有好多好多一个人的念头要倾诉给她!

他自暴自弃,换好了拖鞋就要去卧室,床上有朝雾凛,他将那心灰意冷的退役都说给她听,即使她不会睁眼表示听见了,即使她不会张嘴来替他做决定了。

可…那是神迹吗?

就在他自言自语完那句,他看见朝雾凛跳出来站在他面前。

活生生的、熟悉的面孔,一脸怒气冲冲却带着活力,就算揪他的耳朵也没有很痛,那是…活着的存在。

切原赤也恍惚了,朝雾家神社供奉的神明竟然真的存在,还让她起死回生,他和祂的对话不是他的幻想。

身体比脑袋更早做出反应,他向前紧紧抱着朝雾凛。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最后一次面对面说话还是去美网公开赛之前,最后一次视频通话也止步于三天前。

原来他有这么多遗憾。

他的叹息落在心里,沉默着把那句我好想你咽在喉间。

此刻没有什么比抱着确认怀中的存在更重要,切原赤也脑瓜子嗡嗡头痛得厉害没法支撑更多的思考。他也许该去睡一会,但面前明显睡饱的朝雾凛太震撼于他想好的退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他便延续着那份情绪恹恹重复。

因为更渴望夺得网球的胜利,这几年他忽视了她,这个晚上他坐在车里反思好久,放弃网球吗,很难的,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生活让他觉得疲倦而已。可朝雾凛真的如时间之神所说复生,他…该真的放弃了?不然神收走了他心爱之人怎么办?他已经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

选择,他知道该做哪个,但迟迟无法割舍被放弃的另一个,只好一遍遍重复试图说服自己。

怀中的朝雾凛不安分扭动,她回头扬脸,一双唇正好递在他眼前。水润的唇和以前的滋味一样美好,亲上去让他迷失了理智只跟着本能攫取,他要她,他只要她。

他从朝雾凛害羞的反应里判断着回来的这是什么。很年轻的脸,温热的身体,这一定是朝雾凛自己而不是什么其他的生物混合着记忆制作成的欺骗他的异类。

切原赤也想,他真得应下承诺,给那神明换个底座,又献祭自己重要之物。他的朝雾凛真的回来了,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这没关系,她最好永远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你说在医院陪病人也是骗我的?!”朝雾凛听着听着睡不着了,她发现了很严重的事,切原赤也竟然对他撒谎!

她睡醒了起来发现爱人不在身边有多慌张,她才来到这陌生的世界没多久。

那时候她还真以为切原赤也有很重要的朋友紧急住院,不得不拜托他前往帮忙,原来那晚在医院只是——

切原赤也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他低头借着月光看熟睡的朝雾凛,那具身体随着呼吸在起伏,他伸出手指横在她鼻子下,鼻息都是热乎的。

真好,他有重来的机会,这一次他绝不会让朝雾凛生病,也不要放她一个人生活。

但在此之前有不得不处理的事情,切原赤也无奈,他下午睡醒后就联系了原来的医生。知道朝雾凛开具了死亡证明的人越少越好,她虽然复生了,但她在这个社会遗留的痕迹还很多,如果没有这次神给的机会,他会在这些痕迹里作茧自缚,他品尝过最好的爱就不会再对别人感兴趣。

朝雾凛原来的主治医生让切原赤也半夜来,这个时候行政班次都下班了,只剩下一些值夜班的医生护士,他们两个单独潜入把病历该删除的删除,该销毁的销毁。

只有两个人,而且切原赤也对病历也不是很懂,他们又没办法把朝雾凛所有的就诊记录全部删除,那太奇怪了,朝雾凛近一年的求诊都是有目共睹的。主治医师逼不得已尽量把她的全部病历找出来再删改成离奇治愈,不、不需要治愈的记录,该患者更换医院不知后果也很合理,幸好开具的死亡证明还没联网上传可以来得及拦截。

剩下零碎的七七八八需要扫尾的,切原赤也下意识想到了迹部景吾,他咬牙,不行,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为了迹部前辈好就不该麻烦他…

他硬着头皮就在黑溜溜的房间里,用手电筒硬啃一大堆纸质抉择怎么处理。

朝雾凛打电话问他的时候,他还望着病历上张贴的化验结果发呆,讷讷着回答自己在医院,半真半假之中他任凭朝雾凛想象他是在医院有病人要探望。

可笑,他哪里会有生病的朋友大半夜需要探望?

虚假如一张薄纸的谎言只有此刻的朝雾凛猜不透,这是几岁的她?切原赤也垂着眼睫毛难得动脑子想,这样单纯好骗的爱人,这幅模样,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改变,变的只有朝雾凛自己,逝去的那个身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女时代的朝雾凛。

切原赤也捧着文件堆沉思,恐怕奇迹只在朝雾凛身上浮现,时间的线在她身上往回拨动,回到了他十年前说决定成为职业选手的那一天。

无论如何,那都是只有神触碰的领域了。

“后来呢,你是不是特地回去给祂换底座了?”朝雾凛听着这传奇的故事,眼睛亮闪闪好奇。

切原赤也摇了摇头:“我没特地去一趟,和你分离去神奈川一趟太久了,我怕出什么意外不会一个人去的。那个底座是确认你回到我身边后拜托别人定制的,艺术方面的东西我是一窍不通的,幸好幸村部长还算是认识一些雕像家给我介绍,我只是增添了需求的描述,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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