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汝萝伴着清晨的日光踏出房门,看到越灵馥和花娘都已经起来了,正在院里说话,听到她的脚步声,一起扭头看过来。
薛汝萝对二人点点头:“越姐姐,花娘姐姐。”
花娘笑盈盈地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甜豆沙:“圣女姐姐一早送过来的,小师姐快来尝尝。”
薛汝萝道谢,坐在石桌边吃起早饭。
越灵馥和花娘继续刚才的话题。
花娘说:“听说漕帮的船,有五间正房那么大,是真的吗?我们这次也会坐那么大的船么?”
越灵馥忍俊不禁,神采飞扬道:“我怎么会带你们坐那么小的船!我娘这次来,一定会乘那艘双层楼船,最不济也是那艘彩画宝船。吃水也……哎呀,总之有半个张宅那么大!”
花娘心驰神往。
越灵馥得意地给她讲楼船又多么高,彩画宝船又是多么的色彩辉煌,薛汝萝在一边默默地听,吃完了甜豆沙,自己将碗勺归置在食盒里。
花娘从小伺候人成了习惯,练得眼明心快,这边听着越灵馥讲述,另一边把薛汝萝的动作看在眼里。
不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接过了食盒,便笑道:“我去洗了。”
越灵馥说:“不费那个事,放着有人会洗。”
花娘咬了咬唇,忽地自惭形秽,暗自里怀疑自己。
这两个女孩子都是大家出身,自己只因走狗屎运拜了师,今天才能和她们共处一室。可她们心里,真的待她一般吗?
她自己心里,又真的能待她们一般吗?
薛汝萝随手拿帕子抹净桌面,抬眼恰好捕捉到花娘这一瞬的神色。
这一瞬过后,花娘重又喜笑开颜,仿佛是她看错了一样。
薛汝萝拉住花娘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又抬头对越灵馥说:“才乱了一阵,仆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就当打发时间。”
越灵馥想了想,竟深觉有理:“我和你们一起去。”
花娘一眨眼,眨去闪烁的泪花,轻声:“小师姐……”
薛汝萝素来敏而讷言,已经听出花娘未尽之意,只轻轻一笑,摇头:“花娘姐姐,我也是第一次有师妹,心里十分珍惜。”
花娘深感她的好意,本是要作出没什么的样子和她们一起出门的,谁知道眼里的泪水忽然上涌,怎么也止不住。
她又急又气,越想止住泪水,泪珠越是断线似的掉了下来。
越灵馥回头和她说话,一句话说到一半吓得忘了词:“好姑娘,怎么哭成这样?”
花娘在朦胧泪眼中看清越灵馥满脸怜意,暗暗为自己刚才的揣测后悔,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薛汝萝默默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无声地叹了口气。
*
“娘,不好啦!”
秋白鹭是被小易的大呼小叫吵醒的。
“娘,花娘姐姐被气哭了!哭得好惨!”
秋白鹭掌风一带,把小易推了出去。
小易趴在门上喊:“我看见了,越姐姐回头对她讲了句话,她一下子就哭了,哭得站都站不住呢!”
秋白鹭穿戴整齐,推门出来,心道,以她对这几个孩子的印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拍拍小易的头:“带路。”
昨天太晚,由婉华安排她们在张宅的客院住下。
几人的住处全都相距不远,小易带着她来到三个女孩子居住的客院时,花娘已经止住了哭声,只是伏在桌上抽噎。
秋白鹭简单问了两句,虽然还没有完全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知这全是一场误会。
回手敲小易一记。
花娘好不容易止住泣声,抹了一把眼泪,露出潮红的脸庞,气还没喘匀,抢着对秋白鹭说:“是我太高兴了,不是她们不好。”
常言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见此情状,秋白鹭也不多问,轻轻揉一揉她的头以作安抚,转头叫越灵馥:“去找诸葛过来,我们商量后面的安排。”
越灵馥领命,掏出帕子来给花娘,自己回手点点双眼,然后出门去了。
秋白鹭点点小易:“只会吵闹。去厨房给我拿份早饭来。”
小易还从没有做过传膳的活,只觉得新奇有趣。他先团团施礼,给剩下的两个女孩道了歉:“姐姐们,是我不好,给你们赔罪了。”
又转回来围着秋白鹭转,问明白了她想吃什么,兴冲冲地出去了。
这时候,花娘也缓了过来。
秋白鹭便叫花娘:“这有件事必须要交给你了。你与圣女们相熟,去叫婉华过来,和她商量伏津的事。”
花娘得了令,拿帕子擦净脸上的泪痕,抿嘴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薛汝萝目光随着花娘消失的身影定在门边,转回头来看秋白鹭:“师傅?”
秋白鹭还在犹豫。
昨晚夜半惊醒,她确实做下了许多决定,但只有这一件,她还没有想好。
薛汝萝坐在她身边,突然问:“是关于那位盛小姐吗?”
秋白鹭挑眉。
薛汝萝说:“从我听说这件事,就知道师傅不忍心杀她,但又不知如何处置她。”
秋白鹭虚点她:“偏你伶俐。”
秋白鹭又问:“你既然向我提起,就是有主意了。说来听听。”
薛汝萝说:“怎么处置她,这件事实际在于她,与我们无关。”
秋白鹭“嗯?”了一声,薛汝萝歪头笑道:“师傅知道城里恨她的人多,想给她找个安生去处。可她未必领情。她听了她姐姐得胜的消息,心里一定很想回到姐姐身边去。”
秋白鹭想起盛绰君三番四次请求她,要回到燕都去,不由沉默片刻,轻声说:“但我已经不能再回燕都,怎么送她回去?”
薛汝萝灵透地吓人,眨眼,微笑,问秋白鹭:“师傅真的不打算回去吗?”
秋白鹭被她说中,再次陷入沉默。
薛汝萝本来为说中了高兴,看秋白鹭神色郁郁,又重新提起心来:“师傅?”
秋白鹭自嘲一笑。
她昨夜顺着心意做了决定,今天竟然没有勇气说出口,还要徒儿为自己担心。
她满含愧疚地凝视小萝,说:“我要回燕都去。”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陪小萝他们同行了。
从今年年初一别,师徒两人已经有三月不曾见面,这次匆匆一见,转瞬之间却又要离别。
薛汝萝昨夜听了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心里已经有了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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