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捂着脸,声音也不敢大声:“姑姑……有几个小贱蹄子相互撺掇想要逃跑,我给拦了下来,立立规矩而已。”

鸩羽一言不发,周身气势让嬷嬷大气也不敢出。几个男伶更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许久之后,鸩羽反而露出一抹堪称和缓的微笑,扶起了最中间的一个人。那人跪在地上,长长的乌发盖住了面容。直到站起来,容朝歌才意识到,这是贺颜。

她不禁皱了皱眉,若说是新人不懂规矩想要逃跑,情有可原。贺颜身为头牌,就算身份低贱,至少在寻芳楼内也会得到应有的尊敬艳羡,哪里至于一时冲动逃跑,被嬷嬷拦下来罚跪。

鸩羽温柔极了,仿佛刚才严厉冷酷的那个人从未出现过。她勾了勾他的发丝,露出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来。

“都是我聪明知礼的好孩子,哪里轮得到你这般辱骂?”

鸩羽一摆手,嬷嬷就被人拖了下去。她一点怨言也不敢有,低着头去领罚。

几个男孩子顿时眼眶一红,觉得有了依靠,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跟姑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姑姑会给你们做主的。”

贺颜到底年纪小,吃软不吃硬,很快交代了缘由:“姑姑大义,教导我良多,贺颜与其他弟兄皆是感激不尽。只是我们几人并非像其他公子一样,自愿进入寻芳楼。如今几年下来,也攒足了赎身的金银。愿姑姑还我们自由之身,自由嫁娶。也好过当个漂亮的货物,被人随意买卖。”

几个男孩子纷纷点头附和,期待的眼神像小狗一样望着鸩羽。

容朝歌心绪浮动,莫非是她下午的三言两语,真叫这孩子动了离开寻芳楼的心思?

鸩羽没有斥责,也没有应允,只是笑道:“孩子,你们年纪都轻,千万别被那些有心之人蛊惑断送了大好的前程。你们都在我寻芳楼待了几年了,也应当知道采选。谁告诉采选就是被当作货物?”

“采选当天,男孩子女孩子都会带上面具,不问出身,不见全貌,只求心仪,与自由嫁娶有什么两样。你们若是真听了谗言,逃了出去,外边且不说群狼环伺,便是你们孤苦伶仃食不果腹,又能撑多久呢?”

地上跪着的几个男孩子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当真?可是嬷嬷刚才还说,我们以后生死全靠主君一句话。我们出身微末,自知攀不上大富大贵,只想寻一个寻常的妻,一生一世。”

鸩羽依旧笑容不减:“能做主君的人,岂是能这般善妒?况且,来采选的姑娘又不是家家都有主君。去年就有寻芳楼的孩子做了一品夫君呢,你们这些昏话都是听谁说的呀,告诉姑姑?”

有个少年忍着后背血淋淋伤口的抽疼,一咬牙朗声开口道:“你就知道道貌岸然说这些好话,我们日日夜夜学习男德学习才艺,不就是供人玩乐的吗?我们想方设法赚足了赎身银两,结果被嬷嬷贪走,还把我们丢在雪地里用藤条抽打。我们只是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错吗?”

鸩羽叹了口气:“竟有此事!我必会严惩不贷。”

她话锋一转:“傻孩子,姑姑知道你们心里委屈,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她放缓了语气,目光扫过几个神色犹豫的男孩子,慢悠悠道:“你们以为赎身出了寻芳楼,就能真的自由了?这凰国的地界,哪里不是讲男德的?你们自幼在楼里学规矩,尚且算得体面,真到了外头,没了姑姑护着,不懂规矩、不守本分,岂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再说,你们觉得自己是‘货物’,可若不是寻芳楼教你们琴棋书画、教你们温婉恭顺,你们凭什么能被主家看重?寻常男子,连被挑选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底层苦苦挣扎,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她顺手理了理贺颜额前的碎发,语气带着几分语重心长:“姑姑是真心为你们好。男德不是枷锁,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守好了男德,才能得主家垂怜,才能有安稳的日子过。自由嫁娶?寻常人家的男子,不也是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嫁到妻家,不也是要洗衣做饭、生儿育女,看妻子的脸色过日子?你们想想,这哪里有在寻芳楼里被精心照料来得自在?”

“不过,姑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若是真心实意,非走不可,姑姑也不会拦你们。只是,你们要想好了,真走出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鸩羽的声音愈发温柔,像长辈在规劝不懂事的晚辈,“姑姑疼你们,才跟你们说这些掏心窝的话。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鸩羽温和地推了推贺颜:“好啦,都是好孩子,姑姑就当作今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过,快回去睡觉吧。”

毫无征兆地,风声忽然凌厉起来,吹得几个瘦弱的男孩子几乎要站不稳。火光突然灭了,只留下清冷的月光,映雪。

鸩羽猛地转头,目光直直望向容朝歌所在的树丛。

“谁在那里!”

容朝歌心头一紧,以她的能力,本不至于被鸩羽发现。坏就坏在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稀了树丛,她躲闪不及恐怕是露出了一片衣角。

鸩羽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一步一步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容朝歌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回过头,手心满是冷汗。

此时绝不能叫鸩羽发现。先不说这寻芳楼秘事,恐怕与鸩羽暗线任务有关,她恐怕绝不希望她知道。再者,月黑风高,她身边没有侍卫婢女,鸩羽就算是以下犯上弑君恐怕系统也默认无妨。

平日里打斗,容朝歌自然不可能打不过鸩羽。坏就坏在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招待着她,她还听人家墙角。

上午系统警告过后,二人已经算是达成了无声的默契。除了完美通关的线索可以一定程度共享之外,其余一切,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争取自己的利益。

想到这儿,容朝歌咽了咽口水。

就在鸩羽即将拉开树丛,贺颜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角:“姑姑,风声而已。”

鸩羽思索片刻,点点头:“也是,贼人怎敢进我寻芳楼来。”

贺颜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只见鸩羽忽然用巧劲摆脱了他的手,一把折断了树枝。

她挑了挑眉。没看到意料之中的人,似乎让她格外失望。

还未等她走进树丛,细细搜寻一番那“胆大包天”的贼人,却忽然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她痛呼出声,低头一看,一个面色青白裹着红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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