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关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不轻不重地适时回道:“能进入我云崖书院的弟子,自然都是天资卓越之人。”

明瑜凑到楼听澜身边,压低声音:“师父这性子,真是几十年如一日。不过……他怎么会突然看上冉师妹?”

他疑惑地看向楼听澜,却见对方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冉青禾身上,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复杂。

楼听澜心中同样疑窦丛生,冉青禾虽然天赋极高,但先前炸毁灵脉一事曾让外公极为不满,就连奚疏一事,也是他劝阻之后,外公才撤去了奚疏的长老之位,如今为何忽地成了这番态度。

而成了漩涡中心的冉青禾更是心乱如麻,对于千钟的赏识,她并不觉得欣喜,反而有种莫名的不安。

无论是云崖书院的长老,还是青霄掌门,这些宗门高位者似乎都对她投注了超乎寻常的关注,这绝非“天赋”二字所能解释。

她抬眼,不急不缓地迎上了千钟的目光。他的眼底藏着笃定,在他看来,他发出的邀请,没有人会拒绝。

可冉青禾却不愿。

“千掌门,我与青霄本就有旧怨,所以我并不属意青霄,多谢千掌门抬爱。”

千钟脸上略带倨傲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审视取代。

他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冉青禾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你可知,修真之路,机缘往往转瞬即逝。因一时意气,错失大道机缘,非智者所为。”

“晚辈愚钝。”冉青禾垂下眼帘,语气虽恭敬,可说出话却是寸步不让。

千钟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最终,周身迫人的气势倏地一收:“既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希望他日,你不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

说罢,他不再多看冉青禾一眼,转而对着楼听澜道:“听澜,你既代了课,便负责到底,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他身形一晃,转瞬消失在原地,来得突兀,去得也干脆。

明瑜这才凑过来,对着冉青禾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道:“冉师妹,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跟我师父说话。”

冉青禾抬眼,正好撞上了楼听澜看过来的目光。

视线一触即分,楼听澜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疏离,对众人道:“今日课业到此为止,请自行领悟练习。”

楼听澜的背影匆匆,像是觉察到什么才倏然离开。他并未折返居所,而是径直又回了塔狱。

心头那股莫名的牵引愈发强烈,扰得他灵台难安。方才千钟现身时,楼听澜便察觉到他身上极淡的一丝气息。

果然,当他赶到塔狱入口之时,塔门竟已洞开,森然怨气扑面而来。

千钟负手立于门前,周身威压澎湃,而他的叔父,戒律堂堂主楼弈,竟也站在一旁,面色沉凝。

“叔父?”

楼弈闻声转头,看到是他,眉头微蹙:“听澜,塔狱出了这等情况,你竟还试图隐瞒?若不是昨夜我亲自前来,竟不知这怨灵已经成了如此气候。”

千钟却隐隐有维护之意:“听澜如今资历尚浅,他也不过是不想劳动你烦心,你何须如此苛责。”

与对待其他人的严肃冷硬不同,千钟对待楼听澜明显要温和许多。

他目光投向塔狱之中翻涌的黑雾,“区区一介元婴境的怨灵罢了。不过虽说它境界低微,但为免横生枝节,还是一举灭了,才为上策。”

灭了?楼听澜心头猛地一沉,此刻,塔狱深处,那哀怨的低吟的确比以往更甚,一个熟悉的名字再次清晰地撞入他的识海。

“逸……之……”

这个近乎已经无人提及,讳莫如深的名字。

为何这怨灵会执念于此?

电光火石间,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攫住了他。母亲早逝,关于她的一切都被埋藏,父亲更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怨灵反复提及他父亲,必定不是为迷惑修士心智这么简单。

万一呢,万一有一线希望……

“不可。”楼听澜踏前一步,径直挡在千钟与楼弈二人面前。

楼弈面色一沉:“听澜,你如今越发失了分寸。”

千钟也严肃劝道:“听澜,让开,我听楼堂主所说,这怨灵不仅仅是怨气超乎寻常这么简单,更是吞噬了塔狱之中的其他怨灵,已非寻常度化所能化解,留存于塔内,必定是后患无穷。”

“不,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楼听澜寸步不让,心中挣扎了许久,还是说出了那个猜测。

“我只需要查明它与……我父亲的关系。”

听到这话,连千钟也变了脸色,厉声喝道:“住口,休要再提那个狼心狗肺之徒。”

千钟对楼云崖积怨已久,此事楼听澜早已知晓。所有人都对当年之事闭口不谈,却独独留他一人蒙在鼓里,他不过只是想要求得一个真相罢了。

所以,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唯一的线索,被他人轻易斩断。

楼弈却在这时停下了手,谈及楼云崖,他反而莫名地谨慎起来。他原本以为楼听澜是被怨灵蛊惑,不想却是因为楼云崖的缘故,千钟对楼云崖有怨,他这一举动,颇有些画蛇添足了。

楼听澜拔出静心剑,立于塔前,“请千掌门留听澜些许时日,若真的只是寻常邪怨,听澜必不会阻拦。”

楼弈见状,真是又惊又怒,既怕楼听澜受伤,又是气他忤逆,一时间竟有些进退维谷。

然而,两相剑拔弩张之际,塔狱深处那原本狂暴翻涌的浓黑怨气,毫无征兆地倏然一滞,仿佛被扼住了咽喉般,哀怨叹息声戛然而止。

虽然依旧阴森,但那股暴戾气息,竟奇迹般地减弱了大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千钟动作一顿,楼弈也愕然望向塔内,满脸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千钟眉头紧锁,神识铺开,扫过塔狱,试图寻找变故根源,“这怨气难道还能自行平息不成?”

“不,不对,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抽取了一部分?”

塔狱深处,怨气稀薄处,似乎有一道极淡的、不属于此地的气息一闪而逝。

“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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