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葱葱郁郁,阳光钻过树叶间隙撒在茅草坡沟,明暗斑驳,野鸡咕咕的叫声不时响起,野岭深山特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杂草丛生的林坡隐约可见行人踩踏开辟出来的一条弯弯扭扭羊肠小道,此时小道中央细弱树杈子正撑起一个箩筐。

箩筐一看就是经年常用,边沿都胞浆泛光。

不用细看就能发现一根小指粗细的麻绳绑在树杈子上,麻绳贴着地面歪歪扭扭钻入草丛。

密密麻麻的狗尾巴草“摇头晃脑”,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正透过草叶缝隙窥视,紧紧盯着箩筐。

采薇拽着麻绳趴在草堆后的小坡上正“守筐待鸡”。

没办法,她太想吃肉了!上次吃肉还是端午的时候,久远到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月。

再不找别的门路吃肉解解馋,采薇觉着又得晚上大开杀戒,逮一只她那偏心吝啬鬼奶奶养的大公鸡炖来吃。

她向来不惧偏心奶黑心爷的打骂,杀鸡解馋于她不过是基操而已,可以这么说,家里鸡鸭大鹅的命数完全取决于挨揍跟解馋在她心中的份量占比。

就像今儿,挨揍的后果在想吃肉的欲望面前完全不值一提,简而言之吃肉的欲望完全碾压挨揍的肉疼,所以,今儿无论如何必须吃到肉。

虽已进七月,可这太阳半点不觉着该消火,晒得人晕乎乎只想睡觉。

采薇眨了眨困顿的眼皮转着眼珠瞅向树顶太阳,心下算了算,她趴这儿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周围热烘烘,林子时不时响起咕咕鸟叫,天然的白噪音,到现在还没睡过去全凭她毅力坚定。

对,没错,面对吃肉解馋,她的毅力向来杠杠的!

早上喝了一肚子只闻米味儿不见米粒的稀粥,背上箩筐一个人走半个多小时山路,来到大人打柴都不怎么敢独自来的后山,就为了逮一只野鸡吃肉解馋。

试问穿越前辈们,谁能有她这般毅力?谁能比她还命苦?

也不知是对这一辈子命数的怨念冲天,还是想吃肉的欲望太强,老天爷看下去了,终于有野鸡从蒿草中钻出来警惕四看,咕咕咕叫着,又钻出一只。

方才还浑身“尸味”的采薇瞬间热泪盈眶,妈耶,肉快要到碗里去了,这野鸡已经算是一只脚迈入她嘴里祭奠她的五脏六腑了。

采薇欣喜若狂,只觉得财神爷、如来佛祖、观世音、玉皇大帝等诸神终于是听到她虔诚的祈祷显灵了。

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行走的“肉”,炖汤虽鲜美却不及大块吃肉解馋,红焖也不错就是有点费柴火······采薇脑海中已经烹制了好多盘她与鸡的美好邂逅、缘起缘落!

前前后后钻出五只,有金属光泽羽毛华丽的,也有灰扑扑不显眼的,也不知是察觉有异,还是鸡的第六感告诉它们此地危险,眼看只要一伸头就能吃到美味稻粒,五只野鸡却迟迟不动,只在外围打转,时不时低头在草地里刨食,咕咕叫个没停。

见五六分钟了还不入筐,采薇气个半死,拽绳的右手因高度紧张全力紧攥已经发麻,她恨不得用身体做武器飞扑过去。

反正五只呢,运气好压死一只就能解馋,如果哪只倒霉蛋慌不择路之下钻进箩筐,那就妥妥地赚了。

可惜成功的概率太小,距离也远,再说她的身体吨位,呵呵——

现在一七岁萝卜头,一年365天有350天只吃两顿,没有一顿饭能吃到让她打饱嗝,饭前饭后的区别也就是“饿得心慌眼花”和“没那么饿了”!

因着长期吃不饱饭,她营养不良面黄肌瘦,能有个什么吨位?

采薇低头看自己连竹篙一半粗都抵不上的细腕,满心怨念。

扑过去能不能压死野鸡暂且不说,就她这小身板,指不定扑半道没力气栽下来,肋骨就能把肚皮戳穿。

实在不怪采薇天马行空过于夸张,她是真的很瘦,晚上睡觉摸着根根分明的肋骨,都觉着自己与骷髅架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层皮。

等她有钱了,看她一天不吃个十顿八顿的。

采薇愤愤抬头看向箩筐,这一看,差点哭出来。

也不知咋回事儿,有两只野鸡又钻回草丛,剩下的三只就像瞎了一样对眼前的大餐视而不见只在箩筐外围打转,甚至晃悠着离美食越发远。

眼见到嘴的肉慢吞吞远离嘴边,采薇泄气,趴回地上,左手恨恨捶地:艹,真TM服了,吃个肉咋就这么难啊?

实在不行,回去吃鸡算了,反正她奶养的鸡多。

母鸡要下蛋,公鸡还剩三只,要不晚上搞个铁锅炖?

“噗通”——

继而是扑棱声夹杂着咕咕乱叫声,采薇连忙支棱起脑袋,这一看喜得叫出声来:“耶!”

撑箩筐的杈枝子已经倒了,箩筐扣在地上微微摇晃。

她双手撑地跳起,连滚带爬跑下草坡,距离箩筐还有五六步时直接扑过去整个身子压在箩筐上。

感谢各路大神,今儿终于是能吃上肉了,还不用挨她奶的打骂!

藤条箩筐编织得很是细密,趴上面根本看不清里面,采薇用手指沿着藤条交接处的小缝隙又抠又戳,而后凑过去瞪着一只眼珠子使劲儿往里瞧。

“一、二、三、四啊哈哈哈妥了!”四只脚两只鸡,今儿必须吃撑!

山里的野鸡还是很凶悍的,能扑棱着飞上树不说,急了还叼人。

这不,采薇担心到嘴的肉飞了,微微抬起箩筐伸胳膊进去捉,想着先拽一只出来摔晕绑好再搞另一只,结果手背、胳膊被叼出了血。

她耐不下性子了,直接抱住箩筐,筐口贴地左右摇晃,想着将野鸡撞晕。

“嘁~傻子都能撞狗屎运抓到野鸡,难怪黄历上写着今儿宜祈福、上香、畋猎、动土······”

不屑的嘲讽声骤然传来,采薇惊喜转头,无视远处的小屁孩,直接看向更远处的大人:“叔,你也来打猎啊!”

废话,我爹就是猎户,进山来不打猎野游啊······杨鸿之正嘀咕,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他爹杨猎户扛着一只半拉大野彘,匆匆追上儿子,见儿子挑衅宋老大家的三丫头,先给了儿子一下,警告道:“好好跟三丫说话。”这才笑看不远处小道上的小女娃,“扣到野鸡还是兔子了?叔给你绑起来。”

采薇两只胳膊压住箩筐猛猛点头,笑嘻嘻:“谢谢叔,今儿运气好逮到两只野鸡。”

见她洋洋得意,杨鸿之很是不屑,操着手走近了看他爹帮忙。

杨猎户是方圆百里极有名声的猎户,会些拳脚功夫打猎手艺没得说,力气大还熟悉野物家畜习性,偶然也能兼个屠户骟匠。

有这等手艺,原本傍着霍山依托兴贤、开化两乡能成为霍山县富户,结果独子是个药罐子,以至家境在乡里只能算个中等偏上的水平,不过比起贫农宋老大家,那日子妥妥地富得流油。

因此,采薇就尤其注意与杨猎户家交好,不为别的,就为了吃一口野物下水肉解解馋。

没办法,以往她家不穷她吃不饱,现在她家太穷她更吃不饱!

杨猎户只需揭起箩筐留三指宽的缝,待野鸡钻出头时,大掌一把捏住脖子拽出,箩筐又稳稳扣回地上,扭着麻绳三下五除二绑住鸡腿扔在一边又捉另一只。

采薇双眼放光鼓掌:“叔好厉害,我刚才捉时被叼好几口,叔不愧是咱们兴贤乡的打猎好手。”

她这边忙着给足情绪价值,杨鸿之却是嫌弃她聒噪,操着手撇嘴:“小点声儿,招来母野彘你就不咋呼了。”

采薇磨牙,当着杨大叔的面,她忍!

抿嘴拽起翻倒在一旁的箩筐,将绑好的野鸡丢进去。

杨猎户绑好剩下一只给她放回背篓,顺手劈了些带叶的树枝丢进去,虚虚掩了一下,“三丫,你和三宝先回,叔去看看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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