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有人闹事?”宁鸾从妆台前侧身,看向匆匆前来禀报的管事。

几句吩咐定下应对之策,管事领命而去。宁鸾却心头雀跃,按捺不住也想跟下去瞧瞧热闹的心思。

“小姐,天色都要黑了,您伤势初愈,该好生歇息才是。”青露怎会看不出她的想法,顿时如老妈子般絮叨起来。

“不碍事,我的伤早好了!况且许大夫不也说了,这段时间要多多走动,活络气血么?”宁鸾眼睛亮亮的,已随手拈起一支素净的白玉竹节簪,利落地挽好青丝,又将一顶垂黑纱的斗笠扣在头上。

望春楼中有些不欲露面的客人,多是这般打扮,混入宾客中倒也不显突兀。

青露无奈。自从小姐醒来后,性子确实比从前在府中更跳脱了。

况且遇上这等事,她向来劝不住,只得认命转身,依着这斗笠样式,拣了套低调利落的玄色暗纹男装为她换上。

不过多时,一位身形清瘦的黑衣“侠客”便一步三跃地下了楼。青露不愿换男装,独自留在七楼边角的中空天台上,凭栏下望。

只见六楼珍宝阁柜台前,已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宁鸾心中更喜,这几日宁长明买齐了货物,带着商队远行。留她乏味地困在七楼,日日喝那苦得要命的汤药,早就闷得发慌。

今日好不容易有场热闹,她定要瞧个尽兴!

行至转角,就快下到六楼的视线范围内,宁鸾忽然顿了脚步。

作为一名“侠客”,便该沉稳从容、步履端方!她扯了扯宽大衣摆,缓步踏下台阶。

而与此同时,程慎之正带着时鸿穿过珍宝阁喧嚷的人群。他面沉如水,跟着时鸿的指引,向角落那不起眼的七层楼梯走去。

时鸿跟得气喘吁吁。那奇毒不仅令他遍体生寒,还让人浑身虚弱无比。他强撑着爬上六层已近极限,此刻瞧见珍宝阁柜台前围着一大群人,喘息间也不由生出几分好奇。

他试图伸头张望,却见程慎之目不斜视,径直穿过围观人群,大步向那侍卫守着的七层楼梯走去。

“哎!王……王爷,等等我!”时鸿恋恋不舍地瞥了眼那人堆深处的热闹,勉强提起一口气,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或许是楼主早有吩咐,那守着楼梯的侍卫并未阻拦程慎之,侧身放行。轮到时鸿时,两边侍卫却毫不留情地横刀一拦。

显然,他并非在楼主邀请之列。

时鸿无奈挠头,今日被拦的次数着实多了些……他暗自嘀咕着,心下却是早有预料,此刻倒也没太多沮丧。几下收拾好了心绪,便一头扎进人堆里瞧热闹去了。

宁鸾迈着她稳当挺拔的步伐,满心欢喜拐过楼梯转角,却迎面撞见一道携着威势的身影正拾级而上。

她早将今晨戏谑那句“请镇南王亲自来望春楼一叙”忘到九霄云外,此刻见有人迎面而来,还未想清是邀请了何人,脚步却也只是略微一顿,便不偏不倚地继续拾级而下。

管他呢,看热闹要紧!横竖楼上有青霜青露在,自会帮着应付来客。

二人在楼梯中段狭路相逢,本就狭窄的悬梯顿时显得格外局促。

程慎之抬眸,见一名黑衣侠客正从上方径直下来。他下意识侧身避让,却在这交错瞬间,一股极淡的清苦药香钻入鼻息,让他晃神一瞬。

对方斗笠上的黑纱被带起的风拂动,悠悠荡开一道缝隙,在下一瞬却被黑衣侠客伸手压下,再难以窥见分毫。

程慎之顿时停了脚步,心口毫无征兆地一悸。

他几乎是本能地回身,紧紧盯住那道飘然远去的黑衣背影。可那宽大衣袍将身形尽数遮掩,寻不到半分可供辨认的痕迹。

与此同时,宁鸾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背后传来。

她莫名对那人有些熟悉之感,却也仅限于此。背后的目光锐利至极,又带着几分探究意味。她下意识加快脚步,不过多时便彻底隐没在柜台前喧闹的人群中。

程慎之在原地怔愣半晌,才缓缓收回视线。他定了定神,继续迈步而上,仿佛方才只是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本也是一次与陌生人的、微不足道的相遇。

他深吸一口气上楼,片刻后,只见一位碧衣侍女端然静候在七楼门前。

……

换上这身“黑衣侠客”的衣裳,宁鸾再没了往日的顾忌。她身形灵活,左钻右探地挤到柜台前,悄悄戳了戳角落候命的侍从。

“现在什么情形?”宁鸾并未伪装声音,只从怀中掏出那枚银光流转的鸾鸟面具,在他眼前一晃。

那侍从自然认得这是掌柜独有的信物,也早已熟悉掌柜那变化莫测的声线。他当即低低唤了声“主子”,随即禀报道:

“是礼部侍郎家的尹公子,带着几位世家子弟非要见您。说咱们前日卖的消息有误,害他们在镇南王府前吃了闭门羹,非要讨个说法。”

“消息有误?”宁鸾歪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消息有什么问题?”

那侍从清清嗓子,正要附耳细说,还没开口,却听人群中“哐当”一声巨响!

那被冷落在人群中央的尹公子,见始终无人应和,已是气急败坏。他一把抡起柜台边那只鎏金景泰蓝香炉,狠狠砸在地上,厉声喝道:

“那镇南王分明就没回过王府!望春楼卖给本公子假消息,让本公子颜面尽失!今日若不见林掌柜出来说清,就休怪我砸了这金字招牌!”

在众人惊呼声中,尹公子又抓起一盆小巧盆栽,眼见着就要向着“珍宝阁”三字的题字招牌怒砸而去。

电光石火间,另一旁围守的侍卫眨眼便至,利落起身滚翻,竟在半空中截住花盆,随后稳稳将其放回原处,连泥土都不曾洒落分毫!

若说先前那香炉被砸属实事发突然,可此番尹公子再拿盆栽,侍从们便早有预料防备着了。

管事始终将注意力放在尹公子身上,此刻再上前一步,他缓缓开口,语气平静无比:

“尹公子若未尽兴,尽管继续便是。望春楼明日便会将损毁之物梳理银钱,列成清单送至贵府,还请公子笑纳。”

“你……!”尹公子气得目眦欲裂,举起手中的折扇直指管事,半晌了却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围观众人见望春楼如此从容应对,心中也不由动摇了几分。看这姿态,望春楼倒不像贩卖假消息的一方,反倒是尹公子气急败坏,更显得可疑。

众人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颠转,一时难辨真相。这时,与尹公子同来的一名公子哥按捺不住,从人群中挤出来,语气不善地对着管事道:

“分明就是望春楼卖假消息在先!本公子还未要赔偿,你们倒先算起账来了!望春楼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管事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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