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气氛甚是微妙。
然而杨灵灵动作不停,从包袱中胡乱地翻出干净的衣裙鞋袜换来上。散了头发,用帕子将头发擦得半干,又随手用簪子绾了个单螺。
找出饴糖蜜饯,匀出一张油纸包好,却还是忍不住向窗户外瞥去——
沈观澜和黎暮缃相视而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接着,黎暮缃从袖中拿出一卷书,递了过去。
沈观澜接过,翻看了几下之后,垂下眼眸,半晌未再言语。
杨灵灵心头疑惑,不自觉停了手上动作,凑到窗边,却忽地瞥见,东厢房的窗棂上方,竟也透了双眼睛出来。
许是注意到杨灵灵的视线,那人留下左眼站岗,分了只右眼过来,促狭地向她眨了眨,却又在一瞬之后,光速归队,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的两人。
原来这时,沈观澜忽然应了声,低声说了什么。
黎暮缃正欲回话,却忽地向杨灵灵这边看来。
杨灵灵做贼心虚,飞快地收回视线,逃也似地回到桌前,低头整理手上的东西。
将包好的油纸揣进怀里,再偷偷往窗外一看,院子里早就没了沈、黎二人的身影。
想必是因此处人多眼杂,要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心绪悉数厘清,还是得找一处僻静之地才行。
自那晚在藏经阁遇见沈观澜之后,杨灵灵便发觉沈、黎二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以往黎暮缃总是“观澜哥哥长观澜哥哥短”的,可自那之后,她便对沈观澜刻意疏远了不少,且时不时地观察杨灵灵。
那晚,就在她同沈观澜拉扯之际,藏经阁之后出现一人,虽没能看清那人的身形、样貌,但在她们回去之后,却发现黎暮缃并不在房中。她回来时竟是眼眶红红,许是哭过一场。
杨灵灵合理推测,那晚出现在藏经阁之后的人应该就是黎暮缃。
这半个多月以来,事情发生得的确太多太快。
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孤身一人、不远千里来寻心上人,原本满心欢喜地与他相见,未曾想,那人三心二意,这边对她举止温柔、甚为照顾,又与她人在月下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杨灵灵想,若是她遭遇此事,在话未说清之前,定是要与沈观澜保持距离的。
好在那晚,她好赖话都同沈观澜说了,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
黎暮缃那时若还在,听了她那番肺腑之言,就该知道,她本人不仅对于介入她们那段关系毫无兴趣,甚至唯恐避之不及。
如今她要事缠身,实在没工夫搭理这对小年轻,总归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其他的,唯有尊重祝福。
三两下收拾妥当,刚出了房门,便见储衙内端着个水盆从房中出来,一边往雪隐方向去,一边小声地骂了句:
“渣男!”
见杨灵灵出来,立即朝她眨了眨眼。
杨灵灵三两步蹦过去,这才知道储衙内这时正要去换水。储巡按虽服了药,情况暂且稳定下来,但时不时还会吐出一些秽物,眼下身子甚是虚弱。
储衙内叫杨灵灵稍等片刻,飞快地跑去雪隐将秽物倒掉,洗净木盆后,放回房中,这才过来,将胸中憋了好半晌的话一吐为快:
“灵灵,你真的要离沈观澜那厮远一点。他这人相当不简单,在军营时就对暮缃假意温柔,还把自己写的什么话本拿给她看,把人家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
“估计这会儿是他以前的事儿被暮缃给知道了,你别看暮缃平时温温柔柔的,但她绝对不是那种稀里糊涂、粉饰太平的人。这会儿应该正跟沈观澜在外边分辩清楚呢。”
储衙内忍不住在心中啐了沈观澜那厮千百遍,嫌弃地撇嘴道,“那小白脸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招惹一身桃花不说,关键那厮还全然一副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的态度,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杨灵灵也跟着撇了撇嘴:“我之前看在和他从小相识的份儿上,已经狠狠地骂过他了!”
“那就好。”储衙内舒了一口气,又十分嫌弃地摇了摇头,“不太行,还是有劣根性啊。”
杨灵灵又问:“对了,你说沈观澜写的话本是怎么回事?我没听说过他会写话本啊?”
“渝州笑笑生,不是他的笔名吗?他那本《窃香记》还挺出名的。”
杨灵灵眼睛眨了眨,反应了片刻,一脸惊讶:
“啊?!”
“昂!”
储衙内连连点头确认。
杨灵灵哭笑不得,捧腹大笑了半晌,这才解释道:“不出意外的话,渝州笑笑生应该是我的笔名才对。”
“啊?!”
见储衙内一脸不可置信,杨灵灵摇了摇手:“算了我也解释不清楚了,你跟我来,我拿证据给你看。”
说着两人进了正屋,杨灵灵从包袱里翻出一本写了快半本的新书稿来,递与储衙内看:“喏,这本是还在写的。”
储衙内将那书稿拿在手里,见封面书名未写,只落了“渝州笑笑生著”。
将话本内容细细翻看,见笔迹圆润,又不失飘逸隽秀。
储衙内曾在沈观澜帐中见过他未写完的书帖,那字迹与她如今所见甚为相似。故而黎暮缃将那本《窃香记》书稿拿与她看时,她才会误以为是沈观澜所写。
愣了半晌,容色怔怔地道:“灵灵,这真是你写的?”
“比真金还真啊。”
见储衙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杨灵灵又往包袱里翻了半晌,然而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找到,“奇怪,那本《窃香记》的手稿怎么不见了?里头还有好些笔记和批注呢。”
又挪到床边翻开被子、枕头,连床单底下都看了,愣是没看见。
忍不住“啧”了一声,眉头紧皱:“邪了门了,难道还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储衙内忽地想起黎暮缃先前在院子里,手里似乎拿着一卷书:“不会在暮缃手上吧?”
“黎姑娘拿我的手稿做什么?”
储衙内这才将那本《窃香记》手稿的前尘往事细细讲来。
杨灵灵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懂了,难怪这几天她俩一直怪怪的。我猜,多半是那天晚上黎姑娘见了我的手稿,这才跑出去想要找沈北问个清楚吧。”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沈北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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