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真是乱成一锅粥了,奇怪的是骆抒。韩雨钟步履匆匆出门前交代她靠着椅背上平复,可心脏跳动起伏愈发剧烈,人几乎昏厥过去,连睁眼也费力了。

半睁半闭间,耳边的声响却嘈杂起来。一行人脚步杂乱,左脚绊右脚地进了门,似乎有耳熟的声音问候了一下她,脚步声又远了,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奇怪之处就在此,那股血腥味充盈鼻腔之后,骆抒乱跳的心脏竟然平复下来。她不可置信地深吸两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真的不跳了,周身恢复了力气,已经能慢慢站起身了。

她眨了眨眼睛,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原本平静的屋子变得乱糟糟。一行人手忙脚乱地将一位伤者搬到榻上,又围着查看此人伤处,撒药粉、拿纱布之类的。

骆抒平素用来垫典籍的素色棉布还沾染上了斑斑血迹。

一道眼熟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忙活,这是小宋大人,方才唤自己好像就是他。

有人受伤了?可是为何不去医馆,要来审刑院?

骆抒满腹疑问,见此情形又不好打扰,只好替他们端了盆清水来,还拿来更多的纱布,守在门口等韩雨钟回来。

好在皇城根里生活,又拿着吕相公的名帖,韩雨钟请来一位杏林圣手,解了他们这儿的危机。

老大夫本听说是来解心悸之症的,人来了却见躺榻上那位更紧急,只好对韩雨钟拱拱手,先紧着那边了。

韩雨钟只在意骆抒,见她好好的,挥手让老大夫去便是。

“好些了吗?”

骆抒点头,“也不知为何,你一走便好了。”

韩雨钟眉宇间染上忧色,“听闻有些急症也是如此,好一阵坏一阵的。素日里大夫把不出来脉,耽误治病的不知多少。”

不行,一会儿得让大夫好生给她瞧瞧。

自个的身体自个知道,骆抒好笑着劝他,“真的,我真的好了,没一点不舒服。兴许就是没睡好,一时疲乏而已。”

“我知道,但大夫来都来了,还是看看为好。”

骆抒无奈,他这个人犟起来也是八头牛拉不回的。

总归是小事,答应也无妨。

但床榻上那人似乎伤得很重,伴着痛苦的呻吟,

先前那盆清水被鲜血染红,棉布用完了一沓又一沓,老大夫用了不少清创药,才终于止住了血。

他摇着头,“血是止住了,但不知脑内是否还有淤伤。我开几服药,这几日要静养,若有任何不妥,立即唤我来。”

宋禀安得空擦一擦满脑门的汗,仔细记下医嘱,忙命人去煎药了。

送走大夫,韩雨钟已瞧出几分端倪,将宋禀安拉到暗处询问,“这名伤者,是否乃是密县李县尉?”

宋禀安一惊,叫他噤声,“你怎么知道?”

虽然韩雨钟见过李秀迓,可刚才没打照面啊。

韩雨钟沉声,“此人二十左右,忽然重伤,你又不肯送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宋禀安,你不该将他放在审刑院。”

宋禀安难得急了,“那我能怎么办?现在人在大理寺都能如此,继续下去还有命活吗?”

韩雨钟不解,“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人在大理寺还能受伤,难不成……

“你别猜,猜不出来”,宋禀安灌了一碗骆抒递过来的水,“大理寺那么多人,是人是鬼谁又能摸清楚。”

他说起刚才惊魂一幕,“自李兄上京,我便留他在大理寺,生怕有人害他性命,却不想人在眼皮子底下,还能被人凿了脑袋。我同少卿通过气,审刑院有吕相公坐镇,人又少,是个养伤的好地方。只好闯上门来,求你们帮帮忙。”

韩雨钟哑然,他说的算在理。本朝开设审刑院一门,便是陛下对大理寺职能的平衡,大理寺掌天下刑狱,人员冗杂,不好从内部管理,只能从外部钳制。

可越是如此,大理寺内越是鱼龙混杂,混入各方耳目。

有宋禀安这等一心做事的官员,也有在其中搜寻情报,以谋利益的。

相比起来,审刑院直达天听,就少了很多污糟事。

他长叹气,“问过吕相公示下了吗?”

这就是同意了。宋禀安大喜,“我这就去,这就去。”

这一走还顺带走了许多人,李秀迓骤然呼吸到很多新鲜空气,还叫骆抒一睹他的真容。

原来人家李县尉是个清秀年轻人,身形单薄,根本不是韩雨钟说的虬髯大汉模样。他额头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却仍有血渍透出来,很是触目惊心。

是谁,下这么重的狠手。

“是诚王吗?”骆抒问韩雨钟。

韩雨钟坐到榻边,看了下李秀迓的伤口,“若只是为了下属杀人被告,很不至于。”

亲卫说破天只是个亲卫,县尉说破天也只是个县尉,这些人对亲王来说,皆是蝼蚁。他没有必要在如此扎眼之时痛下杀手。

反而是他幼子的啼哭,都比人命来得重要。

韩雨钟心想,若我是诚王,杀人一事属实,早将那亲卫绳之以法,正我府内名声。可他迟迟没有动手,难道有更严重的事吗?

随之他惊觉自己也已许久未进宫,陛下也没再传召过,是不是得找个时机面圣呢。

异样感越来越重。自上次宫内红砂案过后,许多消息旁落,他们至今不知主使芸芸、游雀二人如何了,陛下秘密处决了吗?那副皇太子游春图仍旧放在审刑院,陛下再没有过问。

正想着,骆抒带着惊喜唤道,“李大人醒了!”

床榻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两张不熟悉的面孔盯着他,他顿感恐慌,“你们是谁?”

这不怪他,他昏迷前正在吃饭,有蒙面人闯入房中,狠狠朝他脑后来了一记重击,还来不及呼救他就昏死过去。

这里不是大理寺,难道是贼人所在?!

可这位娘子看着面善,让人不由得生出亲近之心,李秀迓又怀疑自己是得救了。

骆抒见他快缩成一团,躲到床头了,赶紧阻止他,“李大人,你头上有伤,且不要乱动。”

知道我的名字?李秀迓头一痛,只好不动了,一转眼才发现身侧还有一位俊朗的年轻郎君,看他的眼神冷得吓死人。

“此处乃审刑院衙门,是宋禀安宋大人送你过来休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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