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长公主挽着贺兰悠的手臂,走在御花园里。
“梅花开之前,实在没什么看头。”栖霞说。
“如今想看花得去温室。”贺兰悠斜睇着她,“要你出来走动走动罢了,总窝在屋子里没好处。”
“臣妹晓得。”栖霞笑道,“这不就是在家中待不住,才跑来了宫里?”
“难道又跟驸马闹别扭了?”
栖霞败兴地一摆手,“别提了,一阵一阵地看着他忒烦,想给他一刀。皇嫂,枕边人到底是什么呢?”
“是你曾在意的人,也是你孩子的父亲。”贺兰悠说,“成婚前总听人说要看在孩子的情面上,不吵架,不和离,那时不屑,如今成了过来人才懂。”
“可不就是。”想到帝后的现状,栖霞总归有些担忧,“听说如今皇嫂、皇兄连见面都很少。”
“没架可吵的时候,自然不需碰面。”
栖霞哭笑不得,握住了贺兰悠的手,“总是怕你们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可偶尔又盼着那一日,臣妹相信皇嫂不会吃亏。”
贺兰悠只是笑了笑。
那哪里是谁吃亏谁占便宜的事儿?
孩子毕竟是孩子,就算生在天家,她也不希望自己与萧灼的争端影响到孩子,偏偏那是不可能如愿的事。
同一时间的两仪殿,蒋德妃在陪萧灼下棋。
帝后棋艺精绝是出了名的,是因此,寻常人与他们对弈反倒全无负担:拼了命也赢不了,根本不用妄想对方输棋不悦的情形,蒋德妃亦如此。
又输掉一局棋,蒋德妃软了声音,“皇上可真是的,也不让着臣妾一些。”
一旁的常久福险些打冷战,将视线移到脚尖。那个正在撒娇卖痴的女子,实在是没眼看。
萧灼没言语,示意她收拾了棋局,重新开局,自己端起茶盏。
蒋德妃将黑白棋子分别放进棋子罐,想到一事,连转了几个念头,说:“有棋输也是好事,臣妾平时都是终日无所事事,皇上也不心疼人,有什么法子呢。”
萧灼有些心不在焉,“你想说什么?”
“想求个恩典,请皇上派些差事给臣妾。”蒋德妃收拾好棋局,递黑子给皇帝,“皇后娘娘那边的事务繁多,多一个人分担,想来她也是乐意的,皇上说是不是?”
萧灼睨着她,目光不冷,却也没有温度,手指捻着触感细滑温凉的墨玉棋子,“你想协理六宫?”
蒋德妃给他续了一杯茶,“若能如愿,臣妾感激不尽。”
前几日,她的人从两仪殿打探到了消息,说皇帝大抵有意让她协理六宫,她高兴得不得了,此时怕他因为事情太多忘了这一茬,索性直接跟他讨要这份权利。
有了协理六宫的资格,便能在一些地方安插自己的人手,如此,等到来日怀胎,便不需终日悬着心,防备着谁要害自己。
“你想多了。”萧灼将棋子抛回棋子罐,“朕累了,退下。”
蒋德妃面色险些僵住,云里雾里地行礼走人。
萧灼看一眼她的背影,只觉扫兴。
别说德妃协理六宫的事已经被兰悠明明白白地否了,就算兰悠已经允许,德妃这样直言讨要,他也会作罢。
他可以给嫔妃赏赐,但她们不能自己讨要,但凡开了口,就会让他心生厌恶。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德妃进宫至今,他觉得膝下已经六子四女,孩子再添不添真已经无所谓,于是便只召德妃侍寝,一来是给蒋家的面子,二来也觉得她毕竟有与兰悠相似的经历,为人处世又很有分寸,是个让他面对着不累心的。
这会儿看来,倒是他看错了。
看错了也无所谓,嫔妃而已,不想见再容易不过。
距西夏皇后、本朝的寻阳长公主进京只有三两日的光景,贺兰悠收到了一封密信,看完后修长的颈子梗了梗,着实愣了会儿神。
转过天,贺兰悠轻车简行地离宫。
和以前数次一样,甩掉了盯梢的锦衣卫和皇帝的亲卫。
她去的是望月楼,那里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兼客栈。
望月楼三楼的天字号房间里,有一位故人在等她。
那个人,凭谁也不会想到——西夏皇帝呼延烈。
贺兰悠行至房门外,不轻不重地叩门。略等了片刻,有人开了门。
是一名侍卫,对贺兰悠拱手一礼,躬身请她进门,自己则退了出去。
贺兰悠款步进门,一眼便望见了坐在窗前的年轻男子。
到这一刻,她才确信他没跟她恶作剧,他是真的悄无声息地来了大周。
呼延烈绽出最为纯粹的笑容,起身走到她面前,“竟没什么变化,你是不是修炼了驻颜术?”
贺兰悠笑出来,“胡扯。你还不是一样。”
呼延烈笑意更浓,指了指居中的圆桌,“酒菜马上来,我请你好好儿喝几杯。”
“自然要多喝几杯。”
落座后,贺兰悠才仔仔细细打量他。
上次相见是九年前的事,他也是悄悄前来,为的是问她需不需要他襄助。
比起九年前,他容颜愈发俊美,气势愈发慑人,没有变的,是那双灿若星辰的好战的眼睛。
少顷,两名侍卫代替此间的伙计奉上八菜一汤,一坛陈年竹叶青,摆好饭行礼退下。
贺兰悠拍开酒坛的泥封,将酒倒入酒壶,再执壶为彼此斟酒,“你媳妇儿还在路上,你倒先一步赶到这里,不怕离开太久出乱子?”
“我当皇上的年头不少了,每年都会微服出巡三两个月。”呼延烈说。
“只能说一句佩服。”贺兰悠递给他一杯酒,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相对而坐,喝过几杯酒,呼延烈认真地问她:“如今到底痊愈了没有?”
贺兰悠不会隐瞒他,颔首道:“什么事都没有了,真的。只是功力要慢慢恢复,现在只有以前的五成,完全恢复还需要一半年。”
“凭你的身法,加上脑子,五成已足够用了。”呼延烈开玩笑,“你又不急着除掉萧家老六。”
贺兰悠顺着他说话,“就算要除掉,也不见得需要亲自动手。”
呼延烈哈哈地笑,“这话我爱听。”
“该你跟我交底了,这次过来,到底是为什么?有很要紧的事?”
“没事,只是来看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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