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术领着人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自己先敲了敲,在姜灿一声短促的“进来”之后,才谨慎地推开了门,将身后的人让到身前,笑嘻嘻地进了办公室。
姜灿站在桌边,抱着两手垂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光屏,眼也不抬说:“过来签字。”
石英然莫名其妙,走到了桌面,竟然发现桌上放着一份退股申请书,还有股权转让让协议,看得他更加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姜灿显得极其有耐心,抬了抬下颌,“你不认字吗?这么简单一份协议看不明白?”
“我当然看得明白,我奇怪的是你怎么回事,演的是哪一出戏?”
姜灿在光屏上点击几下,调出了一段影像,转了下光屏的方向,方便石英然也能看见,上面就是他自己的背影,正喵悄地缩在走廊角落里偷偷拨着电话。
“这是你吧?”
石英石偷偷转了两圈眼珠,径自回答:“不清楚,光是一个背影,我不能确定。”
姜灿轻哼一声,“昨天开完了会之后,你就迫不及待跑出会议室拨了个电话给指联会,吃里扒外做到这份地步,还有脸辩解?”
石英然也不急,脸色也不变,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公司章程上面写了,不能在走廊打电话?”
姜灿那眼角瞥着他,“那倒没有。”
“那就是章程上有明确详细的规定,身为公司董事,什么样的人能交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不能交?”
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着头打量着石英然,“也没有。”
他表演出的迷茫加深了,“那我就真的不懂了,您冲我吹胡子瞪眼,还非要逼我退股是为了什么呢?”
姜灿被他气笑了,“好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是真爱演。可是你那点后台,够保命用的吗?有一天真的遇上塌天的大祸,金透会出手保你一命吗?”
石英然还是眨巴两下眼睛,撇着嘴巴,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我老老实实一辈子,哪来的塌天大祸?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就能随便拿我们这些董事立威吗?”
姜灿气得放下了双手,娇叱一声,“我是淑女联盟的会长,上流下流各种频道混了半辈子了,你跟我演倒打一耙这一套?你胆子真肥啊!鲁班面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
“停停——”乔术看她越说越不像话,把她往后一拦,悄悄地商量,“让我先跟他沟通一下,我们两个熟悉。”
姜灿暂时调匀了呼吸,怀疑地看着他,“你行吗?”
乔术给了她一个眼色,自己推着石英然出了办公室,两人进了吸烟室,各自站了一个墙角,此刻石英然才揭掉了鲁钝的假面,露出一张讥讽的面孔,“几天不见,你就换了站队,认了新主子了?”
乔术一摊手,反而跟他刚才油盐不进的模样很像,“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的志向,能混日子就行,肯定是哪个墙头强点我就去哪里。而且她刚才说的很对,现在中心城的气氛愈加紧张,权力漩涡变化无常,谁知道哪天变天?哪块云彩有雨?如果你真的出事了,金透必然管不上你的死活的。”
石英然哼了一声,“那你又怎么知道这块云彩有雨?难道你出事了,她能保你一条命吗?”
“姜灿的背后是麋因,麋因的背后有夏娃的势力,我是个传统派,还是相信红魔鬼的余威。”
石英然还是一脸不屑和讥讽表情,“红魔鬼早就死了,已经变成宇宙尘埃,灰都不剩了!议会一直在铲除她留存的痕迹,要不了多少年,可能就是二三十年的光景,蓝星上就再也没有夏娃这个名字了!”
乔术没有反驳他,“也许是,但你别忘了,金透不是第一回出卖盟友。之前他派出狙击小队暗杀鲁比尼,前不久却拿出当时的狙击手来交给麋因,想换一个讲和的机会。像你我这种随时能弃的手牌,对他来说只是小卒、弃子,我们唯一的生存机会,就是抓紧时机变换站位,稍晚了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我劝你谨慎。”
石英然深想了一顿,翻起眼皮看着他,试探地问:“你愿意为我作保,跟姜大小姐求一个机会?”
乔术眯起眼睛笑了,“这就对了,现在签股权转让,还能到第二市换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再晚了,就连退路都没了。”
石英然还有点迟疑,“姜大小姐动作这么大,她就一点不怕议会里那群老爷报复吗?要不然是她艺高人胆大,要不然就是她傻。”
乔术轻呵了一声,“你管她那么多,枪打出头鸟,反正我们又不出头。”
带着胜利的消息返回办公室,乔术乐呵呵地把签好的股权转让让协议放到姜灿面前,“我就说我一定能行,我了解石英然。”
姜灿垂头审视着手上的协议书,随口问:“收拾得差不多了吧?起码表面上的卒子都剪除干净了。”
他点点头,“整个董事会里面除了蓝鸳都处理了。这一步并不难,难的是面对接下来的变动,我们只能走着瞧,看看各个派系各个势力会怎么应对。”
麋因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走进来的,一下子半躺半坐在靠墙的座椅上,像个撒了气的气球人。靳京默默跟在后面进来,姜灿一看他们两个的状态就知道没好事,直接问:“什么结果?”
靳京回答,“抽签抽中了,下周表演赛要上,对抗蓝鸳的迷幻大千号。”
姜灿一点都不意外,朝着麋因打趣她,“你这个倒霉蛋的人设怎么一点都不会崩呢?”
麋因把脑壳靠在软绵绵的靠背上,眼光放空望着上方,面无表情说:“肯定是蓝庭岳在搞我们……弄什么传统的抽签,说是为了仪式感,其实就是方便搞小动作。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姜灿嗤笑了一声,“这不算问题,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逼你退赛。他们没法明说,只能通过这种表演赛拖住你,增加维修成本,最好损伤率过高,让机甲在八强赛之前完不成维修。”
麋因拧着眉想了想,“这个办法……也太笨了,而且一点不高效,我要是摆烂呢?我不用苍蓝迷因号,就用旧型号的御虫女王号参赛呢?那算盘不就打空了?”
姜灿也想了想,“也许,他们的目的是驾驶员?我们在这里胡猜也没有用,我看不如你直接把这个蓝鸳约出来,面对面地谈一谈,探探他的底。”
麋因坐了起来,专注地思考了一会儿,“你是要我约他出来,商量打假赛?”
“不要那么直接嘛,你可以说要找他出来谈人生谈理想,唱歌喝酒看风景啊。”
麋因愣了一瞬,眼光下意识瞅向旁边的靳京,看得他干咳了一声,“看我干什么?你也会心虚啊。还是说,接下来的场面,需要我回避?”
麋因立马坐得板直,舌尖开始打结,“我、我心虚什么?”
他一脸明知故问的调侃,“你老是犯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时间长了都变成易犯错体质了,我只好加紧盯着你啊。”
麋因扭过头小小翻了个白眼,沉默不语。
姜灿干咳了一声,“不要光顾着打情骂俏,接下来的场景需要我回避吗?”
麋因瞪了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这是打情骂俏了?”
姜灿啧啧了两声,恨其不争地摇摇头,“你呀你,你样样都很好,唯独面对雄性生物的时候处理得不怎么样。”
麋因有点气得跳脚,“你在说什么东西?”
“那我问你,见到了蓝鸳,你打算说什么?采用什么话术?”
“话术……”麋因满头问号,不明所以,“就直说不行吗?”
“唉——”姜灿长叹一声,也开始头痛起来,“早知道,我应该编一本《钢铁直女社交指南》的……”
靳京举起手,“我可以通过耳麦现场指导。”
姜灿眼前一亮,“对对,其实最了解雄性动物的还得是雄性动物自己,这个主意挺好。”
“这个主意不好,”吴誉推门走进来,坐到了麋因的另一边就开始发言,“我觉得我更适合这个任务,我可以一起去,而且我不是驾驶员,可以假扮成家臣,不需要通过耳麦沟通,更方便。”
靳京瞥了他一眼,露出明显的不满,“有人问你了吗?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这么古道热肠的人?”
姜灿默默两边扫视了两眼,对着麋因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你自己招惹回来的,你自己消化,我可帮不了你了。”
麋因左看看右看看,除了长吁短叹,好像也没有很好的反应,“怪不得三个和尚没水吃,我好像懂了……”
吴誉用一张无辜的小脸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和尚。”
麋因露出一个假笑,“嗯呐,我多么希望你是啊……”
对于这次会面,麋因还是非常用心对待的,在第一步发邀请信息时就愣住了半天,“我想想措辞,是热情一些好呢,还是正式一些好呢?”
靳京偏过身体盯着她的通讯器表盘,“当然是正式一些啊,蓝鸳跟你完全是陌生人,你要是收到陌生人过分热情的邀请,不会马上警觉起来吗?”
“有道理……”
吴誉马上在另一边发表了不同意见,“可是表演赛本来就是悬置在双方头顶的重剑,气氛已经相当紧张了,这时候还是用幽默一些的语气邀请比较好。”
麋因眼巴巴看着他,比啾比啾地眨巴了两下,“幽默?怎么幽默?我不会幽默啊。”
靳京发出一声响亮的哼,“你怎么不会了?平时不是很幽默吗。”
吴誉直接把她的通讯器拿过来,输入了一段文字:
“尊敬的蓝鸳先生你好,听说你近来形单影只,命犯孤寡,我——夏娃后裔,中心城首席开心果,特此邀请……”
靳京一把抢过通讯器,并且表达自己的不满,“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邀请函吗?都快滴出油来了!就清爽一些,简短一些,直抒胸臆不就好了?”
吴誉一挑眉,隐含挑衅地看着他,“那你来。”
靳京抓过通讯器,把他输入的文字都删除了,开始另起一行,“我是麋因,出来见一面。”
吴誉发出响亮的嗤笑,“你这跟爱来不来,不来就滚有什么区别?”
靳京轻哼,“这叫不卑不亢。”
“这是下战书,不叫邀请函。”
“停!”麋因挤到两个人中间,把他们强行分开,“我、我自己写,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两位了哈。”
她把通讯器捧到胸前,悄悄默默地输入了几行,一抬头发现两个人都在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吓得她小小的一个激灵,“你们看着我干什么?这么盯着,我写不出来……”
靳京一本正经问:“写几行字又不是上厕所,为什么被人盯着就拉……写不出来?”
“……”麋因失神的一瞬,手里失了轻重,忽然不小心按了发送键,竟然就把写了半截的信息发出去了,惊得她赶紧猛按撤回,结果发现那条消息已经秒变已阅……
另外两个人发现她好像神游太虚一样的状态,纷纷斜过身体探头看着她的通讯器,见上面是一行文字:
来嘛来嘛~来见我!外加一个狗头表情。
“……啊——”麋因尖叫着把通讯器扔了出去,“完了完了,脸丢完了!”
吴誉凌空接住了她的东西,情绪平稳地安慰,“没事,他答应了。”
“什么?他答应什么了?”
他调转了通讯器表盘,让她看见上面的文字:
好哒,马上出发~
麋因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他好像有点……”
吴誉尝试着接话,“不正常?”
靳京直接完成绝杀,“我觉得他简直有点大病!”
“幸好幸好……”麋因拍打着自己的小心肝,安抚着那颗小鸟一样扑腾的心脏,“幸好他有病,不然他就要嘲笑我了,还是神经病相处起来更好。”
靳京一愣,“你自己听听,这话像话吗?好像我们也是神经病的病友一样。”
吴誉一耸肩,“我无所谓,反正我一直在变态、精神病的范畴里,这倒是一句比较中肯的评价。”
靳京不想搭理他,扭过头问:“你打算自己去见蓝鸳吗?”
麋因眼珠子咕噜噜转动,“嗯……当然是一个人去比较好,要是左拥右……不是三两成群的,肯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靳京又忍不住吐槽,“整件事从头到尾都这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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