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泼天的云层渐渐散开，露出天空的底色。血色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稀稀拉拉的云层带着红晕挂在天际，像溃烂的伤口。
“哇，好漂亮！”
江莱循着布布惊叹的目光看去，被眼前美得像油画的一幕震惊，没有说话点点头。唯有傅从闻皱紧了眉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句话你们听过吗？”
布布点点头：“这是一句民间气象谚语，我的数据库里面有。意思是，早上出现红霞，当天有可能会下雨，所以不宜外出。而如果是晚上出现的红霞，则代表第二天天气晴朗，适合出远门。”
这些天，第九区的天一直阴沉沉的，江莱记得，之前傅从闻说过蓝天对末世来说不是好事，通常代表极端天气要来了。
“看来，情况不妙。”
傅从闻点了点头：“希望一切顺利，这样我们就能尽快回十三区了。”
然而，三人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那个卖符的老人。看来正如之前那个中年男人所说，老头被席文静问怕了，最近都不敢出来。
“看来，今天蹲不到了。”江莱有些烦躁。第五区地底那个实验室，还有那群不知道怎么死的研究员……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解开伪人的秘密，就能离实验室的秘密，还有“火种”的秘密更近一步。
“没关系，只要心诚，总能等到半仙的。”注意到四周的眼光，傅从闻伸手轻轻拂去江莱脸上的发丝，“咱们一家三口，去别处转转吧。看看这里，有什么可以糊口的零工能接。”
“好。”江莱应声，刚刚转过身去，就听得一声沉闷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原来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女人，她刚刚抽完血，皮肤白得像糊了层面粉，唇上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怀里还揣着抽血分得的食物，还没走出队伍，那女人就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这么瘦，看起来不可能超过九十斤。末世里，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想要营养均衡，简直是天方夜谭。在江莱的认知里，这样瘦弱的成年人，是不被允许献血的。
时代变了，现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在第九区，只要你自愿签署了保证书，即使将血抽干，都可以。
抽血队伍旁边，一个负责维持秩序的壮汉，极其不耐烦地“啧”了声，翻了个白眼。他大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像丢垃圾一样，熟练又粗暴地将女人拖到棚子外的空地上。
“又他/妈晕一个，真麻烦！”
“要我说啊，这小娘们就该找个汉子嫁人。虽然她身材干瘪，但是脸长得还算干净，要是叫我几声哥哥，让老子快活快活，何至于轮到她来卖血。”一个在旁边守了不知道多久的中年男人，迎上前和壮汉打招呼，绿豆眼里闪烁着肮脏下流的视线，从失去意识的女人身上一晃而过。
“得了吧你！吹牛不上税，就胡诌是吧？这妹子我见过，性格刚烈，之前老赵想要包她，被打得门牙都掉了。我劝你还是收了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再烈又如何？！”绿豆眼男人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再烈的马，骑上去不就老实了？不烈老子还不喜欢呢！现在还不是倒在这里，死鱼一样，任由老子左右。”
“别说兄弟一场，我没提醒你。雷老大和沈老大可见不得这种龌/龊事，你要是还想再第九区混，就收了那些下三路的想法。”壮汉伸手打开绿豆眼男人跃跃欲试的脏手，厉声警告。
绿豆眼男人不耐烦地反驳：“我就摸/摸！过过手瘾，不干别的，这样总行了吧?老大们每天那么多事忙，管天管地，还能管老子摸个半死不活的小娘们？”
“我警告你，别惹出事来！”壮汉最后警告完，便不在理会绿豆眼男人，回到了自己的执勤岗位上。虽然发出了最后通牒，但只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绿豆眼男人自然懂得他的潜台词，他嘿嘿笑了一声，就要继续去拖拽被扔在地上的女人。
“放开她！”江莱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同时，傅从闻已经一把拦住壮汉，大手钳住他的胳膊，令他动弹不得。因为两人靠得近，傅从闻忍不住皱了皱眉，别开脸，不想闻这人身上散发的恶臭。
壮汉被人阻拦弄得一愣，一看对方是个带着奶娃娃的一男一女，身上穿的也是极为普通的样式，洗得都快烂了，眉头拧得更紧了：“你/他/妈谁啊？都tm什么世道了，还想逞能当英雄呢？少管你爷爷的闲事！”
“她刚抽完血，身体极度虚弱，你这么粗暴地拖拽，搞不好她一会儿就咽气了。”江莱牵着布布，迅速靠近。她蹲下身，快速检查了一下女人，生命体征平稳，确认只是因为虚弱导致的昏厥。
如果不是要隐藏身份，她早将眼前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冻成冰棍了。
“来这里卖血的，还怕死吗？”男人嗤笑一声，想要绕开傅从闻去拽地上的女子。
卖完血，回去躺在自家床板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和直接死在血站可不一样。要是有人直接在卖血时死了，再麻木的人，也要恐慌吧。
“这女人要是死在血站，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这……”绿豆眼男人看了看周围开始聚集的目光，想到之前维护秩序的壮汉说的，最终悻悻地松开手，啐了一口，“行行行，大家都看到了，我碰都没碰这女人啊。她要是死了，跟老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要不是这个女人晕厥，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女人。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绿豆眼男人心里更加不爽。但是那凶女人身旁跟着的男人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如果硬来，他占不了便宜，只能在离开时忿忿不平地低声咒骂几句：“真晦气，现在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凶恶，难搞！”
江莱没理会他，“凶恶”，“难搞”，这俩对她来说可不是贬义词。
她小心将地上的女人扶起来，在之前与绿豆眼男人争执的时间里，女人已经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她借着江莱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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