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社会将清醒、理性、利益无限拔高,而将爱、感性、善良贬低为愚蠢与累赘时,它已经开始偏执地否定人性的一半。这不是清醒,而是危险,它会变成冷血的计算,变成看似最优解的非人决策,最终走向麻木和暴政。]——大结局

*

总有人曾问我:“纪遇,你来自哪里?”

我总说:“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他们好奇我的年龄。

几十岁、几百岁、还是几千岁?

而我,总是含糊其词。

因为,我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多少岁了。

我从不在意年龄,因为我的生命如此渺小,我的寿命漫长不过这个宇宙。

宇宙的序章,据说始于一百三十八亿年前的一场剧烈膨胀,俗称大爆炸。

人们如此描绘它:虚空中,炽热的奇点喷薄光与热,氢、氦如星辰的种子,在混沌中散落,凝结成星系,点燃恒星。

可这真的是故事的真相吗?

时间的起点,是否真如我们所想?

地球是如何形成的?

科学家认为,46亿年前,地球在太阳系的尘埃中成形,岩浆翻滚,陨石如雨,原始海洋在冷却的岩石间流转。

生命的火花,或许在深海热泉的化学汤中点燃。

氨基酸、核苷酸在高温与高压下碰撞,孕育出单细胞。

这是生命起源的真相,还是宇宙留下的未解谜团?

从单细胞到鱼类,从爬虫到哺乳动物,生命的画卷徐徐展开。

虔诚的宗教徒相信神创造了宇宙,包括生命。

热血的想象家认为人类是外星人的后代。

而达尔文的进化论,勾勒了一条曲折的轨迹:自然的选择如无形的筛子,留下适者,淘汰弱者。基因突变与环境压力交织,驱动生物从海底游向陆地,从森林走向平原。

人类的祖先,古猿在非洲的稀树草原站立,学会用火、造工具,语言与智慧如星火燎原,最终诞生了智人。

这套达尔文进化论,衍生出了社会达尔文主义,强调人类社会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也就是我们熟悉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者淘汰。

然而,达尔文本人强烈反对社会达尔文主义,还写书证明人类和动物的区别。

人有同情心,有信仰,会团结,怜悯和帮助弱者,不让他们被淘汰。

不过,这是另一个社会话题了。

回到进化论本身,还有太多谜题未曾揭晓。

为何人类的意识如此独特?

语言、艺术、信仰,这些特质的跃升,仅仅来自基因的随机变异?还是有未知的力量,悄然拨动了生命的琴弦?

地球的历史,并非一帆风顺,而是一部生与死的交响曲,充满磨难,安宁只是少数。

地球经历过不包括传说以外的五次有证据的惨烈大灭绝。

四亿四千万年前,奥陶纪的海洋为何突然窒息,八成以上的物种灭绝?

三亿七千五百万年前,泥盆纪的珊瑚礁为何崩塌,七成生命消逝?

两亿五千两百万年前,二叠纪的火山毒烟与酷热吞噬了九成以上的生灵,是地球自发的狂怒,还是外来的触动?

两亿年前,三叠纪的裂谷烈焰,八成物种灰飞烟灭,是地质的躁动,还是天空的异变?

六千六百万年前,白垩纪的陨石坠落,恐龙的咆哮被尘埃掩埋,七成生命陨落,那颗巨石的轨迹,是偶然吗?

一万两千年前,更新世的猛犸象与剑齿虎退场。气候的波动、人类的猎矛之外,是否还有未见的推手?

那些地质记录,化石、岩层、火山的遗迹,诉说着这些灾难的真实,却未能解开深层的谜团。

火山、陨石、气候剧变,像是表面的涟漪,掩盖着一个更深的疑问:这些灭绝,是否由同一根源串联?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异常力量在埋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扭曲地球的重力平衡,撕裂大气,引发海洋翻涌,点燃火山,甚至牵引陨石。

可假如这是真的,异常从何而来?是宇宙的缺陷,还是某种设计的痕迹?

二零二五年的今天,人类的智慧,是否足以对抗这茫茫宇宙的未知?

生命的演化,是否注定在毁灭与重生间轮回?

答案究竟在哪?我还在寻找。

我依然不知道为何地球二零二五年会毁灭,也许是我离开时太匆忙,当他们给我看到地球毁灭的画面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人们问我来自哪里,他们认为我是外星人。

实际上,我来自地球。

我的名字叫纪遇,地球是我的起点,也是我的终结。

我的故事,也许从这里正式开始,又或者从这里彻底结束。

*

2025年6月27日

单人病房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躺在床上,气息微弱,面容慈祥,半垂着眸子,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在艰难地喘息。

床边围了许多人,有些是他的学生,有些是他的朋友。有人在偷偷抹眼泪。

韩闫笑着说:“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得再等一会儿。”

作为一位德高望重的天体物理学家和地质学家,韩闫将一生贡献给了科学研究。他从不在乎名利,也不追逐奖项,只是默默探索太空,因此大众知名度并不高,只有圈内人知晓。但他依然不失为一名顶级科学家,只是他不会营销自己罢了。

就在这时,助理来到病房,弯腰在韩闫耳边低语:“有一个女人想见您,她说她叫纪遇。”

“纪遇。”韩闫笑了笑,“那个救了世界的女孩,我早就想见她了,让她进来吧。”

助理退下通报,韩闫对病床边的众人说:“你们都出去吧。”

待众人全部离开,没过多久,纪遇抱着一束鲜花走进病房。她的目光凝重,神色严肃,眼中带着一丝悲伤。

韩闫微微转头看向门口的女孩,露出一抹微笑:“你来了,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听说极限号是你带领制造的。”

纪遇没有否认,点点头,抱着鲜花轻轻走到他身边,将花放在床头,随后坐在椅子上,认真地注视床上这位老人。

“为什么突然要来看我?”韩闫好奇地问。

纪遇忽然握住他的手,语气中有强烈的不舍感:“因为你要死了,我必须来见你一面,告诉你一件事。”

“是吗?”韩闫的声音苍老却温和,“你要告诉我什么?”

纪遇微微俯身,靠近他:“你还记得机遇号探测器吗?”

听到“机遇号”这三个字,韩闫微微一愣,随后说道:“我当然记得,它是我最引以为傲的设计,原计划只能坚持九十个火星日,却在火星上孤独地坚持了十五年,夜以继日地给地球传来无数珍贵的照片和数据,直到二零二零年电池耗尽,彻底失联。它是我最骄傲的孩子。”

提到机遇号,韩闫老泪纵横:“它现在在哪里?该有多么孤独啊?”

纪遇的双手轻轻握住他瘦如枯柴的手:“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吧。”

韩闫气息越发微弱,虽然生命快要走到尽头,可是眼里还有孩子般的好奇:“你说吧,我很久没听故事了。”

“二十六世纪后,一个文明在火星上发现了一个探测器,它被腐蚀严重。但那个文明为了探寻地球人的过去,将探测器带回去修复,并结合他们对人类的所有的研究,将探测器赋予人的意识,变成了一个女孩。”

“那个文明的时间区和正常空间不同,按地球时间,她在那里生活了万年。有一天,女孩想家了,却得知原来地球在二零二五年因某种未知灾难毁灭。她很痛苦,想拯救自己的家园。终于有一天,她得到了机会,时间裂缝打开,她可以通过裂缝回到地球还未毁灭之前。但这么做,她就再也不能回到那个养育她的文明。最终,她走进裂缝,回到了十九世纪的地球,等待二零二五年,试图扭转地球的灾难。”

纪遇不疾不徐地讲完这个故事,依然紧紧握着韩闫的手,她的眼中却已含着热泪,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韩闫听完故事,张了张嘴,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没有激动、没有质疑,也没有问任何问题。

他只是将手从纪遇手中抽开,用力抬起,轻轻抚摸她的脸:“父母最高兴的莫过于孩子回家。有些答案,我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可现在这一刻,我很高兴找到了。”

纪遇痛哭起来,再次握住他的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脸:“什么答案?”

韩闫欣慰地望着她,沧桑地开口:“宇宙中,存在一种极其巨大的力量,至今科学尚未找到对其合理的解释。此力量包容并主宰一切,存在于宇宙中的一切现象背后,然而人类尚未认识到它。这个力量就是爱,它可以解释任何事情,并赋予生命意义。我们忽略它太久,或许因为我们惧怕爱,因为这是人类不能随意运用的能量。”

说到这儿,韩闫顿了顿,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据说这是爱因斯坦写给女儿的信,后来被证实是虚构,遭到许多人讽刺,认为这是愚蠢可笑、不符合科学常识的鸡汤。”

说到这时,他的眼里却没有任何讽刺,只有温柔的平静。

“可是,回想我这一生,对现象本质的探究,对探测器的研发,追溯源头,是对宇宙的热爱,我迫切想揭示它的秘密。我的家人虽然会怨我忙于工作疏忽他们,可我的妻子依然在我最颓废时抱着我,孩子会自豪地告诉别人,他们的父亲把探测器送上太空。虽然我的家庭也有争吵和疲惫,但对我最重要的,恰恰是那些平时被我忽略的动力,我从家庭中获得的爱、灵感、慰藉,支撑我探索茫茫宇宙,可我却忘了把爱回馈给家人。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妻子,告诉她,我的一切动力源自爱,我的一切爱源自她。我终于找到了宇宙一切的解释。”

说到这,他似乎彻底释然了,是那种即便死也能瞑目的释然。

“我的孩子,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个答案。我相信你也找到了答案,这股力量支撑你回到家园,守护它。”

话音刚落,韩闫缓缓闭上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在安详中结束了生命。

纪遇咬紧嘴唇,拼命忍住哭声,最后扑进他的怀里,低低唤了一声:“父亲。”

*

慕秉持、慕云霓、李求真、赵川,四人被纪遇叫到了一起。

聚集之后,四人坐在沙发上,盯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纪遇。

慕秉持看到纪遇一脸悲伤的模样,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去哪儿了?”

纪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的父亲在今天死了,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父亲?”四人异口同声开口,四张完全不同的脸,却露出相同的震惊表情。

纪遇站在那儿,像是要发表演讲般,说道:“你们一直想知道我从哪里来,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她没有再卖关子,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开口道:“我的前世,是一台火星探测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任何隐喻,我的名字,叫机遇号,公元2004年4月19日晚上22点正式制作完成。”

纪遇像之前对韩闫说的那样,将事情简要复述给眼前的四人,没有太多细节,只是梗概地讲完故事。

眼前的四人愣在原地,像僵硬成了化石,不知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接受无能。

纪遇对他们的反应似乎并不惊讶。

她接着说:“现在地球又将面临一场危机,它会摧毁地球的生态,最可怕之处在于它的未知。我回到地球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时间已经越来越近,转眼这一年已经过去了一半。我不知道它会何时来,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是在今年的最后一天。但从现在开始,每一分钟我都会打起精神。”

她默默说完这些,转身离开。

*

后花园的穿梭机内,纪遇正坐在控制台前,盯着屏幕上的线条波动,观察地球上每一个异常角落。

舱门被打开,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纪遇知道是谁,没有回头。

慕秉持走到她身后,伸出双臂从背后将她整个抱进怀里,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抱歉。”

他的声音又闷又热,带着强烈的愧疚感。

纪遇微微偏过头,问:“干嘛要说抱歉?”

慕秉持闭着眼睛,将脸埋得更深:“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对探测器不屑一顾,觉得它们是没有生命的机器,只是用来利用的工具。”

纪遇嘴角扯了扯,不以为然地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忘了。”

“可我没忘,现在印象更深。”慕秉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责,“我无数次想象你究竟从哪里来,是什么样的生命。我以为你的机遇号,来自你的名字,可我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似是诧异,又似失落,语气却平静得毫无波澜。

纪遇怔了怔,转过头看向他:“我只是一台探测车,你很失望,对吗?”

慕秉持伸出手指,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是脸颊、鼻子,最后亲上她的唇,每一下都如蜻蜓点水,没有深入。

吻完后,他松开她,两人依然近在咫尺,呼吸交缠在一起:“你就算是根棒槌,我也认了。”

“噗嗤”一声,纪遇被逗笑了,原本沉重的心情轻了几分。

她转过身,回抱住慕秉持。

“我以为我会一个人孤独地等到这一年,然后又孤独地离去。我从没想过会遇到你们,尤其是你。”她的声音带着柔情,“八十年,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纪遇轻抚着他的脸颊。

慕秉持握住她的手:“那是我人生的另一种可能。现在我在你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它真实发生过。”纪遇的嗓音带了些哽咽。

“那你呢?”慕秉持问,“你为了地球、为了人类,苦守了多少年?”

纪遇被他的问题问住,愣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你自己都不记得了,不是吗?”慕秉持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我这八十年算什么?从你被发射到火星的那一刻起,再到你被外星人接走,到现在已经上万年。地球对你来说是过去的历史,可你却执着地想要守住我们。所以,你去冲锋陷阵,让我在你后面守护你吧。”

“……”

纪遇的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绷不住眼泪,用力捧住慕秉持的脸,亲上他的唇,吻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答应我一件事。”

慕秉持:“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如果我死了,你就去寻找新的幸福,不要一个人孤独地苦熬。”

她不忍他再过一次那样的人生。

见慕秉持沉默,纪遇急忙说:“你刚刚说什么都答应我,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是答应,可唯独这件事,我做不到。”慕秉持坦诚道:“我不想骗你。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就像那个孤独的我,苦苦挣扎了八十年,变成了一个干瘪的老头。”

想到这,慕秉持忽然有些心慌:“你能活很久,可我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了。如果我变老了,你会嫌弃我吗?”

纪遇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你都想那么远了?”

“我连我们孙子孙女的名字都想好了。”慕秉持可怜兮兮地说。

纪遇:“我是真心希望你幸福,哪怕没有我。”

“那如果是我先死了呢?”慕秉持问她,“你会很快给自己找个幸福吗?”

纪遇眉头微微皱起:“别胡说,你不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慕秉持反问,“谁也想象不到未来会怎样。”

虽然还未发生,但纪遇顺着他的话,想到那个画面,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紧紧抱住慕秉持,搂住他的腰:“我们不要再谈未来的事了,先活在当下再说。”

她有一些害怕了。

*

地球低轨道,2025年6月28日

纪遇坐在机遇号的主控台前,屏幕上显示地球低轨道的实时图像。

眼前是一片碎片云,有废弃卫星、火箭残骸、金属螺栓,他们在轨道上以每秒7.8公里的速度旋转,威胁着补给舱的发射通道。

郑诗礼的请求通过通讯传来:“纪遇,轨道垃圾威胁了补给线,有许多太空垃圾无法坠毁地球,拜托你帮忙清理一下。”

慕秉持:“干嘛让纪遇帮忙?你们自己清理不行吗?”

郑诗礼:“我们的科技水平跟纪遇有很大的差距,她帮个忙是顺手的事情,又不是要给我们提供科技,只是帮我们清理一下太空垃圾。”

慕秉持皱眉:“你说得到轻巧,她又不是收垃圾的,她保护你们,还得给你们当环卫工,哪有这样的?”

郑诗礼:“慕先生,银河动力也弄了不少垃圾在上面吧,可别只挑着我们说。纪遇,你也算是帮慕秉持了,他未来计划在轨道上面部署八万颗人造卫星,这些垃圾会威胁他的计划。”

慕秉持不服气,立刻说:“银河动力有最先进的回收程序,留下的垃圾是极少数,别赖给我。”

“好了。”纪遇打断了双方的话,“别争执了,我会去回收,把它们扔回大气层销毁。”

郑诗礼笑道:“谢谢你。”

通信结束之后,慕秉持问:“你干嘛要帮他,今天让你帮忙收垃圾,明天会让你搞环保,后天又要请你帮他忙这个那个的,你已经够累了。”

纪遇笑了笑说:“我不是帮他,我是帮你。”

慕秉持愣了愣:“你说什么?”

纪遇满眼柔光:“你不是想要部署八万颗卫星吗?这些垃圾在这里的确会妨碍你,我把它收干净,你的计划也好实现。”

慕秉持的脸立刻红了,露出惊喜的笑容:“你……是为了我……”

纪遇“嗯”了一声:“是的吖!”

慕秉持忽然咬着唇,一脸娇羞状,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将头转过去,嘴里嘟囔了一声:“好甜。”

*

砰砰砰,总统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

郑诗礼走了进来,站在办公桌前恭敬礼貌地说:“总统女士,纪遇已经答应帮我们清理太空垃圾。我们又欠了她一个人情。”

总统坐在椅子上,双手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一身灰色的女士西装,长卷发扎成一个低马尾,十分干练。

作为副总统的她,去年在总统遇袭后,立刻顶上来,成为临时总统,又在后面的选举中胜出,现在成为了正式总统。

年近五十的她,模样依然秀气,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精明。

“我们已经欠了她很多人情,也不多这一个了。”总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郑诗礼坐下后,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从来没有正式跟纪遇见过面,我曾对她发起过邀约,可她都拒绝了。”

郑诗礼:“她不喜欢官僚场合。而且在地球没有危险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她不会待在地球。”

总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郑诗礼点头:“您问。”

“为什么每次出现危险,她总能及时出现?”

郑诗礼:“可能是因为她长期驻守在地球吧。”

“那她在地球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充当一个救世主的角色帮助我们?难道这背后没有什么利益吗?”

郑诗礼:“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给您一个正确的答案。但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大,有许多生命超出我们人类的想象,包括他们的善意。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地球人,事事都要衡量利益。”

听到这话,总统点了点头:“也许的确是我以小人之心了。但我们毕竟是人类,不能完全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外星人。”

郑诗礼说:“我明白您的顾虑。我们现在也在积极发展科技,已经突破亚光速。不久的未来,我们就可以拥有自己的星际舰队、地球防卫系统。即便某天纪遇离开,我们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她的存在,可能只是在等我们自己强大起来。”

总统:“那你们要加把劲了。我已经下令,让38区、超限部和无限部技术共享,并且限制无限部无底线的手段。你们三个虽然是竞争关系,也有很多纷争,但你们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护地球。永远不要忘了这一点,你们的本质是同胞,人类永远都要站在同一战线上。”

郑诗礼:“我明白了。”

又交谈了几分钟后,郑诗礼离开了总统办公室。

没过几分钟,门再次被敲响,秘书走了进来:“总统女士,冷卓尧要见您,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总统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又来了,整天就他事最多,让他进来吧。”

冷卓尧进门后,风风火火地来到总统面前:“总统女士,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又有什么事?”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纪遇。”冷卓尧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甚至微微向前一倾,严肃地说出这个名字,接着道:“她很危险。”

总统将半杯咖啡全部喝完,空杯子推到一边:“这句话,你已经跟我说了十七遍。我看到的却是每次地球有危险,她都会出现保护我们。然后你又说那些危险是她带来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感谢她。请问,作为一个能把流浪行星搞过来撞击地球,又能把外星帝国弄过来侵略我们的人,强到这种地步,她要我们的感谢有什么用?”

冷卓尧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您就这么相信她吗?”

总统笑着说:“这么说可能有点不专业,但我认为这是一种直觉。也许我们都是女人,我和她之间有着某种感觉,跨越了时空的链接。”

“哈哈哈。”冷卓尧忽然笑了起来。

总统不慌不忙:“觉得很好笑吗?你们男人是不会理解的。”

“总统,”冷卓尧接着说:“我并不想否定您的直觉,但现在您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您是总统,必须放弃任何第六感,面对事实。”

总统挑眉:“事实是,你想凭一张嘴,就抹杀她所有的付出。她虽然很低调,每次救完人就走,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你想做什么,民众也未必同意。”

冷卓尧摇摇头,郑重其事道:“这一次,我不只是一张嘴。为了防止有人监控,被纪遇发现,我需要对这里进行彻底的一次检查,然后告诉您一个真相。”

总统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在她眼里,冷卓尧就是一个疯子,但的确是个有用的疯子。

如果今天不让他满意,他肯定会纠缠不休。

于是她说:“行,你检查吧。”

*

地球低轨道

纪遇坐在机遇号控制舱的主控台前,屏幕上显示地球低轨道的三维轨道图,废弃卫星、火箭残骸和金属碎片以每秒数公里的速度旋转,构成一片闪烁的碎片云。

她盯着轨道图,说:“碎片密度零点零三件每立方公里,最大威胁是那块通信卫星残骸,直径三米,轨道高度四百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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