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平川向前台询问来人是什么模样。听描述,送东西的应该只是司机。

可在背后指使的是谁,并不难猜。

他心里自有人选。

这么可爱的照片,连他都没有,姓傅的居然随随便便交给别人传来传去。

这人什么毛病啊。

对于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叶平川十分唾弃,带着意外收获的典藏级小卡上楼找人,果然扑了个空。云灯还没收工。

他不知道,今天是叶清进组的日子。

片场里灯火通明,正要拍摄一场至关重要的大戏。

叶清在剧中从v饰演的角色是亲自选定的,反派淑贵妃。谭雪舒演的女官就是她安插在言秋身边的暗线。

淑贵妃极得圣宠,位同副后,却心机深沉狠辣,前期一直隐而不发。直到派出的女官向言秋倒戈投诚,才露出真实面目。

她本是谢氏一族出身,心比天高,即便已经走到了一个女人能够到达的权力顶峰,仍不满足。

她不甘屈于男人之下度过此生,暗中毒害皇嗣,谋夺皇位。甚至派出心腹暗杀手足谢凭渊——只因此人名扬四方,若皇室凋零,相比一个叛逆的女人,同族更有可能推举他登上皇位。

她筹谋多年,怎可能把胜利的果实拱手让人?自然要早做安排。因此,才有了最初元宵灯会上那场惊马闹市的剧情。

剧中是亲族相残,而剧外,两人的关系也十分微妙。

跳出角色,叶平川和叶清确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

虽然都姓叶,但这层关系圈内鲜有人知。两人从小不在一处长大,日常也基本不联络,感情或许还比不上普通朋友。

这在重视亲人的家庭里,乍一看是件奇怪的事。

叶平川连路边垃圾桶里捡到的小朋友都愿意带回家养几天,更别说是同一个爸的姐姐。

其实小的时候,他对这个姐姐也是献过殷勤的。

其中还带着宋澄锦的授意。

宋澄锦在生下儿子之前曾怀过一个女儿,月份很大时不幸胎停,是一桩心病。

叶其斌跟她结婚前还谈过一个初恋女友,分手后瞒着所有人生了一个女孩。养到好几岁,忽然放手不管,找上门来扔给了他们。

大人不负责任,孩子却是无辜的。她看到那柔弱的女孩,一张可怜的小脸,很难不想到自己夭折的女儿。便同意把叶清接回家,还特意让叶平川去亲近她。

叶平川从小就是个厚脸皮的孩子,让去就去,回回带着一大堆礼物。什么时兴的玩具,娃娃和进口零食应有尽有,路过小花园,还会薅几朵盛开的鲜花一起带去。

叶清从没有给他开过门。

她与叶家人同住在一座庄园,平日里却没有任何往来。独居一栋花园别墅里,逢年过节也不去看望长辈,只有除夕时会勉强出席家宴,说些场面话,对宋澄锦的亲近尤其冷淡。

她打定主意要与他们划清界限。

就这样过了两年。宋澄锦的心彻底冷了,也心疼儿子受委屈,不再让叶平川跑去吃闭门羹。

在叶平川的记忆里,他有个脾气古怪冷僻的姐姐。

他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子,更不缺玩伴,谁会愿意总去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呢。只因知道宋澄锦想要女儿的心病,想替母亲完成心愿才去跑腿。

可惜以失败告终。

或许在姐姐看来,他是个抢走爸爸的坏蛋。他们一家都是坏蛋。

坏蛋来献殷勤,她怎么会接受呢。

她都不愿意先打开门来了解一下,就给他们下了定义,判了死刑。

一晃二十年过去,两人关系仍旧不咸不淡,见了面点个头都多余。

因为不亲近,他只在介绍家庭成员时跟云灯提起过一次,是有这么个人在。得知要和叶清同组拍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想。

他能想到,两人除了工作,不会有更多交流。

这位圈内知名的才女,所到之处也是绯闻不断。抵达剧组时,甚至是由导演亲自招待。

云灯还有戏要拍,没去凑热闹。

其实早在叶平川提起之前,她们就已经见过面。

若干年前,她和傅谦明在南法度假。彼时叶清在外留学还没毕业,夜店偶遇,扑面而来的一身叶子味儿,刺得呛鼻。

很多时候,人与人能否处得来,仅需要一个照面就可以判断。

她不喜欢叶清,有种同类相斥的违和。叶清显然也对她没有好感。

各自成名后再相遇,彼此都笑脸相迎,戴着美丽的社交面具,没什么真情实感。

她和叶平川的婚礼上,叶清也有到场,不过只待了半小时就不见人影。完成任务似的。

但云灯对她在剧本围读时的表现,印象颇为深刻。

叶清不是科班出身,大学主修艺术,转专业去读了金融,闲暇时写小说。无论哪一样,似乎都跟表演不沾边。

但她入戏快,感情强烈且充沛,对五官和肢体表达的控制力很好,妥妥是位天赋型选手。

收工后,云灯让助理问了那边的拍摄进度。得知还没结束,就准备过去看看。

“不过川哥好像已经回来了,估计就在酒店等你呢。”

梁天提醒,“他十分钟前发微信给我,问你今天大概什么时候收工。会不会是有事情要说啊?”

“有急事他会打电话的。”云灯不太在意,穿好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围巾,把自己裹得得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他自己打会儿游戏好了,我看看再回去。”

淑贵妃是个浓墨重彩的角色,光从着装上就艳丽无匹。但难在这寒冬里,她赤脚散发,只穿着纱衣,是看一眼就要冻成冰雕的程度。

光是控制身体不要发抖都很难了。叶清却完全沉浸在人物里,流畅地说着台词。

此时正在拍摄的是她霸业未成,遭到围剿之时的一段自白。织锦暗光的朱红裙摆拖地,大段铺陈在台阶上,她独坐檐廊,对着满园的火光肆意大笑,嘲讽这座吃人的深宫,痛斥这个腐朽的时代。艳丽的脸蛋被灵魂深处的狂妄扭曲,宛若鬼魅。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眼中的炽热都没有熄灭。

她何错之有?

怪只怪天地不仁。

现场鸦雀无声。不需要任何的音效渲染,所有人都被这原声表演的感染力攥住了呼吸。

惊心动魄。

云灯站在人群后,安静地看完才离开。

如果说谭雪舒是刺激孟瑜的那条鲇鱼,那么叶清就是她的。

她们一样,都是天生的演员。

今天时间太晚,她没打算打照面,正要上车回酒店,却被叶清的助理拦住。

最后一条过了,摄像机一关,叶清瞬间抽离情绪,无所谓地抹去脸上风干的泪痕。

似乎是早有打算。她披上外衣,踩进毛绒拖鞋里,径直朝云灯走来。

“喝一杯?”

**

云灯不晓得跟她有什么话好说。但既然有人请吃宵夜,也没有推辞的道理。

叶清酒精成瘾的毛病,多年来都没有戒掉,收工后更是需要放松的时机。她并不同流合污,给自己点了一盅花胶椰子鸡汤。

爱酗酒的酗酒,该养生的养生。一张桌子两边泾渭分明。

“你跟叶平川玩腻了?”叶清开门见山道。

她卸了艳丽的戏妆,没有那些浮夸的眼线和腮红,素颜露出气血不足的苍白。但骨子里还是清高孤傲,不可一世的腔调。

这家酒店餐厅的煲汤技术不错。云灯连喝了好几勺都没抬头,“江煜告诉你的么。”

男人的承诺最不可信,她本来也没指望江煜嘴能有多严。更何况叶清是他的老板。

“就这么大点圈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消息传得比火箭都快。”

叶清看起来心情不错,“他过得太顺了。就该受点挫折,才会知道地球不是围着他转的。”

“怎么会这样想呢,”云灯惊讶地放下勺子。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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