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这位是柳大人,从今往后也是你的先生,你可得好好听柳大人的话。”
三岁的叶定川还什么都不懂,便被叶流拉着,带到了柳思生面前。
“定山定川?叶家双狮生来便守卫山川,如因取得可真是对好名字。”
书案前,柳思生一身淡紫随意靠坐,笑脸盈盈地对叶定川伸出手,声音温润如春水一般:“来孩子,过来让我看看。”
叶流闻此松开手,拍了拍小儿的肩膀。
叶定川也是不怕生,摇晃着步子往柳思生身边靠,而后胆怯怯地将小手搭在了柳思生手掌之上。
他扭头看了叶流一眼,瞧着他点头同意,这才敢抬起头,好奇地向柳思生看去。
兄长说过,世间有一种美好,叫作花,花看起来漂亮,闻起来也香香的。
不同于北定的风沙,这种美好能为寸草不生的荒漠带来了春日的生机。
也是自己心里向往的生机。
而他,便是那花。
“真乖。”柳思生欣慰,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随后从怀中掏出来个玉石吊坠。
青绿玉石流转着落日的光晕,系着的红绳轻晃,也只是一眼,它就垂落在了叶定川稚嫩的颈间。
“这是给川儿的见面礼,川儿可还喜欢?”
叶定川不明白,觉得那石头漂亮,便用手捏着去看。
只是一会儿,他便又将目光投到了柳思生身上。
还是不如花儿好看。
叶流见状,走过来拉了拉叶定川的胳膊,急忙推脱:“哎呀,您不用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边境上的娃娃整日打打杀杀的,戴这么好的玉石也早晚有一天会碎的。”
柳思生笑着摆手:“我送的又岂非凡物,对叶家,我向来只送命。”
说话间,二人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叶定川脖子上的吊坠。
暮色将叶流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但却正巧盖在了叶定川的头上,也盖住了那玉刚刚在明处泛起的光芒。
片刻,叶流嘴唇微张,悻悻开口:“莫非……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柳思生别开眼,心中不忍,将目光移回叶流身上,轻唤一声:“如相。”
叶流急忙点头回应:“嗯嗯,先生吩咐。”
“我对不起叶家……”
在叶定川的印象中,那是见柳思生的第一面,也是自己九岁之前见他的最后一面。
彼时战火纷飞,来不及多看,他便跟着父亲一同去驻守北脉营地了。
只是父亲偶尔会回城筹措干粮物资,顺道看望自己与兄长,而他却始终未曾露面。
后来还是听别人说,他是个有神通的大能人,只要有他在,那些坏蛋就不敢过来。
儿时惊鸿一瞥与长久的传闻让他对柳思生愈发仰慕,好几次想跟着父亲去瞧瞧看,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拦了下来。
不是战事繁忙,就是自己还小,不该涉险。
讨厌自己还小。
九岁生辰,恰逢大雪,却也是六年踏月之战以来第一次大捷。
叶定川小小一个,也穿上了像模像样的金狮装,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脸傲气跟在叶定山屁股后面,站在城门口翘首以盼凯旋的金狮。
也是在等候六年来心心念念与花儿的重逢。
终于,他看到了花开。
那日的柳思生,一袭飒爽的红衣,腰配玄色长剑,在一众银白里肆意绽放,而他的面庞,同六年前一样,风华绝代,眉目不落一丝岁月。
叶定川心中雀跃,几乎是小跑着跟上叶定山的大步,往他那处迎去。
但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的马上,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长得也是好看,温润如玉,脸上的笑也跟花儿一样。
当看到柳思生温柔地扶那人下马时,叶定川突然感到一阵失落,下意识地往叶定山身后躲去。
叶定山见到他们,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却仍守着礼数,不慌不忙道:“父亲,先生,一路可还安好?”
“安好安好,这不,归途还巧遇了一位故人。”柳思生说着给陆瑶让出一条道,对着众人介绍,“这位算是我的好友,姓陆名瑶,字令仪,江湖郎中,正巧云游至北定,也就留在北定一段时间,担任军医一职,若他在城中有什么事儿,还得请山儿你多多照拂。”
“先生哪里的话,先生的朋友我等自奉为上宾。”叶定山说罢,对着陆瑶弯了弯腰,“陆大夫,在下金狮主将叶定山,今后请多多指教。”
“来的路上便听先生提到过,如今得见,真不愧少年英雄。”陆瑶满意点了点头,也是不同他客气问道,“在下心中疑惑,看叶大世子身段,不知世子年岁?”
叶定山笑答:“惭愧,虚岁十七,也没上过几次战场。”
陆瑶调侃:“如此年岁竟都比肩在下,怕是日后连叶大将军这个金狮招牌都要换人了。”
叶流听了,也是在一旁跟柳思生咯咯地笑。
叶定山谦逊道:“不敢不敢,陆大夫言重了。”
听到这里,叶定川羡慕极了,羡慕兄长像个大人一样,举止得体,与众人谈笑自如,而自己却只是畏缩地躲在他身后,不敢直视那明媚。
寒暄了半天,还是柳思生先发现了叶定山身后扭动的影子,开口道:“呀,这不是川儿吗?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是川子,先生竟还记得?”叶定山说着就将叶定川往自己身前拉,不忘替他圆场,“今早他啊一早就起来打扮,说要好好见见先生,如今这半天不吭的,一定是脸皮薄,害羞了。”
叶定山这好心帮倒忙,不说还好,一说,叶定川的脸比柿子还红,心事被戳穿,慌乱地低头不敢抬眼。
柳思生听了也是高兴,大步走了过去,如多年前一样,揉了揉叶定川的脑袋:“我怎会不记得,你跟川儿的字可都是我取的。”
熟悉的感觉与香味,让面前的人迫不及待仰头。
还是那温柔的笑,笑得眼弯成月牙,笑得人春心荡漾。
“看着川儿我就在想,要是若朝的话,可能也跟你一般高了。”柳思生说着收手,那笑中染上了一丝惆怅。
叶定川茫然。
若朝?那是谁?先生的孩子吗?
原来先生成家了,也有孩子……
也对,不成家才奇怪吧。
爹说男孩子长大都会成家的,他不久前回城时还张罗着要给兄长说个媒,说是什么华京萧家的千金,门当户对,岁数也合适,可兄长不愿意,他们两个还大吵了一架。
也不知道先生岁数多大,但先生肯定跟兄长一样,要是不成家,也是会被他爹爹吵的吧。
陆瑶见他老毛病又犯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个话题:“行了,不是说北定风情我会喜欢吗?难得我过来,先生这不得带我好好转转?”
“说得对,难得你来。”柳思生也收了思绪,重新挂上那笑脸,冲着身后众人高呼,“辛苦各位将士,此次归乡,家人重逢,陛下有旨,好酒好肉应有尽有,宴会摆上他三天三夜,都好好舒舒筋骨,为大昭再扩一方疆土!”
“好!”叶流率先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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