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芷坐在账台边,手撑在桌上,指尖无聊地拨弄着面前的算盘。
紫檀制的算珠在她的指尖下噼啪作响。
巳时,金禧楼最是清闲时,早市的散客早已离去,午市预订的客人又还未到。
抡大勺备菜的厨子都比现下的客人多。
她百无聊赖地转着算珠,忽地又想起了昨夜的梦。
贺星芷本来是忘记了自己夜里做过什么梦,直到今早崔汐真从王府来金禧楼吃早食时忽地在她背后喊了她一声阿芷,她恍惚间产生了一种唤她“阿芷”另有其人的即视感。
思来想去,贺星芷才想起来是昨晚梦见有人这样叫她。
贺星芷是个起名废,所有游戏账号的名字都是她的本名,“贺星芷”也是她现实世界里真实的名字。
但现实生活中并没有人叫她阿芷,这样的小名听起来太文绉绉了,大多朋友都叫她星芷又或者是星星。
就连在游戏中,唤她阿芷的也仅仅只有崔汐真一人。
梦里叫她阿芷的又是谁?
还是个男子……
贺星芷有气无力地撑着脑袋,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素来少梦,只是每次梦境都毫无逻辑、光怪陆离。
最近这段时日,她便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还总是有个陌生的男人,她看不见他的脸,也记不住他的声音,也不确定梦中的人是否为同一人。
而梦里的场景总是变幻莫测,梦中人的穿着行径也并非完全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梦境的场景都是在古代。
“可能在这里待久了,梦里也都是古代的画面了……”贺星芷自言自语自洽道。
她这样想并非毫无道理,其实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玩《浮世织梦》这个游戏。
在几年前自己还在读大一时,经过导师的介绍,参与了导师学生主创的游戏内测,这个游戏便是《浮世织梦》的前身。
在退出游戏后的几个月里,她也总是做梦梦见古代的场景。
不过她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梦见什么,只记得梦中的画面确实古色古香。
那时游戏的设计还没有那么全面,也还没开发乙女向的恋爱攻略线,贺星芷当年玩的是经营策略模式。
因为游戏开发阶段出现意外,出现重大bug,导致她强制退出游戏,账号的数据全部清除,连带着自己的游戏记忆也全无。
要不是时不时看一看游戏主创团队给她的银行卡打来的那一大笔测试酬劳费,她甚至不记得自己还玩过这个游戏。
至今她也只隐隐约约记得游戏里有个很旺她财运的NPC,全程玩得很爽很畅快。那时她便觉得这游戏会火。
意识渐渐回笼时,贺星芷的系统突然跳出闪烁的提示。
是任务进度提醒,系统在提醒她,今日会开启新的剧情点。
有新的客人进门,她的目光下意识门外看去。
雨霁初晴,地砖浮光跃金,像铺了层碾碎的云母片。
这样的天气,确实很适合春心萌动。
贺星芷拿起毛笔沾上墨水,打算先将早上还未记好的账记下,今日是张掌柜有事不在店中,贺星芷便顶她一日活,当一天管账的掌柜。等她忙完手上的事,一定开始认真玩她的恋爱小游戏!
手下的算盘重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是这一整日都过去了,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更没有像系统指示的那样今日会触发到新的剧情点。
今日一整个白天,除了见到来金禧楼听曲的九王爷一面,贺星芷甚至没有见到别的男主,更没有与男主们说过一句话。
贺星芷在浴桶里泡得昏沉沉,她站起身,水声哗啦作响,草草擦干身子,便一头栽在自己的大床上。
明明已经有些犯困,但她心底总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不适感,连眼皮也在一颤一颤地跳动着。
贺星芷闭上双眼,只感觉眼皮依旧在颤个不停。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脑中又是数绵羊编故事,依旧没睡着。
就这样又折腾了半个时辰,贺星芷还是只有困意没有睡意。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坐起身下床,拿起根簪子挽起及腰的长发,这挽发的法子还是她这两天才学会的。
她点着一根火折子,走出房门,朝着金禧楼前院走去,径直走向三楼的小账房。
贺星芷在很小时起便有个怪癖,睡不着时起来数钱。
没办法,爱钱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
这世上她最爱的就是钱,因为钱永远不会欺瞒她。
小时候是数压岁钱,长大便是数自己工作的存款,
这样的怪癖延续到了这里,她来这一月有余,已然学会算盘珠算,哪怕知道这里的钱并不是真正的钱财,但贺星芷每次看见一沓沓银票以及一箱箱银宝时,心底由衷地感到由钱财给她带来的兴奋感。
酒楼的大账房在后院与她的闺房连通,保管了地契、借据、还有一些包席预订的大宗生意。
小账房是管零钱用的,管理散客现结的银钱与采买原食材的零用钱,坐落在三楼东面的尽头。
贺星芷拎着钥匙,哼着不记得哪听来的小曲,熟稔地推开小账房的门。
小账房大概有两间雅间大小,比起账房,看起来更像是一间书房。
她用着火折子点燃屋内的烛台,暖黄的光瞬时填满账房。
此时金禧楼尚未歇业,门外的红灯笼高高挂起,照得门前灯火通明。划拳声、嬉笑声与酒肉的香气混杂一同,淹没在黑夜中。
贺星芷喜滋滋地抱起这月的账本还有放钱的箱子开始清点。
铜钱密密匝匝地堆叠在箱内,铜臭气混杂箱子的木质香扑面而来。
她将串成串儿的钱币抽出,摆在桌上,数了一半时,外边又下起了雨,窸窸窣窣的雨声落在墙瓦上,倒也不扰人。
贺星芷扭头瞥了一眼窗牖,账房的窗常年紧锁,只是刚刚进来时觉着屋内闷得慌,点亮烛台后便去开了窗。
好在窗只开了半边,这雨下得又小,贺星芷便没有理会被风飘进屋内的毛毛细雨,耳边又响起铜钱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贺星芷正点着钱,手上动作一顿,窗外似是有何异响。
平日里红豆总笑话她耳目不聪,总听不清她说话。可是贺星芷觉着很冤,近视的人不戴眼镜时听不清人说话不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吗?
她只是听不清而已,若是周遭有什么很细微的声响,她是能听得见的。
比如现下那从窗外传来的异响,贺星芷顿感眉心一跳,莫非是有野猫在房梁乱跑?
贺星芷按捺不住好奇心,站起身捋直衣裙,径直朝着窗外走去,还未走到窗边,一支箭矢猛地从外穿来。
当她还没意识到面前飞来的是何物时,贺星芷的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反应。
她手掌猛按在窗台上,借力旋身,掌心被飞溅到窗台上的雨珠洇湿,还未感受到雨水的冰凉,箭矢呲的一声插入身后的书架上,尾羽震颤。
贺星芷还未从这从天而降的箭矢中缓过神来,身后又窜出一身着夜行衣的男人,那人蒙着面与她对视了一眼,他身上似是受了伤,沉重的喘息声传入贺星芷的耳中,旋即一把扣住了贺星芷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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