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跟着东方凛走出刑房时脚步虚浮,忍不住向后望了一眼。
阴森的刑房、阴冷的众人,她感觉像深夜从地府判官面前走了一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赶紧扭头看向前方那个赤色的人影。
清冷的青色晨光下,那身影跟以往一样高大挺拔。
但那个总能给予她安全感的背影,此时却像红缨枪一样散发冰冷锋锐的光芒。
他明明就在一臂之内,她却感到遥不可及,不敢靠近一步。
她张嘴想说什么,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头。
他没有回头,背后却似长了双眼睛,“回去再说。”
身形一晃已掠出三丈。
她眼中顿时模糊,一咬牙拼命追。
任她使出吃奶的劲施展轻功,却连香主的影子都摸不到,急得汗水淋漓,不停喘息。
下一刻,后领一紧,她猝不及防地被提离地面。
“别在这丢人。”
冷冰冰的话语,却瞬间暖了她的心。
香主没有不要我。
她刚一垂头,泪便砸在他手背上。
东方凛感到手背一湿,低头看了一眼,皱紧了眉头。
这丫头小时候明明挺坚强活泼,怎么长大了这么爱哭呢?
莫不是受了某人的影响?
手背那一滴泪,蓦地与刑讯室中杨小姐落在衣摆的那滴重叠……
他呼吸一滞。
远处恰炸起一声闷雷,似重敲在他心头,将那刚浮起的回忆震得粉碎。
他陡然加快速度,鬼魅一般向竹楼飞纵。
路上教众只感眼前一花,就不见了人影,吓得赶紧跪下。
等了一会儿,他们才敢站起来,惊叹:“香主轻功好厉害!”
东方凛耳际生风,把雷声远远抛在身后,很快回到自己的竹楼。
他放下狸儿,望了一眼楼顶天空,阴云密布只露出一线光亮,不知风雨何时又会来。
站在走廊上,他瞥了一眼客房方向,灯火已熄,眉梢一跳。
眼角余光见狸儿也在看,他转身向书房走去,等狸儿一进来,立刻关上房门。
杨洁美美睡了一觉,醒来阳光已经透过床帘,照亮了雕花床内。
清新带着竹香味的风,从微敞的万字纹木窗徐徐吹入,让床前水红色的新床帘鼓了起来,驱散了昨夜室内的沉闷气息。
“阿狸。”杨洁撑身坐起,看了一眼敞开的木窗和新换的床帘,立刻意识到阿狸或许已经回来了。
其他人没有这份耐心和细心,也不会想到为她做这些。
她再扫到床边的淡蓝衣裙叠得方正,袖口朝外,正是阿狸习惯的摆放方式。
奇怪的是小女孩没有如往常一样,唤她起来吃药。
她边穿衣服边想昨日的事。东方香主既然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凭他的能力应该能够很快解决。
就是不知他去的是否及时,有没有让阿狸少受苦?
陆婶虽然做得不对,但阿狸这孩子下手也太重了。还好有师傅这个神医在,陆婶性命应该无忧。
这就是孩子耍大刀,自控力欠佳,最后伤人伤己啊!
阿狸当时到底怎么想的?她明明告诉自己,拳法已掌握熟练,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
杨洁穿好了衣裙,单手托腮坐等,可左等右等没等到女孩。
终于,她听到敲门声,立刻放下手,让人进来。
这敲门声轻轻的,节奏有些犹豫,不如以往明快。
难道阿狸受伤了?
门开后,一妇人端着托盘慢慢走进来。她矮胖身材,穿一身灰扑扑蓝褙子,竟是昨日来这的王婶。
许是因为杨洁不出声,目光一直盯着王婶瞧。
她每一步都踩得极轻,脚尖先着地,脚跟再缓缓落下。
不知因为肥胖还是什么原因,她胸口起伏明显,呼吸声短而快。
从门边走到床边不过十步路,杨洁已能听到她轻微的喘息声了,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三高。
她便把目光从人身上移开,看向她手上的红木托盘。
和往常一模一样的葡萄雕花纹托盘里,盛着一碗棕色药汤,还有一-大碗清水,两者都冒着热烟。
王婶低眉顺眼立在她身前,小声说:“杨小姐,请服药。”
杨洁看她潮-红的脸颊,躲闪的眼神,就知这妇人真的很紧张。
昨日她并不是这样。她似乎很害怕自己。
这其中有古怪。
金蝶这时也在她脑中冒红光,她便问:“这人情绪如何?”
金蝶回应:“小洁,她很怕你。”
杨洁:“她在怕什么呢?”瞄了面前的药碗一眼。
“情绪紧绷,害怕极了!”金蝶飞到她精神投影面前,顺着她目光看向那碗药,“她不会下毒了吧?”
杨洁放柔声音问:“王婶,这药是你煎的?”
“不……是。”妇人端盘子的手在轻抖。
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金蝶劝说:“小洁,这来路不明的药还是别吃了吧。”
“无妨,我现在味觉很灵,除非这毒没有一丝味,否则瞒不了我。”
知道她讨厌吃药,并会准备清水的只有阿狸啊。
她在心中叹息一声,沉默着接过药皱眉灌下,然后再喝清水漱口。
等她把碗交给王婶,这人询问她没有其他要求后立马告退,转身出门的动作真是利落极了。
无语看着这一幕,她转头看向窗外竹林。黄鹂在竹枝间自在蹦跳鸣叫,她却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
“怎么样,金蝶是不是没毒?”
“对,没毒,她紧张什么啊?”金蝶翘起触须,轻轻抖动。
“目前我们消息闭塞,无从判断。许是陆婶的事件发酵了或是东方香主又做了什么。”
“这些事都不重要。金蝶,储备能量再次见底,我们必须快想办法了。”
门再次被敲响时,她随意应了一声,转身却看见廖师傅。
廖师傅精神状态看着还好,细看眼中却有一些红血丝,眼角有些下垂,看来昨晚救人没休息好。
她立刻笑着招呼:“师傅,您来了啊。”
廖师傅随手把药箱放在小几上,走到床前问:“丫头,你休息得如何?”
她舔了舔唇,“一觉到天亮。”
“哦,把右手伸出来。”
就知道混不过去,她无奈伸出手,想着待会儿挨批时该如何办。
老人竹枝般枯瘦的手落在她腕上,花白的鹰眉渐渐皱了起来。
“左手。”
她依言照做,眼珠转了转。
金蝶这时在她脑海中报信:“小心,他的情绪波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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