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杨洁望着几上的蜡烛出神。这是她让王婶离开前帮她点燃的。

儿臂长的蜡烛,燃得只剩下半个小指头高了。

一阵冷风袭来。

蜡烛晃两下灭了,灯芯飘着黑色余烟。

她感到浑身一寒,全身汗毛竖起,反射性地抓向瓷枕。

抬眼一瞧,一个高大黑影立在黄花梨木床前,看轮廓异常熟悉。

她放下瓷枕,拥被坐起身,冷冷瞪着来人。

“香主,不知有何贵干?”

对方低笑一声,坐在雕花矮几前,“你不用等了,狸儿不会回来了。”

她皱眉思索这话的真正意思。

“哧——”几上的灯笼被点燃了。

昏黄灯笼光在他身后闪烁,把他赤色的衣衫照亮,勾勒出一个人形剪影。

他双眸藏在阴影中,看不大真切。

杨洁浑身起了鸡皮,在心中呼唤金蝶。

金蝶:“小心,他的情绪在快速波动。”

“你不问我缘由?”他修长的食指轻敲棕黄的几面,发出几声脆响,“还是,你并不关心?”

杨洁正色:“我洗耳恭听。”

“她正在刑堂受罚。”他的音调平静寡淡如白纸。

这话却在她心湖砸下巨石,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犯了何事?”

“你不清楚吗?”

杨洁皱眉,“她把陆婶打伤,还是……打死了?”

“看来,你什么都清楚啊。”

“陆婶现在到底如何?”杨洁身子趋前,眼珠透亮。

“臂骨断了,头破血流,人昏迷了。”

“是我师傅在抢救她吗?”

“廖大夫要是知道,这都是他宝贝徒弟惹的祸——”

他再次笑了,声音在黑暗中扩散回响,像清水滴入热油一般炸开。

杨洁重新端坐好,语气笃定地说:“师傅若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必不会怪罪我。”

“动手的是狸儿,陆婶只是一个仆妇,你自然有恃无恐了。”话语中的讽刺味,如干辣椒一样呛人。

“你错了!”

“这件事我无法置身事外。”

杨洁语气严肃,“因为阿狸第一次打陆婶,是为了维护我的名誉。”

“这件事是后面发生的伤害事件的引子。”

“你要负责吗?”他一步出现在床前,俯视着她,“你要替阿狸受罚?”

他的丹凤眼似两面冰冷无情的小镜子,清晰印出她如今的样子。

杨洁一步不让回视他,“按你们这的规矩,阿狸该受何罚?”

“二十杖。”他紧盯着她,眼角挑起如利剑。

“这会不会判得太严?”杨洁沉吟,“我相信阿狸不会无缘无故再次殴打陆婶。”

“陆婶打自己女儿,阿狸多管闲事。”

“闲事!”杨洁声调不由提高。

看对方不为所动,她一字一句质问:“东方香主,你认为阿狸伸张正义,保护弱小的行为是闲事吗?”

“呵,正义?父母教训子女,本就天经地义。”

“外人插足,就是越矩。”

“你出身世家,不会连最基本的律法和族规都不懂吧?”

杨洁胸脯急剧起伏,双拳握得轻响,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挥拳相向。

她好像看到礼法规矩的深黑锁链,一下缠绕在自己脖子上。

他身上的黑暗气息不断涌入这锁链中,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忘了?

对方只是封建父权社会下深受熏陶的古代男人。

最讽刺的是,他本人还是个杀人放火的魔头。

这里连魔头也要遵守礼法规则吗?

她不禁冷笑,眼光如刀刺向他,“你们整日以武犯禁,无法无天惯了。”

“现在,你跟我谈礼法规矩?”

“你难道不认同,不遵守?”他看她的眼光透着深思和审视,仿佛在看一个异类。

金蝶:“他在怀疑你,糟了!”

“怎么办?”

这时,窗外突兀传来隆隆雷声,杨洁身子不由一颤。

她忙问:“你有办法封-锁这里吗?”

金蝶肉疼地喊:“要浪费不少储备能量呢。”

她:“先封-锁。”

东方香主见她乖乖闭口,扬眉讽刺:“你一个女子妄言干预别人的家事,不懂尊卑避嫌之道吗?”

杨洁立刻接口:“要论尊卑,陆婶竟敢在背后诽谤我,她不该受罚吗?”

“你终于承认,是你在背后指使狸儿犯事了。”

“你执意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杨洁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很明显,陆婶该罚,阿狸出手过重。”

“阿狸虽有过失之罪,但行为正当,能否轻判?”

“你倒会狡辩。”

“陆婶受伤,我们赔付双倍医药费,能否私了?”

他啧啧出声,“不愧是官员之后啊。”

杨洁拿出自己所有的耐心与他周旋,“事情已经出了。我们要做的是解决好问题,而不是在此争论这些无关的枝节。”

“你有钱吗?”

“我没有钱,但我可以找我师傅借啊。”她眼珠一转,“或者,我还可以找熊叔救济一点嘛。”

“你喊熊叔!”

金蝶警告:“他情绪起伏巨大!”

看到他倏然皱紧的眉头,杨洁好整以暇回道:“是啊,熊叔跟我师傅是至交,喊我叫他叔叔。”

“这个叔叔对我可真不错,不但带蜂蜜来看我,还跟我拍胸口保证,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她欣赏他抽-动的眼角,“我想区区一点钱财和这点小麻烦,熊叔应该能帮我解决吧。”

“他情绪爆炸了!”金蝶惊叹,“哈哈,他无暇怀疑我们了。”

看来熊叔是他的另一个死穴。

正巧,雷声在这时隐去,连闪电都不见了。

她仔细观察他,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

突然,她注意到他右手指动了一下。

他手指这次没沾染-毒粉,显得异常光洁。粉色指甲却透着一种冷玉般的光辉。

当她目光移去时,他立刻曲起手指,瞄了一眼她的脖子道:“你不用再操心这事,我会解决。”

说完,他转身就走。

杨洁怀疑刚刚那一刻,这人是想死掐住她脖子。

真该感谢他那绝佳的情绪控制力。

他不痛快,她便畅快啊。

“他终于走了。我们的储备能量也快见底了。”金蝶的哭嚎声紧接着在脑海中响起。

“我们那么辛苦搜集的能量!”

“这该死的魔头啊!”

金蝶在精神海里颤翅抖腿,反复念叨后两句,被打击得像夏末秋初的蝉虫。

杨洁也觉得心疼。不过比起这点损失,她更在意其他事。

“金蝶,刚刚雷声的出现是巧合,还是跟他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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