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鸿勒马驻足镇南王府门前,抬手叩响兽首门环。

三声闷响过后,府内侍卫闻声而来,卸开门闩。

时鸿两颊汗珠淋漓,左右两手各拎一只描金红木漆盒,见有人开门,正探头向内望去。

“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时鸿将军前来拜访。”

那侍卫一怔,面露难色:“将军来得不巧,此刻王爷王妃都不在府中。”

话音未落,他自知失言,慌忙抱拳行礼,“小的这就去请管事,您请稍候。”

时鸿倒也松快,一丝困倦涌上心头。

见那侍从匆匆离去,他便提着两大盒子东西,随意倚着朱漆门框,仰头望天。

许是昨夜下过暴雨的缘故,今日天气甚好,万里无云。

时鸿望着天上匆匆飞过的白鹭,心中却暗自懊恼。

他单想着送些药品珍奇过来,还能给王妃提前赔个罪。

可未曾想过,宁鸾竟不在府中,这般贸然登门,岂非冒昧无比。

时鸿暗自叹息,看着天空中自由展翅的白鹭,满是羡慕之情。

倒是正好受了伤,往后若是要上朝,不如继续装病来得好。

时鸿脑中思绪纷飞,眼中空茫茫没有对焦。

不过多时,管家王叔匆匆迎来,“时鸿将军,快请进罢。”

王叔抬手相请,侧身引路,解释道:

“今日不巧,我家王爷收到皇帝急诏,连夜入了宫,现在还未回来。”他顿了一顿,又说:

“不知发生了何事,王妃也匆忙进宫去了,此时主子们皆不在府中。”

时鸿没有接话,嘴角压下苦笑,发生了何事他倒是知道,但不想宁鸾也得了消息。

他下意识跟着王叔步入中庭,穿过垂花门,眼前豁然开朗。

朱漆回廊临水而建,掩映在郁郁葱葱的香草异植当中,亭台楼阁交错其间,雕梁画栋精巧无比。

看惯了将军府的古朴大气,也见识过了皇宫的金碧辉煌,此时一看风雅别致的镇南王府,时鸿只觉眼前一亮,一时间竟是看痴了。

王叔观察着时鸿的脸色,咳嗽两声,“时鸿将军如若不忙,可在小厅品茶坐等。”

时鸿连忙回过神来,一转眼便与温和笑着的王叔对上视线。他尴尬一瞬,举拳轻咳一声,“不忙,不忙,先进去等等罢。”

王叔引着时鸿进了偏室小厅,端上香茶点心请他自便。

时鸿大刀阔斧在厅中坐下,手中两个红木漆盒放在一旁,眼里不住打量屋内陈设。

面前摆着天青色玲珑瓷茶碗,剔透薄瓷上,镂雕着透亮的五瓣梅花。

乌木的窗台下,一盆素兰立于其上,室内幽香盈动。

时鸿低头看了看自己,忽觉这身劲装在雅间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小坐片刻,他便浑身不自在。

窗外竹影婆娑,微风拂过甚是清凉。

他索性起身,大摇大摆踱至庭院,四处游逛起来。

这府邸原是前朝工部侍郎的别苑,当年贪污巨案震惊朝野,一家上下百来口人,竟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余下这宅子并着满园珍木尽数充公。

府邸空置多年,偏巧遇上程世子新婚。

皇帝不愿为他多费心思,便命工部草草修缮,换了牌匾,权当是给南部的安南王做足排面。

直到宁鸾等入住后,才又命人重修布置,更显别致气度。

时鸿穿过绿树掩映的凉亭,却见前方侧院中,枝繁叶茂的黄果树下坐着一人。

那人影听见脚步,回头一看,竟是猛然站起身来。

“时将军?!”

时鸿心里暗道不好,果真是一夜未睡,就连脑子也不清醒起来。

光是想着来镇南王府拜访,却忘了当初程慎之回京,还带回了异族姑娘白挽。

箭在弦上,时鸿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白挽姑娘。”

“时将军,果真是你,我还当是认错了人。”白挽缓步走出树荫,脸上绽开明媚的笑意。

时鸿抬眼看去,她一袭淡色长裙,脸上略施粉黛,青丝垂下,只簪了支寡淡的素银花钗。

“与将军一别数日,将军可还安好?”

“多谢姑娘挂念,一切都好。”

时鸿这才细细打量她,却见她青丝半掩的额间,竟缠着一圈雪色绷带,隐隐从眉梢处浸出暗红的血色来。

“白挽姑娘,你这是……?”时鸿迟疑着开口。

见时鸿看向绷带,白挽不好意思地抬手,轻抚额上伤处。

“让时将军见笑了。”

“前几日帮着王爷整理书房,不慎被滑落的书卷砸重,不妨事的。”

白挽抿嘴一笑,眉尾却因疼痛微微抽动。

“姑娘这伤可上了药?”时鸿走近几步,犹豫着开口。

白挽指尖无意识地缠绕垂落的绷带,“王府中派人来看过,给了瓶止血的白霜膏,让每日抹着,其余并无别的。”

“那便是巧了。”时鸿以拳锤掌,“我今日恰巧带了将军府特供的玉颜膏来,姑娘花容月貌,用它祛疤是最好不过了。”

“你等着。”未等白挽搭腔,时鸿便转身阔步而去,衣摆带起一阵风。

凭着印象回了小厅,时鸿在红木漆盒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中翻找。

白挽立在侧殿院落的月门之下,微抬下巴望着时鸿快步而来。

她其实对这位时将军并不熟悉,只是从边境回京之时,与他带来的大军同行,路上难免打过照面。

单知道这位将军是个热心肠,却没想到热情到如此地步。

黄果树的阴影斑驳落在院中的石桌上,二人对坐,白挽揭开额上缠绕的绷带。

时鸿一打量,只觉那伤口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似是受了重物狠狠撞击,在眉骨上方略鼓起一个肿包,三道血痕并排其上,凝成淡红色的血痂。

那伤疤上涂抹的药物寡淡似水,已经随着时间晕开了。

“白挽姑娘自己来还是……”

“劳时将军代劳。”白挽垂眸,似是不好意思展露伤痕。“我不通医理,也并未处置过这样的伤,将军多次出征,久经沙场,经验定然比我丰富许多。”

时鸿闻言,便也不再迟疑。

他轻缓抹去伤口上晕开的药粉,拿纱布蘸了玉颜膏,为白挽涂抹起来。

见侧院中气氛沉闷,时鸿手上未停,习惯性没话找话。

“前几日我托人送来了几罐桂花蜜糖,不知姑娘可否知道?”

白挽正咬唇忍耐,闻言勉强牵起唇角,“王妃前几日确实给我送来一罐,可惜我素来不嗜甜,放在殿内还未动过。”

话音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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