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别人怎么看南音?”

杨氏还在说些什么,但乔南鹤却一点儿也听不清楚了,耳边只剩下这句话字字铿锵,如暮鼓晨钟般反复回响,仿佛在提醒她一个既定的事实——

母亲在乎的永远只有乔南音一人。

乔南鹤,你在期待什么?

她眸中光芒一点点暗了下去,待杨氏说完后,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跪坐下,干涩开口:“母亲说的是,是女儿思虑不周。”

“知道就好。”杨氏视线缓缓扫过来,看不清乔南鹤眼中神色,可她本就分毫不在意,只是冷声降罚,“从今日起,你便待在自己屋子里好生思过两月吧。”

乔南鹤如遭雷劈一般,不可置信地抬头:“母亲!”

下月端午圣上广邀设宴于宫中,虽未明说,但众人心知肚明圣上这是存了为几位皇子选妃的意思,她正是择婿的年纪,但凡母亲对她的婚事上了心,就绝无不带她赴会之理。

可正是在这个关头,母亲竟将她禁足于院里!

两个月,为什么偏偏是两个月!

母亲拿她当傻子吗?

但她不傻!

许是她唤得太过凄厉,引得杨氏不咸不淡地朝她投来一眼。

只见乔南鹤眸中含泪,泫然欲泣:“母亲的意思是,要将我送去选秀吗?”

父亲纳了两房妾室,李姨娘育有两位庶妹,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而杜姨娘直到去年才诞下一位庶子,如今尚在襁褓之中。

今年恰逢宫中大选,按宜朝律法,六品以上官员家中若有适龄女子必须参选。

而圣上近年热衷于提拔新贵,乔千帆本非极有本事之人,作为世家子弟在朝中愈发不得重用,是以乔家正好也需要送姑娘去宫中争宠。

母亲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先不提如今圣上已是天命之年,就说去岁不过短短一年,宫中便先后去了四位嫔妃。

对外虽称作是意外,可圣上暴戾无度谁人不知?

即使是这般,母亲竟然还想将她送入那吃人的地儿!

杨氏没接她的话,那副冷淡的模样却摆明了答案。

乔南鹤绝望地阖上眸子,眼角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苦涩一笑。

也是,倘若她不去,去的就是乔南音了,母亲又岂会舍得。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后,乔南鹤僵硬地抬手擦干面上眼泪,心如死灰地应道:“是。”

“娘!你快看……”而她才刚踉跄着站起身,乔南音欢快的声音便传入了耳朵。

乔南鹤转过头,恰好和蹦跳着小跑过来的乔南音隔着一道门框对视上。

乔南音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在门口停下了步子,声音渐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杨氏。

杨氏招手示意她过来,且一见到她,连眉眼都柔和了些,温声问道:“怎么了?”

全然无视了乔南鹤。

乔南音站在原地犹豫再三,终是在乔南鹤的视线下提裙跨了进来,将方才没说完的话说完:“你快看这花,好看吗?”

她将手中拿着的几支粉白重瓣垂丝海棠递给杨氏。

那花清素中不失俏丽,上面甚至还残留着几滴晨间朝露,葳蕤生香。

“谁让你折的?”还不等杨氏接过,乔南鹤便皱着眉冷声斥道,上前两步,将乔南音递出去的花一把抢过来,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几分怒气。

那是她种的海棠,乔南音问都没问凭何折下?

“我……”乔南音看向乔南鹤,茫然无措地愣在原地,小声嗫嚅道,“对不起……”

她有些懵,阿姐明明今日早些时候还在和她谈笑,怎么突然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是折了阿姐几支花罢了,竟然她值得发这么大的火。

乔南音虽并不知为何如此,可道歉是诚心的,却不曾想乔南鹤听了仍然不依不饶:“你道歉有什么用……”

“够了!”她话还没说完,杨氏便陡然拍案,引得两人同时侧目。

乔南音被吓了一跳,可乔南鹤眸中却毫无波澜,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跨出了门,任凭杨氏在后面怎么喊都没回头。

她知晓,左不过就是些责骂她的话。

这些年来她早已听够了,不必再理会。

-

这场主宾尽不欢的春日宴终是仓促落了幕,于孟扶楹而言,唯一值得慰藉的大概是,茶肆开业这日,不少春日宴见过的姑娘们冲着她而来,为这新张之喜平添了几分热闹,不至于显得过分冷清。

至于究竟是来捧场的,还是来看笑话的,便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待蘅芜剪彩之时,四周已然是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场面蔚为壮观。

乔南音年后才及笈,个子尚不高,匿于众人之间也无人注意。

她仰头望着门口那雕花匾额,眸光流转,闪烁着几分狡黠之色。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阿姐便闭门不出,也再不愿见她。

她想,或许是因为那日阿姐针对孟扶楹的计划被阿兄打乱,致其心情烦闷,方会如此。

所以,她今早特意便派人对那匾额做了些手脚。

若是今日能毁了闲云楼的开业,阿姐心情说不定会好一些。

而算算时间,想必现在也该掉下来了。

一想到匾额落下,底下众人落荒而逃,闲云楼从此臭名远扬的场景,乔南音眼底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她兴奋地舔了舔嘴角,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那处。

然则,直至蘅芜吟完贺词、挥剪断带,众人一拥而上挤进茶肆时,那块匾额依旧安然无恙的挂在上面。

事情并未按照她所预料的发展,乔南音这才意识到了哪里不对,狠狠拧眉,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孟扶楹的眼睛。

孟扶楹立于茶肆二楼扶栏处,垂着眸子越过人群和她遥遥相望,眸色极淡,但就是这么一眼,乔南音便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

她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却不想下一刻又对上了乔淮序的双眼,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乔淮序站在一侧,将乔南音方才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当即便知道这丫头心底存了什么坏心思,严厉开口:“回去将《礼记》全书抄写三遍,十日之后交与我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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