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东风被册封世子后七日,狄北风与另两个兄弟包袱款款上任。
不久后,狄东风前往牛州箕尾城视察,恰逢兽潮来袭,城破人亡。
北域哗然,所有人都记得册封大典上狄北风的反应,人又是在他治下城池出事,一时间阴谋论迭起,连路边稚童唱的歌谣,也是暗讽坎水王四子为夺王位谋害长兄。
狄北风被停职彻查。
调查团在赶赴牛州的路上,此时,州牧府上有不速之客到访。
“我们可以助你登上王位,只要大家是自己人,一切好说。”眸色冰蓝的少年把玩着果盘里的果子,口吻随意得好似只是帮人一件小忙。
狄北风挑眉,“你们是何人?”
“操控狄东风死亡之人。”少年笑容恶劣,“外头都说你狄北风弑兄,可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你有多冤。”
狄北风眯起眼,“有意思了,你们怎么证明自己就是凶手?”
“这就是我们之间交易的筹码之一了,证据可不能提前被你掌握哦~”少年人伸出根手指晃了晃,取出一张空白纸页,推向对面,“联系方式,往里面输入灵力即可,鄙姓姬。”
说罢,起身便走。
“我不会加入害死大哥的组织。”狄北风手指结印,阵法凝聚罩向那来历不明的少年。
然而却被少年从闭合的缝隙中钻出,滑溜得像尾小鱼。
“别急嘛,您总有一天会需要我们的——哪怕不是为了王位。”少年人眸光狡黠,一张脸生得俊美如妖,当得起回眸一笑百媚生。
目送对方迅速溜走,狄北风目光落在留于桌案的空白纸张上。
空白纸张被一只纤纤玉手捏起,面容与牢房中男人有三四分像的女子挑眉浅笑,“四叔,当我们小孩子骗呢,你说这是凶手的联系方式就是了?”
“不如早点交代您是如何谋害大伯的,坦白从宽,想来祖父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未必会要您性命。”
隔着铁栅栏,盘膝而坐的狄北风不动如松,淡声道:“我未谋害大哥。”
狄二条撇撇嘴,叹气道:“既然四叔你拒不认罪,我们也只好找四嫂跟三筒妹妹聊聊了,对了,听说六筒弟弟刚出生吧,您真的不想回家看一眼吗?”
狄北风蓦然抬眸,目光如电,冷声道:“目前我只是嫌犯,并无证据表明我即凶手,对于嫌犯提供的证据置之不理,我亦可告调查团滥用职权,妄图包庇真正凶手、对无辜者屈打成招。”
“你!”狄二条怒目而视。
狄北风面容依旧沉肃,说出的话却夹枪带棒、字字见血,“毕竟如果我跟大哥都出事,最大赢家可不就剩那两个了?”
狄二条毕竟年轻,几句话便被怼得慌乱起来,原本是想着替父亲扫除王储位置上的阻碍,却不料差点惹火上身。
半晌后,她强自镇定,寒声道:“信口雌黄,无凭无据,谁会信你?”
“哦?”狄北风慢条斯理调整了下坐姿,单手撑着下巴挑眉,“难道你们现在不一样吗?”
狄二条语塞,愤然转身,“不可理喻!”
快步离去的背影更像落荒而逃。
狄北风垂眸,却忽然有阴影笼罩,他以为是狄二条去而复返,却见穿着狱卒服饰的熟人冲他浅笑。
“四公子好狼狈呀。”姬小菊唇角挂着愉快的笑意,吐字如毒蛇吐信,“考虑得如何了?毕竟只有我们手里才有最完整的证据链。”
狄北风身体微僵。
“哎呀,你一定是在想,牢狱重地,我怎么进来的?”少年人快活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发丝飞扬,恣意的神态,让狄北风恍若看见年少时的自己。
“秘密哦~”姬小菊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眉眼弯弯,“既然你已经把联系用具交上去了,我也只好辛苦辛苦,亲自跑一趟了。要快点做决定哦,毕竟你能抗住严刑拷打,四夫人跟小小姐、小少爷可未必能哦?”
“就算王爷顾念情分,原本想跟着世子干出一番事业的家臣,也不知道背地里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滚。”狄北风表情厌恶,“我不与对北域心怀不轨的卑劣之徒联手。”
姬小菊挑眉,“好有原则哦,可惜外边人人都在骂你诶~说不定连你的夫人孩子也怨恨你带来的祸患呢,真相如何,谁管呢?”
狄北风深吸口气,心神剧烈震荡,然而最后依旧倔强吐出个“滚”字。
姬小菊垂眸,敛下眼底阴郁,笑容带毒,“好好好,都是一副为了北域,无论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的鬼样子,很好。”
狄北风直觉少年话里有话,却因一直未调查到对方身份而无从下手,只冷声道:“无论你们有什么阴谋,想从我这里入手都是痴心妄想!我狄北风,生是北域人死是北域鬼,如果坐上王位的代价是为虎作伥,那我宁可一辈子无权无势。”
姬小菊抬眸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妖异的面孔流露出狄北风不懂的笑,最后这名混入大牢的神秘人什么也没说,利落地离开了。
之后而来的便是连轴转的审问,从□□到精神,狄北风在短短十日内几乎经历完北域法典上所有拷问手段。
然而无果。
哪怕是作用于灵魂的催眠术,也未能从其口中得出供词,刑讯出的只有小人作梗,图谋不轨。
事情陷入僵局,趁着被审问的空隙,狄北风的下属也顺着蛛丝马迹,还真就差点抓住凶手小辫子。
有关狄北风被陷害的声音也日渐壮大,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狄北风被押送出狱,暂时归家软禁。
说是家,实则是临时空出来安置他们的小院子。
牛州牧涉嫌谋害世子,一家人得回玄武城接受调查,而成家的孩子又不方便继续住坎水王府,上边紧急安排官署安顿牛州牧的家人。
“老爷!三、三筒小姐感染风寒数日,昨夜就这么······去了。”刚推开院门,便听到仆从战战兢兢的汇报,气氛一时死寂。
恐怖威压骤然爆发,押送狄北风的狄二条头皮发麻,压根不敢看身边人的表情。
漫长的沉默叫人心惊胆战,男人一字一句道:“没请医师吗?”
“府外有重兵看守,守兵说未查明前,不得随意进出,夫人苦苦哀求,也未肯放行。”仆人神色凄切,一双眼仇恨地瞪视着外边一排排披甲执刀的士卒,似要找出致使小主人惨死的元凶。
“等等四叔,四婶为金丹修士,身边应带有常备灵药,普通风寒不可能那么厉害。”狄二条在恐怖的威压下声音越来越小,硬着头皮挤出心中猜测,“或许另有隐情,可能有人暗下黑手,挑拨我们关系也不一定。”
她实在没脸面对身边人,先前狄北风入狱审讯,反复强调那个幕后黑手,但她作为调查团负责人坚决不信,还阴阳怪气对方在转移视线,并各种刁难,现今轮到自己了,当真是百口莫辩。
“是吗?证据呢?”熟悉的话语,当初怎么从她嘴里说出,如今就怎么钻入她耳中,狄二条真想消失在原地,不理这麻烦事。
她能感觉身边人平静的外表下正压抑着炽烈的怒火,这件事已经不是道理可以讲清楚的了,盛怒之下的狄北风也不需要什么理智分析。
数日来的折磨,不仅没让狄北风憔悴沧桑,反而将男人打磨得愈加坚毅,久违的反抗意识被激活,他忍耐着身体与精神上的刑讯,暗中联系下属,寻找有利于自己的证据,隐忍又耐心。
“四叔,四叔这是意外!有人想从内部分裂我们家族!”狄二条急得满头大汗,“您先冷静。”
狄北风大踏步走入庭院,房屋深处传来呜呜咽咽的哀哭,他冷冷道:“我需要见父王。”
狄二条急忙拨通传讯玉牌,同时狠狠剜了守门卫队长一眼,低声咒骂。
被驳回无数次的觐见请求终于通过,渡过重重安检、确保身上“干净”的四公子,再一次站在了王府的庭院内,面对孤高垂钓的老者。
这一次,他更苍老了些。
“或许,您知道蛰伏于北域的阴影?”狄北风笑了笑,“连我们官员体系、世家门阀都能渗透的卑劣老鼠?”
狄桑麻放下钓竿,招了招手,“过来说话。”
良久沉默,老者长叹口气,“看来你也知道了。”
狄北风垂下眸子,“既然父王您早已知晓,那么前些日子我递交证词时,也能判断出儿子是遭人陷害?”
依旧是长久的沉默,最后狄桑麻轻声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只是证据不足,外头讨伐你的声音甚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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