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利是商人的本性，而辛鲤乐于在贺时遂那里以各种手段达成她的目的。
利息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类。
摸准了贺时遂对她的态度，辛鲤几乎是有恃无恐，“叔叔想好怎么偿了吗？没想好的话，我不介意开个盲盒。”
说着，辛鲤根本不给贺时遂反应的时间，打开手机里新鲜出炉的私人小程序，抓过贺时遂的手往中央按件上就是一按。
这是她趁着贺时遂加班忙活的时候设计的小程序，整理了她的一大部分收藏，堪称与贺时遂相关的全图鉴。
不管抽到的是其中的哪一样，她都很有兴趣，打算和贺时遂一起试一试。
屏幕上的设计草图开始滚动，一张张花纹繁复的图纸划过，快得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图样。
在贺时遂一眨不眨的注视下，手机屏幕的画面定格了下来。
“两个……圈？”贺时遂疑惑地凑近了一点，试图寻找手机界面的抽象草图一大一小一对黑色圆圈背后的含义。
以他的距离，和手机屏幕的大小，贺时遂看不清楚黑色圆圈具体的花纹，只能看出它们的轮廓。
辛鲤清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图上的东西是她早期的作品，由于手生而显得有一点……过分抽象。而她当时暂无实物，就翻出旧稿替代了一下。
辛鲤熄灭了屏幕，卖了个关子，“不急，等我拿出来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她背着手去了主卧，留贺时遂还坐（绑）在椅子上。
几分钟后，从主卧折返回来的辛鲤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论其精致程度，与其说像她的小玩具，更像是准备送人的礼物。
在辛鲤拆礼盒时，贺时遂也瞄了一眼，顶盖上的logo挺眼熟。那是一家著名的高奢皮带定制，之前辛鲤也送过他这个牌子的礼物。
只是，在这种场合出现的“皮带”，贺时遂不敢想象是用来干什么的。
辛鲤三下两下解开蝴蝶结，盖子打开露出里面一大一小两个圆圈。
准确来说，是哑光皮革制品，大些的那个都比正常皮带的大小要小很多，底下缀着鲤鱼形状的银色金属片。
辛鲤取出较大的那个，在贺时遂身前比划了一下，解开扣子，倾身贴近。
咔擦一声脆响，黑色皮革圆环在贺时遂的脖颈上扣紧，抵住了他的喉结。灯光将银色金属片上大写的“XINLI”反射进贺时遂的眼眸中，贺时遂后知后觉意识过来，这是项圈。
皮质项圈，一般用于烈性犬。
辛鲤满意地眯起眼睛欣赏自己的作品，黑色显白，黑色项圈一戴衬得他白皙皮肤几乎苍白，使得贺时遂身上那种易碎的气质更为突出。而项圈下系着的鲤鱼形铭牌则标明了归属，碎或不碎，全在她一念之间。
她的目光如有实质，一寸一寸下移。
贺时遂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垂眸不自觉收拢了一双大长腿。
辛鲤唇边溢出一声促狭的轻笑，食指和中指微曲，夹起另一个更小的项圈，带动底下鱼形的镂空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动一下，响一下。
像是上好的拨浪鼓，独属于辛鲤的玩具。
“好可怜……”辛鲤注视着他难以动弹的手，叹息一声，似是好心询问，“你动不了，我帮你带吧。”
利息的前摇虽长，但实际操作更费工夫。
清亮的铃铛声像是台风天屋檐底下挂着的风铃，叮叮咚咚作为背景音，从开始响到结束。
辛鲤俯身，抬手摸了摸贺时遂潮红的脸颊，“温度有点高。”
贺时遂无力地闭上眼，小扇子似的眼睫毛颤颤的，给辛鲤曲起的手指挠痒，留下点点濕润的痕迹。
辛鲤的手指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坐滑滑梯，指节抵达人中还刹不住车，猝不及防被柔软的唇瓣今口了住，触电一般离开。
“勒……”吐（第三声）出不速之客，贺时遂使用过度的声带临近嘶哑。
“可是很好看啊，我最后拍张照留念一下。”辛鲤说着，佯装打开手机，被贺时遂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了一眼之后又扔回原位，“可惜我没有素描的才能，不能留下一比一复刻，真是遗憾。”
“辛鲤！”
察觉到贺时遂有生气的预兆，辛鲤见形势差不多了就收了稀烂的演技。
在贺时遂的强烈反对之下，辛鲤还是给他摘掉了上面的黑色圆圈，美其名曰“进一步精进后重新使用”。
而那根领带，早就在欲断不断的边缘，辛鲤干脆直接将其扯断。
每晚的保留节目告一段落，辛鲤稍作休息，在书房处理临时事务。
没过多久，辛父打来了视频通讯。辛鲤按下接听键，屏幕上浮现出辛父的身影。
按照辛父平日的养生作息，已经是临睡时间，照理说他不会在这个时间内联系辛鲤。可聊天界面里，辛父还穿着外出的常服，并没有困倦的意思。
“小鲤。”辛父微微点头，“听得见吗？”
“听得见。爸，是有什么事吗？”
辛父沉吟片刻开口，“最近，你什么时候有空回老宅吃顿饭吧。我让家里厨师给你准备，想吃什么都行。”
“还有你私下里关系好的朋友，也邀请邀请。”
“爸，怎么突然想攒局了，要不我接你来我这边住几天？”辛鲤不解。
“不是攒局，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我们自家人庆祝一下。”辛父清了清嗓子补充，“在外面办总容易弄到工作上去，家里过轻松一点。”
辛鲤哑然，翻出手机上的日历，才发现确实如辛父所说，距离她生日也没多久了。
只是她对过生日没有太大兴趣，总是忘。
“好的，我周末就回。”辛鲤顿了顿，补充道，“不用弄得太复杂，我不请外人。还是随便弄点家常菜就行。”
“行，我知道了。”
“平时也别太忙，该放松还是要放松，别累坏了。”交代完正事，辛父近来的养老作息也导致他养成了老一辈的习惯，空闲下来就不放心在外的孩子，反反复复唠叨好久。
辛鲤耐心听他讲，时不时点头答应上几句。
等到辛父从社会热点说到传统历史，把能叮嘱的全都说了一遍，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辛鲤放下手机，查了一遍这周的行程，默默把回老宅看辛父加入其中。
辛家老宅不在首都，辛父卸任后回了老家，一边守着老宅，一边守着祖坟里的先祖和故去的辛母，虽有辛董的名头，更像一个普通老人。
是该回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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