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的光柱像舞台追光,打在蜷缩成一团的团团身上,把她小小的身影和惊恐的表情照得无处遁形。
逆着光的高大身影快步走进冰场,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在空旷的场馆里激起回响。
是王教练。
他几步滑到团团身边,手电光下移,照亮她抱着脚踝、泪眼汪汪的小脸。
“摔哪儿了?脚踝?”王教练的声音绷得有点紧,立刻蹲下身,小心地避开冰鞋,用手轻轻碰了碰她捂着的部位。
团团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眼泪掉得更凶了,委屈又害怕地点着头。
王教练眉头拧成了疙瘩,脸色沉得吓人。他没再多问,动作却异常迅速而轻柔。他先帮她解开冰鞋复杂的鞋带,脱掉那只显然已经有些肿胀的脚上的冰鞋,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忍一忍,先回去看看严不严重。”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抱着她快步往外走。
团团把脸埋在他带着寒气的外套里,小声地吸着鼻子,脚踝一阵阵钻心地疼,但心里那块因为黑暗和孤立无援而高悬的石头,却悄然落下了大半。
回到宿舍,王教练把她放在床上,打来冷水浸湿毛巾,敷在她肿起的脚踝上。冰凉的触感暂时缓解了部分疼痛。
王教练沉着脸检查了一下,确认只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语气依旧严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一个人偷偷跑去冰场!多危险!这次是扭伤,下次万一摔到头怎么办?啊?”
团团自知理亏,低着头,小手揪着床单,不敢看他,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猫猫睡衣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王教练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又知道错了的样子,一肚子的火气也没处发,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拿来药油,手法熟练地帮她揉开淤血,疼得团团龇牙咧嘴,却咬着嘴唇没敢叫出声。
“这几天老实呆着,不许再想滑冰的事。”王教练下了禁令。
接下来的两天,对团团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脚踝疼倒是其次,最难熬的是无聊。她被困在宿舍这一方小天地里,只能眼睁睁看着窗外日升日落,听着远处冰场隐约传来的训练声,心里像有无数只小爪子在挠。
王教练怕她闷,给她找来了几张儿童动画片的碟片,还有一叠白纸和几支彩笔。
团团对动画片兴趣不大,那些夸张的情节和吵闹的声音让她有点烦躁。但她对那叠白纸和彩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趴在床上,用那只没受伤的脚晃悠着,开始用彩笔在纸上胡乱涂鸦。她画不出具体的东西,只是凭着本能,画各种颜色的线条和圈圈。
她画了很多很多的蓝色,长长短短的、交织在一起的蓝色线条——那是冰刀划过的痕迹。
她画了很多很多的白色,大块大块的、留白的区域——那是光滑的冰面。她还用黑色的笔,在那些蓝色线条中间,点上许多歪歪扭扭的小黑点——那是她一次次摔倒的印记。
她画得极其专注,小脸几乎要贴在纸上,完全沉浸在了用色彩重现冰上感受的世界里。
第三天下午,门被轻轻敲响了。
团团正埋头跟一幅全是漩涡状线条的“旋转图”较劲,闻声吓了一跳,警惕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王教练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那个在清晨冰场见过几次的、沉默的雀斑女孩,她叫林薇。
林薇手里端着个饭盒,脸上带着点局促和好奇,探头往里看了看,小声对王教练说:“王教,听说小妹妹脚受伤了?我们几个女生凑钱买了点山竹,听说能消肿……她没事吧?”
王教练有些意外,侧身让她进来:“扭了一下,没什么大事,谢谢你们啊。”
林薇走进宿舍,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上、正睁着圆溜溜眼睛看着她的团团,以及散落一床的、画满了抽象线条的涂鸦。
“哇,你在画画啊?”林薇的注意力立刻被那些画吸引了过去,她走近床边,弯腰仔细看着,“这些蓝色的是……在滑冰吗?”
团团没想到她居然能看懂,愣了一下,迟疑地点了点头。
“画得真好!”林薇真诚地赞叹道,她指着一幅满是密集交叉蓝线的画,“这个像在练习压步!”又指着一幅有很多黑色小点的,“这个……是摔了好多跤吧?我刚开始学的时候也这样,天天摔!”
她语气里的共鸣和毫无恶意的理解,让团团的警惕心消退了一些。她看了看这个脸上有小斑点的姐姐,又看了看自已的画,再次点了点头。
林薇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里面是几个紫红色的、圆溜溜的山竹。“这个给你吃,果肉是白的,甜甜的,籽有点涩,要吐出来哦。”
团团好奇地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水果。
林薇示范着掰开一个,露出里面蒜瓣一样洁白的果肉,递了一瓣给她:“尝尝?”
团团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放进嘴里一咬,清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果然很好吃!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好吃吧?”林薇笑了,脸上的雀斑都显得生动起来。她很自然地在床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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