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终于知道来关心关心你前夫哥了。”他眼睛都不抬,便知是她。
“别装了,除了你,谁会好好地站在那儿半晌不动,抠衣角。”
“陪你那妖孽腻歪完了,有空想起我了?我李焉识,不!需!要!”他闭着眼睛,佯装靠着硬邦邦的柴火堆也悠闲自得,以勉强撑起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虽然这尊严一戳就破。
她原先还为着三个月前之事负疚不已,他这般冷嘲热讽说得干脆,顿时一棒子打得这份日益浓重的愧疚烟消云散。
她径直踏入,冷着脸蹲在他身前,端起碗拿起筷子来二话不说,便往他嘴里送。
送至口边的饭菜,饶是香气一缕缕钻入鼻子,好似钩子一般,叫他辘辘饥肠更是咕咕直叫,他却如临大敌,紧紧闭着嘴,抿着唇,咬紧牙关死不张口。
她凶道:“张嘴。”
他从嗓子里闷声闷气哼出:“不!张!”
她点了点头:“不张是吧。”她将碗筷搁在一边,便轻车熟路地跨坐在他两腿之上,单手便轻而易举捏住了他已然面无血色的双颊。
她手劲儿本就极大,捏起他的两颊并不费力,此刻略下了狠劲儿便将他的脸捏变了形,捏成个鱼嘴噘着。
此刻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更是咬紧牙关不肯松。可眼看着二人角逐之中自己将要落败,被她得逞,又看见她一本正经中还略带得意的神情,他鼓起气来,猝然挺起腰,一个猛虎扑食凑上脸,照着她脸颊便是蜻蜓点水般小啄一口。
“你!”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出,松了手,双手捂着臊红的绯颊,又羞又气,眼中怒火越酿越陈。
眼看他向后舒坦地斜倚着柴火堆,看似放荡不羁,却又得意地一脸坏笑,她心中一团炽焰业火直上头顶,喷薄而出。
“啊!”
他大腿内侧只觉钻心一痛,疼得直冲天灵盖,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煞白,耳畔叮的一声蜂鸣,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沉寂的河流,时间静止。
过了半晌,他才神志归体,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大张开口痛叫出声。
好像……什么玩意儿快碎了。
“这不就张开嘴了?”
她松了掐他的手,颇为得意地拿起碗筷,将饭菜往他嘴里哗哗直送。填满了,塞满了,噎得他几近翻起白眼。
“咳咳……咳。”
他还未从余痛之中醒转,便被一大团饭噎着了,呛了几大口,喷出饭粒来,死命咳着,咳得脸涨得通红。
她见状立即撒了碗筷,替他顺着胸口,拍着背,掩不住的焦心还是自眼中流露。
过了半晌,他从濒死之中逃出生天,这才抬起无力的脑袋就势靠她肩上,气若游丝:“活阎王……上头下头你都不放过,这是……嫌我饿死来得太慢,特,特意来送我一程的吧……”
她松了替他顺气的手,一推他的胸膛,朝后挪了一挪:“是,吃完这顿饭赶紧给姑奶奶滚蛋,离开这儿!”
他靠着柴火,喘着气儿缓缓道:“好好好。我在这儿影响你跟那不男不女的妖孽花前月下了,我多余,我走。”
“你说的,谁不走谁是孙子。把饭先吃了。”她又拿起搁在一边的碗筷来。
“你还是关心我的吧。”
他深呼吸了几口,舒平了气。靠近脸,张开口,很是乖巧地接下她夹来的一块鱼肉嚼着,看她脸上未消散的绯红,心里便止不住地畅快。
她又夹了一块鱼肉递去他嘴边,冷言冷语:“我这样一个滥情的人,时不时地便得挥洒挥洒我多余的情,自然是对谁都关心,并不针对你。”
他嚼着鱼肉:“这鱼是一空湖盛产的珍珠草,以多刺鲜美闻名,可我连一根刺都没吃着,难道不是你来前替我剔好了吗?”
她手上微颤,却面无表情答道:“啊,是吗?我还纳闷怎么这儿的鱼都没刺呢,原是常兄送来前早替我剔干净了。”
李焉识一口气儿堵在心口不上不下,还是软着声音,柔着眸子,好声好气道:“我有船,饭吃完,你跟我一道回府吧。外头追杀你的人太多了,你留在这儿我放心不下。”
她垂下盯着碗的眸子微微闪动:“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来找我,放心吧,他们还没这本事。”
他哼了一声,半是调侃半是怼道:“士别三月,刮目相看啊,如今成了只手掀翻江湖的女侠了。我能向你请教请教吗?一枝雪女侠好好地怎么就惹了玄黄教,还把人家屋顶都掀了?”
她夹起一大块儿油光莹润的鱼肉送进他乖乖靠近的嘴巴里,辩解道:“什么只手掀翻江湖,那件事儿不能怪我的。”
“我离开梦粱一到白水,便遇见他们拦路开坛说法,我急着找我师父没空理他们,他们反倒是把我拦住了。还说他们教主精通堪舆,上能通鬼神,下能通黄大仙,总之哪儿哪儿他都说得上话,可以替我算出我师父的所在。”
“就这你也信?”
“我好奇嘛!而且周围的教众都是平头百姓,个个皆说灵验,还有不少抱着孩子的说求子得子,看着也不像诓人的,我便跟去看看了。”
“谁知道,被带去了玄黄教,生等了几个时辰,那个狗屁教主老头才普渡众生归来。一来就给我看手相,一看就说我体寒,所以宫寒,把孩子冻死了,所以生不出孩子。”
“我说你搞错了,我是找师父,不是找孩子。”
“然后就更离谱了,先是端着,从天地玄黄给我谈到人生理想,又从宇宙洪荒又谈到万物本源。”
“我说你嘚啵得我都困了,我要找我师父你别哔哔了。他就说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煞孤星,生来就克死全家,想要改命需得上供,说着说着就开始脱衣裳。那我不手起剑落斩他孽根?你都不知道,他连武功都不会,根本就是个空壳子。”
“那群教众倒好,竟然说我杀了他们的神,说我是罪人,天神会降怒处罚于我。那我不得给他们好好洗洗脑?”
李焉识咽下一口,问道:“那宁安司与绝云派呢?那两个女人一个都不好惹,你势单力孤,跟她们好好地做什么对?”
“那更不能怨我了,我找不着我师父,便去了绝云派找龙掌门。这才知道,裘夫人,就是那个要杀我的女人竟然被放出来了。我去理论,龙掌门竟然把我拦下,打出来了,说什么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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