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颤抖着,望着她低垂的睫毛,望了许久才将话挤出口,自嘲似地强行牵起嘴角苦笑着:

“好,那你保重,李焉识便独自回去了。你若与他修成正果,记得寄一封请帖给我,好让我来讨一杯喜酒,也瞧瞧你披着红盖头做新娘子的模样。”

她没有作声,更未流露半点不舍,只是上前解开了他腿上密密麻麻一道又一道的粗麻绳,一圈圈落地,丢在一边,便又去解他手臂上的。

他手臂上一道道粗麻绳缠得极是复杂,交错芜乱,解得她心烦意乱,这头拉松了,那头便拉紧了,半晌找不出个头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解开。

解开……就真的结束了吧。

他忽然道:“看我。”

她抬起眼睛来,手上也没停:“看你干嘛?”

“看我的眼睛里有什么?”

她眯起眼睛,向后缩了一缩,扬起眉来骂道:“有你爹,又想骗我靠近,你再趁机偷亲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正说着,却看见他脸上勾起坏笑来,正疑惑之际,双腕骤然一紧。

原是她抬眼之时,他已将攥在手心里的麻绳末端松开,趁她不备便将腕上早已扯得松散的绳套猝然向着她手腕上套去,利落脱出,再一扯绳头,她双手手腕便如此被牢牢缠紧。

他洋洋得意,系上扣结:“骗你肯定是要骗的,不过,亲一回和天天亲,我还分得清。”

“就他们这点伎俩还想绑我?若非等你来,我早就脱身了。”

他擒住了她的脚踝,拾起一旁绑腿的麻绳,顾不得她的踢踹挣扎和骂骂咧咧,便干脆麻利地绑上:

“从前绑战俘习惯了,几年未亲自上手还有些生疏,没想到给你先体验上了。这结很严实的,越挣越紧,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

她挣扎得头发凌乱,银簪委地,气喘吁吁凶他:“你我已然分开这样久,你为何偏要这时候带我走!”

李焉识系好最后一道,转过眸子望向她满脸的气恼。

他阴着脸,冷着声,终于露出了冰冷的真面目:“说实在的,我对你这个人已然没什么兴趣了。如今所为,不过是因为……我好夺人妻。”

他起身去锁了柴房的门,插上门闩,将夜色挡在柴门之外:“你上回说,我是强抢了戴黔的未婚妻,那么这回也是如此。你成了别人的道侣,我李焉识偏要抢。”

他走近了,居高临下,审视般垂目望着双手双脚被捆着,站不起身的她。

他蹲下身子来,提起她腕上的麻绳,扣过头顶,按在地上,俯倒缓缓贴近她惊慌的面庞,一手朝她腰间探去。

“我,就好这一口。”

腰间又酥又痒,她蛄蛹着朝旁边躲去:“李焉识,你个变态!你……你不能这样,你敢碰我,我,我……杀了你!”

他靠近的唇骤然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口,嬉皮笑脸,更大为得意:“吓死你!回家咯。”

他扶起她的腰便往肩上轻松一扛,推开柴门四下望去,匿入已然昏暗的夜色里。

一路上他轻巧地避开零星八方派弟子,扛着她一路潜行,很快便到了苇草间泊船处,清寒已然躲过搜查,在此处恭候多时了。

高过人头的苇草间,他一将她放下,她便足下发软,扑跪在地,干呕了好几下,在地上侧瘫着不住地反胃干呕,大喘着气儿。

月色还算皎洁,够他看清她痛苦的神情,他刚揽住她的肩,试图将瘫躺着的她扶起身来,她便嫌恶地蹬着地,朝着苇草深处挪去:“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若再敢靠近我半步,我便投水!”

“你若真不想跟我走,方才路上便叫喊了,可你没有!”

她怕引来人,压低声,可怒火分毫不减:“少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怕人误解!”

李焉识仿佛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视死如归这四个字,冷笑一声:“怕人误解?是怕他误解吧!你这样喜欢他,死也不肯同我回去?”

她避开他的推断,答得斩钉截铁:“我不愿和你在一起,你听不懂吗!三月前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他颤抖着手拔出佩剑,指向她,虽有意压低了声音,他的怒火中烧在一片虫声低吟之中还是尤为突出:“你今日纵是死,尸体也得随我回将军府。”

她腿上发力,弓着腰,强行站起了身,反而蹦着朝前,用心口抵住了他的剑,愈发果决:

“那你刺吧,刺啊!该来的,我还躲得掉吗?你李大将军不是想要谁规行矩步,谁便得如此吗!你所谓的尊重,你所给的自由,不过只在你允许的范畴里!”

月光投在剑刃之上,映照着的一道冷光反射在她衣衽上。她并无惧色的脸本就毫无表情,这样一道白光扑来,映衬着她惨白的面庞更是毫无生气,瞳仁幽黑,散发着冰冷与完全不容商量的坚决。

“那我成全你。”

他臂上发力死死握紧剑柄,生怕她看出自己颤抖的手连着剑一同战栗与犹豫。

她脸上的冷光瞬间消失又再度冷冽掠过,几近是同时,她闭上了眼睛。耳畔锐利逼人的剑风,伴着剑影闪烁。

他的剑划破了她手足之上的麻绳。

她睁开眼睛,看他收剑入鞘,看苇草落下的影在他脸上飘摇,他无法阻止,正如她的决心。

他退步了。

他知道那些难听的话唬不住她,可他不想在清寒面前给她跪下,抱着她的腿哭嚎着求她。并不因为自己会掉面子,而是她会迫于捡回自己主动丢掉的面子而采取绥靖政策,假意答应再伺机逃脱。

她这个菩萨,向来吃软不吃硬。

这样软磨硬泡来的,不是真心,他不要。

他平静却难掩落寞地道:“没有人能叫你规行矩步,我也不例外。也……不舍得。早些回去吧,你眼睛不好。天暗了,路该不好走了。”

她望着他,轻轻点头,拨开苇草便要离去。

“等等!”他叫住了她,走上前来,再次站定在她面前。

他不会是又反悔了吧?她有些忐忑。

他的手向怀里摸着,摸了半晌,掏出一纸包东西来:“这是烟雨茶楼时令的桂花糕,我赶来这儿的那天下午特地去买的,你晚上回去便尝尝吧,放久了该不好吃了。上回……就是那日,我答应过你会让你尝到的,我没有食言。”

他见她只是望着自己,没有伸出手来,自嘲着苦笑道:“那姓常的那么会做饭,或许你早就忘记了吧。”

她接过,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又咽了回去:“多谢。”

他又从怀里掏出两册书来:“这是你的话本子,你上回忘记带走了,我……给你送来了。”

“你留一本解解闷吧,”她只接过《江湖恩仇录之白雪女侠与她的七个侠客》,与桂花糕一道抱在胸前,叮嘱一句:“夜里行船多注意些,就此别过吧。”

“等等!”他再朝怀里探去。

“你不会把整个将军府都揣怀里带来了吧?”她嘴角微微扬起,掩不住笑意,看着他竟觉出几分年少般的天真可爱来。

“是,想把狸子也揣进怀里的,若是揣来了,或许便不是这个结局了。”他苦笑一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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