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
养心殿正殿和偏殿的声音同时响起,语气中皆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阿迪亚也不去在意偏殿有人。他面色严肃地看向景明帝朗声道:
“阿迪亚真心爱慕乐安郡主,愿予蒙古部落大王子妃身份迎娶她,还请陛下成全。”
“你不求娶明懿公主了?”
景明帝问道。
“明懿公主天人之姿,但已心有所属。而乐安郡主是阿迪亚真心爱慕之人,阿迪亚想娶她为妻。”
“好!朕知晓你的意思了!
后宫之事,朕还需要和太后、皇后和贵妃商量才能定夺下来,且朕也需要问问乐安郡主自己的意思。你且回去等信儿,朕会尽快通知你的。”
“谢陛下,阿迪亚静候佳音。”
阿迪亚躬身行礼后缓步退出了养心殿。
待阿迪亚出去,偏殿里的皇后、贵妃和林昭昭都冲了出来,将景明帝围住。
贵妃满面喜色,看向景明帝道:
“陛下,好不容易这蒙古大王子改了主意,您快下旨准了他这门亲事。”
皇后面上也带了笑意,喃喃道:
“昭昭不用去那蒙古了,当真是极好,当真是极好。”
只有林昭昭一人面色平静,她向景明帝行了一礼,才道:
“父皇,虽说圣意难违,但昭昭还是希望您能听听秦月自己的心意。
女儿和亲乃嫡公主责任所在,昭昭已经做好准备。
而秦月,她对女儿来说是挚交知己,女儿不愿她为成全我而牺牲。”
闻言,皇后和贵妃都愣怔住,看着林昭昭满脸真挚神色,不由叹了口气,摇头叹道:“你这孩子,总想着别人。”
“母后,贵妃娘娘,秦月不是别人,她是昭昭的知己,更对昭昭、若尘有提点之恩。
她知晓秦太傅背后谋划后,与秦府划清界限,自请出府,这是她心中大义;
因为她的提醒,我们才识破毕力格的阴谋,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秦太傅。
若尘才没有中了秦太傅和那毕力格的毒计。
秦月为我们做了良多,她是我的挚友知己。”
“好!虽然秦汉之犯下大错,秦府上下都要获罪,但既然秦月已自请出府,那她与秦家之罪无关。
朕一会儿亲自召她进宫,如果她也愿意为大周和亲蒙古,助大周和蒙古交好,朕愿意赐她新姓,给她新的身份和尊崇。如若她不愿意,朕也不勉强。”
一个时辰后,秦月奉旨进养心殿拜见景明帝和皇后。
“传乐安郡主进殿。”
李徳福尖细的嗓音在殿中响起。
养心殿大门开着,今儿个是冬日里少见的碧空万里,如金纱一般的阳光肆意地透过大门泼洒了进来,衬得那缓步进来的秦月仿佛沐光而来。
秦月今日并未着裙妆,墨发用一根玉兰花簪束起,在殿外已经解下狐皮斗篷,里面穿的是一件玉色圆领袍子,袍身用银线绣了兰花纹的图样,行动间纹路隐现,如流光碎玉洒落,清贵娇雅却不张扬。
她走到养心殿中间,跪下向景明帝和皇后行礼问安道:
“罪民秦月拜见陛下、皇后娘娘,恭请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请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罪民”二字,景明帝不由蹙眉问道:
“你乃皇后亲赐封号的乐安郡主,还是我大周镇国英雄秦清焕之女,岂能用’罪民’自称?”
听景明题提到父亲,原本平静无波的秦月面容也有了一些动容,一层薄薄的水光在她那双明亮如琉璃一样的双眸中滑过,眼波涟漪间多了一丝悲凄之色。
“臣女是秦府嫡孙女,祖父获罪,臣女罪责不可推脱。”
秦月回道。
“秦汉之的确罪大恶极,正因他犯下的罪行才让你父亲丧命。
不过他也算生养出一个保家护国的好儿郎,还有你这巾帼不让须眉的孙女。”
乐安,明懿公主已经向朕禀明是你将秦汉之与那毕力格二人的密谋提前提醒她,也救了莫若尘一命。”
“谢陛下宽宥。”
秦月心下动容,她提醒林昭昭是自己的发心。从小她受父亲教导影响、将忠君爱民之大义时刻铭记在心。
她绝对不能让那两个心系百姓和国家的人受人摆布、遭人陷害。
但她又做不到亲自去告发祖父,那位从小视她如掌上明珠的长者。
所以她只能提醒林昭昭,不料她竟如此敏锐聪慧,还联合了阿迪亚顺藤摸瓜。不仅抓到了要陷害莫若尘的蒙古使臣,也将祖父背后害人的意图真相查得清清楚楚。
昨夜,阿迪亚也和她说了她祖父当年所犯之罪和这几年为掩饰当年知罪责而又犯下的种种罪责。而那些都已被莫若尘和镇远侯查得一清二楚。
如那倾颓广厦一般,秦家几十年的英明荣宠即将不复存在。
如今只等陛下定夺最后具体的罪责刑罚。
景明帝坐在上方,细细打量着下方跪着的这个小女娘。她的眉眼真真像极了她的父亲,清雅俊秀却又带着英气和肆意。
遥想当年自己还是太子时,虽太傅表面是他恩师,他心中却视他如师如父。
而他私底下,他和秦清焕、还有如今的恭亲王就像兄弟一般。
就像如今的太子和莫若尘一般。
因此,当年燕国大军来犯大周边境,他毫不犹豫地派两位兄弟为他镇守边境、打退敌军。
他们也是拼尽了全力,为他保住了大周的国土。但最后,清焕却没有归来。
多少个夜晚他也曾经在心底感念悲泣,怀念秦清焕这个好兄弟。
却不料多年竟然查出来那位忠臣名将的好兄弟竟然被自己亲生父亲,也是他一直无比尊敬的恩师所害。
如今,他要挥刀为兄弟报仇,杀那叛国之人。可是当刀面对的是兄弟的父亲,也是从小教他明君之道的恩师时,又让他如何下得去手?
景明帝感觉很多年自己都没有此刻这般惶惑。
如今面对兄弟的女儿,他断断不会让她染上“罪民”的字眼。
景明帝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他今日召秦月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秦月,朕今日召你前来,有一件事要你定夺。”
“陛下请讲。”
“蒙古部落的大王子阿迪亚今天一大早就赶来见朕,他想代蒙古部落求娶你为大王子妃。
承诺若来日他成为蒙古大汗,你必为可敦。”
秦月怔住,刚刚语气神态还波澜不惊。闻听此言她刚刚那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忽然染上了一抹红霞。
阿迪亚要求娶她???
昨夜,他们一起喝了一夜的酒。
虽然她曾经嘲笑阿迪亚的酒量只能“去小孩儿那桌”。可是昨夜阿迪亚却一直陪她喝着,还耐心地听她说了好多心中的遗憾,还有她那向往的远方。
她不知昨天是心情萧瑟喝酒易醉,还是她忽然就想挣脱开进京以来身上一直裹的那层束缚?
她记得她昨夜言行举止和以前截然不同,她仿佛回到了江南,做从前那个肆意洒脱的女子。
她和阿迪亚还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多对林昭昭的羡慕之情。她说她也想做一个像林昭昭那般心有山河、胸有沟壑之人,不被女子身份束缚,能为平民百姓真正做点什么。
她说了很多,也喝了很多……
最后的记忆停在她昏睡之前。她记得影影绰绰间阿迪亚的脸忽然离她很近,然后有热热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而她竟然也没有推开。
秦月陷入昨晚那凌乱混沌的回忆中,因为喝醉了酒,只能记得模糊的片段,她现在甚至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她醉梦中的?
“乐安。”
过了良久,皇后轻唤出声,她的声音温润如那积雪初融,带着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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