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云惜心中一喜,转头看去。只见围墙上坐着一个黑衣凛然的青年,未遮住的半张脸暴露在光下,昳丽又可怖,乌青长发束成马尾,漆黑眸子宛如深渊幽潭。

阴鸷、刻薄,还有一种天生的傲慢,居高临下地睨着人,让人下意识心生畏惧。

云惜愣了一下。

这一瞬,她忽然感觉纪珣的气质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但下一刻,他从墙上跳下来,又恢复了原来呆板的冷漠。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抽刀,雪刃映射出寒光,朝周常生走来。

周常生当然记得纪珣,如果不是这人,在太学宫内,云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也冷静了下来,道:“殿下的锦衣卫想对臣动手?如果臣在公主府受了伤,陛下那边……”

周常生看着纪珣说,言意之下是想让他收敛,以皇帝的威名压住两人,但话未说完,刀刃已经贴在他的脖颈上,冷气逼人。

抬眼,撞入纪珣冰冷的视线,他身上仿佛有一种未经世事的无知气质,丝毫不顾虑自己动手的下场,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该这么做,于是便做了。

那双黑瞳静静注视周常生,微微偏头,询问那边的云惜:“怎么处置?”

完全没有把周常生的话听进去。

周常生眼中浮现几分被冒犯的愠怒:“小小侍卫,竟敢视圣谕为无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不是宫里的锦衣卫。”纪珣漠然道,“我只听殿下的命令。”

可是云惜此刻却没有功夫处置周常生,她见纪珣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快速打量他有没有受伤。

纪珣的目光也跟着她移动,手腕偏转,险些血溅当场,周常生心中一震,幸好躲开。

“周祭酒,本宫这个侍卫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可不由父皇管教。”云惜终于有了底气,扬起唇角,“他做事粗糙,常在府内耍枪弄棍,万一哪天会不会误伤着周祭酒,本宫也无法预料。”

“从今往后,除了本宫主动去找你,你最好待在北厢房不要出门。”云惜道,“当然,祭酒若是觉得闷,也可以现在收拾一下,回自己府上去。”

在刀剑的威胁下,周常生半眯起眼,思忖片刻,只能应下。

不是正经的锦衣卫,死了也无可厚非,还能把过错全推到侍卫身上,所以云惜才不在意。若是让这侍卫与他一命抵一命,反倒是他得不偿失。

“圆荷,带祭酒回房。”

“殿下,臣还有一事。”周常生道,“那日在太学宫,臣书房中有一柄戒尺不见其踪,那戒尺是圣上所赐,于臣而言极为重要,若在殿下手上,还请归还给臣。”

云惜皱眉:“……本宫可没拿你的戒尺,少胡说八道。”

那种限制道具,她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往公主府带?

见她果真一脸疑惑,周常生也不再多问,随圆荷一同回了北厢房。

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云惜心中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应该消停了吧?

既打压了周常生,又免了今日的晨课,云惜顿时心情大好,但她也没有忘记纪珣的事,立马冲到他身前,又是一阵打量。

“你一大早去哪里了?”云惜有些埋怨地说道,“我找了你很久,还以为你又跑出去闹事了,明明伤还没好,到处乱跑什么?”

纪珣面不改色,听着她絮叨,淡淡地“嗯”了一声。

“臣是习武之人,不宜在床榻上久躺。今日起得早,出府转了一圈。”他道。

云惜:“……府上没有人看见你出去,你这叫‘起得早’?是昨晚根本没怎么睡吧。为了找你,我早膳还没吃。”

纪珣并未否认:“昨晚做了个梦,夜里惊醒了,便出去透气。”

提起梦,云惜愣了愣,随后脸颊一热:“你……你昨天也做梦了?”

“‘也’?”

云惜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虽然只是梦,但很难确保这不是系统故意搞的鬼,如果纪珣也做了那样的梦,岂不是……

“我的意思是……你做了什么梦?”云惜紧盯着他的神色,试图找出一丝异常。

那张冷脸八风不动,答道:“梦到了家乡和家人。”

云惜:“……那就好。”

看来是她想多了。那种春光灿烂的梦,心中有意者才会做,纪珣对她没有意思,就算是做梦也不会想起她。

当然,她不是说自己对纪珣有意思,她这是纯属无奈。

“殿下,该走了。”

还没等云惜回过神,纪珣便迈开长腿走去,云惜连忙小步跟上他,等她反应过来时,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纪珣,你去哪里?”

“殿下不是还未吃早膳?臣陪你去。”

“哦。”

静下心来后,确实有些饿。

“你也还没吃吧,要不和我一起?”云惜一边走,一边说。

“……嗯。”

两人在庭院里的□□上走着,清晨的小路花香四溢,格外清新沁人。

走着走着,云惜便开始出神,盯着纪珣走在前面的背影。他身材高大,比一般的大魏男人都要高出许多,宽肩窄腰,乌发如丝绸般顺滑,远远看着便十分赏心悦目。

他走路不快不慢,仿佛在散步似的,步子稳健,体态优雅矜贵,一看便是曾经受过良好教养的人。可是他的腿太长,她要快步走才能跟上他。

可是……

云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盯着他的背影许久,终于发现了:“纪珣,你今天走得好快。”

以往他都是跟在她身后,她先抬脚,他才会跟上,从来不逾越。今天倒是比她更像主子了。

听到这话,前面的纪珣明显脊背微僵,他抿了抿唇,正想开口,一只温暖的小手忽然牵住他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纪珣停顿,目光落在那只白皙玉手上,她几乎是下意识牵住了他,少女柔软的皮肤和他掌心薄茧相碰,像被羽毛轻划了一下。

他难以自控地屈起手指,薄唇抿成一条线。

“……没有心事。”纪珣垂眸,面无表情地退后两步,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腹摩挲一下触碰到的地方,背在身后。

“今日是臣疏忽了。”他说,“臣只是想殿下早点吃上早膳。”

他重新回到云惜身后,宛如影子一般跟着她。

云惜心中一暖,不禁扬起唇角,有些开心。

她知道纪珣是不会说谎的,他是真的在关心她,看来这几天的“洗脑”是有效果的。

到了玉珍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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