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厚,子时已过。

“唐景?”谷欢清迟疑道,“我现在不能离京,所以,你想让我给他回信?”

齐思微是个忠臣,想劝说他以此为切入点即可,但唐景她并不是很有把握。

程竹双肩自然舒展,认同地点点头,“我会派人把信交过去。”

短暂交谈下来,谷欢清能感觉到她其实同荆县意外地很了解,绝对不是一个深宫中的柔弱公主。

“齐思微那我尚且拿不准,唐景变数太多。”谷欢清想着,“而且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的阻力。”

谷欢清没有明说是在担心太子从中作梗,毕竟齐思微的立场最难动摇。

程竹却是自如地笑笑:“你多考虑考虑齐思微就好。”

谷欢清被这言外之意搞得也想笑起来,好像在说,太子根本不足为惧,他都听齐思微的。

“我明白了。”但也不好真的笑出来,只应了一声后道:“给唐景的信里还是要多暗示,让他自己体悟。”

“你比我了解他。”程竹答道,“至于吴国的工作,我会做。”

她于吴国关系到底深到什么程度,总角之交,她不愿多想,但被这句话又勾出来来一些想法。

而且既然程竹可以亲自同吴国的某人商议这件事,却不愿直接同皇兄或者皇父说。常言皇家亲缘凉薄,但会比自己还要更差吗?

谷欢清更加倾向于她想藏。

正如她选择在皇父面前哭,而不是争辩,她觉得时机未到。

“听闻公主殿下与太子殿下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程竹垂着眼,头轻微的点了一下。这个姿势,脸上照着烛光,她脸上皮肉很薄,贴合在骨头上,眼皮上隐隐能看见血管。

“你们似乎不算亲近。”

程竹皱起眉头,眼神如刀,未回答只道:“我想你吃过知道太多的亏,别太露锋芒。”

谷欢清移开视线,自己的确为了试探一二,有些口无遮拦了。

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一母同胞又一同读书,关系很差的理由不是很多,权利或是荣耀,程竹会不会威胁到太子这些呢。

“公主殿下,我会尽力而为。”

程竹却突然抬眼,看向谷欢清,“你似乎畏寒,现在太明显,等你平安回扬城,我将这件大氅赐与你。”她抚过身上大氅洁白的绒毛。

有奖有罚,倒是张弛有度。

*

她嘴上说会尽力,心里满塞着下沉,让不着急痕迹地让齐思微接受她们的谋算,并且推介给皇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不留痕迹,几乎是不可能。

而且若让他发现自己的目的,她却几张嘴也辩解不了。

但无论他怎么认为,她只要顺利回扬城就好,她安慰自己道。

推动小院的木门,木门年久,谷欢清推得愈发缓慢,它的吱声拉得愈悠长。

门到了可供通行的宽度,谷欢清侧身走进院内。

两脚刚刚踏进来,耳边立刻响起来,“这么晚才回?”

谷欢清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正看到齐思微被冷风吹得发红的鼻子和脸颊,道:“怎么在这受冻。”

大冬天屋里的暖炭不要,在这当什么门神啊。

孙风就站在他身后,默默对嘴比划了两下,意思是:“我嘴闭的很严。”

“回来一次又出去,担心你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齐思微的手从披风里伸出来,把他暖手的汤婆子递给谷欢清。

谷欢清舔了舔嘴唇,看着他夜色下的冷淡俊秀眉眼,麻木地接过来,那眼神不会仅仅是担心。

“食府的钱箱忘记锁了,回来才想起来。”她胡诌了一个理由。

齐思微莫名笑起来:“那你这么小心翼翼地做什么,还嘱咐孙风盯着我。”

“这么晚,我不是怕把你吵醒。”

真真假假,两人话说到这,谷欢清心里突然觉得无趣。

齐思微就这么看着她,谷欢清抬眼看过去,感觉他有些不甘。

但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我有些冷,要不要进屋说。”谷欢清往里面,也是往齐思微的方向走了两步。

齐思微也转了身同她一起往前走,“的确冷得很,吹了好半天,身子都冷透了。”

也不是她让他站在这的,同自己卖什么惨啊,往常她肯定不理采,但她现在多少有些心虚,就要把汤婆子塞回去,“什么事都没有,别自己吓自己。”

塞得有些慌乱,谷欢清感觉到了一些冰凉的触感,恍惚间意识到那好像是齐思微的手。

她手上脱了力,齐思微又没接,那汤婆子就这样哐当得掉落在地上。

她们沉默看着地面,谷欢清想捡,又怕撞到齐思微也去捡,齐思微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着胳膊站着,半天才俯下身把它拾起来,道:“快进屋吧。”

*

当谷欢清呆坐在塌上时,当真觉得这个开场真是坏极了。

“怎么不说话。”齐思微把屋里吹熄的几个灯点亮起来。

“本来今日回来有事想问你,但又横生枝节,这么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叨扰。”谷欢清先是信口客套了起来。两只手上暂时的温暖凉透,她下意识地相互搓着。

“都坐这了,还道什么晚不晚。”齐思微坐下,垂眼看着她的动作缓缓道,“屋里冷吗?”

谷欢清摇摇头。

齐思微接着道,“你的身子手凉很正常,慢慢喝药能调养回来一些。”

你手比我还凉,谷欢清腹议着,但很快想给自己两拳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轨上。

她肯定是自己怀揣的心思太多,总隐隐觉得齐思微在企图迷惑自己的心智。

“你知道公主殿下和吴国太子是总角之交吗?”

齐思微表情并无变化,只是道:“你怎么知道这事了?”

谷欢清缓缓道:“今天在食府听到有个尊贵的客人说起的,该也不致于是秘闻吧。”

“的确不算秘闻,吴国在十几年前在大盛皇宫里寄养了一位质子,后来他回国成为太子,很多人都知道。”

果然,齐思微早就知道此事,在最开始自己询问公主时,却未提起。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没告诉你此事?”齐思微自然也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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