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二人抵万军
在出发荆县前，谷欢清到食府，把写好的回信给了公主殿下。
程竹缓缓把信展开，倒是看了良久，“没想到你这样写。”
谷欢清同齐思微夜谈后，回到房间左右都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到桌前酝酿一下信的内容。
提起笔满脑子都是曾经在那山坳牢房里，唐景在耳边总是提起的道。大旱，百姓自己尚不可糊口，如何纳天下之税。
的确要改，但她对他通敌造反的行径不敢苟同，也恨他绑架囚禁自己，毫无私德。
她的信里说起战争，说起海上商贸，说起赋税，无关的事说了半天，最后才说起和亲之事。
“你信中所言之事我知晓，但你并不知晓公主殿下。而且政策层层推行自然变味。荆县之事你尚且无法预料，何况是天下之事。”
“你好像还挺把他当人。”程竹收起信，评价道。
谷欢清扯了扯嘴角。的确她有些天真，总是觉得唐景，是个追求理想逐渐疯魔，把本心踩在脚下的人。
“吴国对和亲的态度是什么？”谷欢清一直疑惑，如今才问起。
“自然想促成，何况我还会带去重金的嫁妆。”程竹回答道，“但他也怕，吴国粮食产量不足，泠月寒冬，也耗不起。”
“明天我会和齐思微一起去荆县。”
信去的快，使团也在路上，她们几乎想第二天下午就出发。太子也要劝，皇帝又多思多虑，总要耽搁。
“听说了。”程竹道，“最好的情况，不废一兵一卒。”
来京城也没几天，就又要返回荆县，好的是谷欢清这次不用坐囚车了。
离奇的是，她进入车内，发现自己居然同齐思微同车。
天高路长，谷欢清眼神落在齐思微的身上，对面正如无其事地看着一本书。
十万火急的事在眼前，他还如此有闲情逸致，显然是把这当戏台了。
“这么好看？”
“问我吗？应该我问你吧。”齐思微把书合起来，抬头看向谷欢清。
这是调侃自己看了他半天。
一时把她原本要说的话噎了回去，就再原地干看着他。
“随口说的。”他自己笑笑，把话接了起来，“你是有什么要问我吗？”
谷欢清便直接问道：“我们怎么同车了，太子殿下呢。”
齐思微眉头动了动，“听起来好像有些不情愿，囚车坐着很舒服？”
“那还是这车舒服，这有暖炭，有吃食，我又不是罪人，怎会有人上赶着被侮辱。”
齐思微这是第一次听到谷欢清表达对上次之事的不悦，便正色道：“他与佘大人同车，正好也好好聊聊。”
“是劝的不顺利？”谷欢清问道。
“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游说，让吴国与唐景离心，他却是个善战的人。”齐思微缓缓道。
如果真的不动兵卒就解决此事，他就没有机会表现自己，不得不说太子实在是心胸太窄，眼界不宽。
谷欢清隐隐觉得，齐思微对此也有些不满，他虽然一直好像是太子忠心耿耿的谋士，但更是一个心怀天下的臣子。
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殿下行事，有成为昏君的潜力。
“比较好的情况，就是吴国不插手，我们还是要出兵拿下扬城，他仍然有很大机会应对。”
齐思微点点头，“他已经调兵了。”
“太子殿下想必相当善战。”
齐思微答道：“多次平定边乱的少年将军。”
*
他们一路马不停蹄地往荆县赶，车马奔腾，扰得谷欢清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一起，整个人都恹恹的。
车上要解决怎么同唐景谈的问题，齐思微主动提出先亲自去探访荆县。
太子殿下却开口阻止：“这不妥，你自己独自前往太危险，不如让谷欢清去。”
谷欢清想着，怎么我去就不危险，我的命不是命。
“你既然能逃出来，唐景也不会杀得那么果断。”
齐思微在自己说话前，先开口否决了这个提议：“不可，还是我去，我同他也些交集。”
谷欢清瘪了瘪嘴，她其实抵触的是再次与他接触，她提前同唐景通过信，的确更加安全。
“我可以去。太子殿下说得有理。”
齐思微皱着眉，“那我们同去，没有规定必须一人前往。”
这不是增加了风险。谷欢清无奈地想。
但现实显然不会是她们两人抵了一个军队，兵临城下，自然还是有其他士兵跟着。
*
车队在使团进京前几日，到达了荆县。
但当谷欢清和齐思微站在城下，眼前的景象还是彻底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唐公一人站在城楼之上，穿着他一直穿得灰色素衣，周围没有一兵一卒，城门大开。
是空城计。
这是她们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城里无人。”唐公站在城墙上悠悠然徘徊道。
齐思微将信将疑，派士兵通告给后方的太子殿下。
嘴上照例劝说道：“唐景，不要让吴国坐收渔翁之利。”
“你可去城里查看。”唐公道。
自己的信，是怎么发挥作用到这个地步，居然让唐景彻底放弃了。谷欢清并不相信，其中肯定有陷阱。
齐思微竟然真的一步上前，谷欢清马上拦住他的脚步，“不可，等太子殿下带兵前来后再行动。”
此时进城，搞不好会被乱箭射死。
唐公扶手立于城上，气定神闲地往城下看。
齐思微转头看了一眼谷欢清，挥手道：“搬两把椅子来。”她们便在城下坐着等，势必赛出谁更游刃有余。
未过多久，太子殿下骑着高头大马，带兵前来，身背一把红缨枪。
到她们身侧勒住马，马长鸣一声。
齐思微交代情况之后，他显得很犹豫，拧着眉道：“别有什么埋伏。”
谷欢清答道：“未必，事已至此，他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让荆县无辜百姓免于战火，也很有可能。”
此时我们还有军队在此，有一定底气。
太子一时间没有说话，马在原地踏了两步，正在他犹豫之时。
军队的西边一人骑着马，径直飞奔过来，马鬃飞扬，黄沙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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