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交谈声不绝于耳。

宴席快要结束,王氏忽然起身,面带温和笑容,说:“今日大家能来祝贺我家宁儿出嫁,实在是感激至极。”

她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随后轻轻挥手,将一旁端着坛子的丫鬟招呼过来。

“这酒是我亲手酿制的,叫做‘琼香醉月’。酿酒所用的,是冬月第一日山中的清泉水,还特意加入了些许草药,既能调和酒性,又能增添几分清香。今日特意启出来,与大家共饮。”

这酒是由丫鬟们直接从坛子里倒出来,分好,再依次摆到宾客面前。

酒香瞬间弥漫开来,清冽醉人。

柳昭月面前的那盏酒,恰巧是托盘上最后一杯。

她目光落在清透、平静的酒面上,抬手握住杯身,眼睫微颤。

屋外。

杏儿立于窗前,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忽然,一声惊呼之后,此起彼伏的叫喊、窸窣讨论声轮番响起。

她扒在窗沿往里面看,柳昭月被团团围住,情况不明。

杏儿虽担心,却谨记王妃的交代,咬着牙,狠心转身,拎着裙摆朝前院跑。

刚过了扇月门,一道黑影忽然遮住视线。

杏儿差点直直撞上去。

一抬眼,发现是裴子野。

还未等她开口,裴子野先一步问出声:“是请江永逸?”

杏儿连忙点头,声线有些颤抖。

“请裴大哥快去。

裴子野离开后她连忙掉头折返还未到内堂就远远看着一群人似是抬着王妃朝偏殿去。

杏儿在他们身后追赶。

到的时候,柳昭月正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面色苍白。

鲜红刺目的鲜血顺着嘴角流至脖颈,染红了白色毛领。

她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王妃只同她说,看见任何情况都不要慌乱,其他的就再没提过,可杏儿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她生怕是王妃的计策出了差错,一颗心悬着动弹不得。

宾客都被遣散。

屋内,二夫人在来回踱步,二小姐幸灾乐祸坐在太师椅上,二爷皱眉站在床边,时不时望向二夫人的方向,却又重重叹了口气。

一名府医围在柳昭月身前,正在把脉。这是屋内除了杏儿外,唯一一个可能真正关心她安危的人。

杏儿只怕屋内有人趁王妃之危,起了坏主意,将王妃置于死地。

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几人动作,只盼着裴大哥能早早将江医生带来。

没过多久,屋外传来府卫拦人的吵闹声。

杏儿连忙推开门,大声呵斥:“这是往日常去王府给王妃请脉诊治的江医生,谁敢阻拦?”

外头府兵还在犹豫,柳文耀忽然发话,让他进来。

柳昭月出事,纵使他们有意隐瞒,外头不少宾客也看见了。他沉吟片刻,朝门外小厮吩咐:“去请璟王,就说王妃突发急症,正在柳府诊治。”

江永逸此刻已经到了床前。

他手指搭在细腕上,神情凝重。

一旁的王氏忍不住连连询问柳昭月的情况。

江永逸这样好脾气的人,竟也是被问烦了,也不顾礼仪规矩,转头重重说了句:“烦请夫人安静些。”

杏儿纳闷儿。

平日也不见王氏如此关心王妃,罚跪祠堂从不心软,哪怕是膝盖痛到卧床不起,王氏也只是遣人过来安抚一声。杏儿以为她巴不得王妃生命垂危,怎的这回却如此关切。

而且那眼神儿竟也不像装的,活生生像是刚从戏班子里放出来。

江永逸背对着众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神色。

半晌后,他终于送了口气,耳边“砰砰”的心跳声渐渐减弱消失。

看着床上仍旧一直闭着眼的人,嘴角忍不住翘起,又连忙压下。

他神色严肃地开了个方子,清清嗓子,沉声,吩咐人煎药。

又拿出羊皮包,抽出几根银针。

扎上手腕和小臂上时,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动。

杏儿心中一喜,连忙凑上前,急切询问:“如何?”

江永逸起身,视线扫过厅内众人。

“王妃此乃中毒之症。”

“什么?!”柳璇宁惊呼起身,“她怎么会中毒?”

“江郎中,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在污蔑柳府有人给她下毒吗?怕不是柳昭月早已身患顽疾,碰巧在柳府发病,你医术不精治不好,就把责任推到柳府身上。”

杏儿:“你胡说什么呢?王妃身体一直康健,你竟敢出言诅咒王妃!”

“都住口!”

王氏站出来,难得一见的正色询问:“江郎中,昭儿她情况如何了?”

江永逸回道:“所幸王妃食用不多,不至于危机性命,刚才我已经让人去煎药,服下后,应当不久就能转醒。”

“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下毒之人。”

“好了。”站在一旁的柳文耀忽然发话,“既然无事,就先让王妃好好歇息,江郎中所说之事,我们定会细细查问。”

时间的流逝仿佛有了声音,容纳数人的内室,寂静的落针可闻。

柳昭月的嗅觉率先苏醒,喉间和鼻腔弥漫着浓浓的苦涩草药味。她渐渐恢复意识,缓慢张开眼,却没想到眼前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王氏和柳璇宁跪在前面,后面亦是乌泱泱伏跪了一片,随意一瞥,竟差不多有六七人。

再一转头,云霄、云睢、杏儿还有江永逸站在一旁。

萧砚舟坐在床边。

“殿下怎么来了……”柳昭月声音虚弱,像一团柔软蓬松的棉花。

萧砚舟没有回答,扶着她缓缓坐起来,将手边的枕头塞在她腰后,轻声问:“感觉怎样,可有哪里不适?”

柳昭月一张脸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秀眉拧了两下,慢吞吞开口:“有点想吐。”

“江永逸。”他声音很沉,听起来像是在竭力压抑怒气。

“回王爷,王妃误服了被下过毒的食物,需要用药物解毒,此症状是药物起作用的正常现象,忍过一阵儿便无妨了。”

萧砚舟又询问柳昭月的其他情况,两人一问一答,他确认柳昭月确实无事后,才稍稍放心。

柳昭月这时候才想起跪在地上的众人,抬眸看向萧砚舟:“殿下这是……”

萧砚舟:“王妃中毒,柳府中人脱不了干系。”

柳昭月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亦不知他何时前来。只看眼下情状,便知萧砚舟定是发了大怒,可他只寥寥几句话,不愿多说。

她垂下眼睫:“……是何人所为?”

王氏此时忽然开口,哭喊着冤枉:“王爷怎能无凭无据,随意给人定罪?”

“王妃在柳府上吐血昏迷,本王赶来时江郎中说再迟些诊治就要命丧黄泉,你告诉本王这叫无凭无据?”萧砚舟语调不高,却让人浑身一震。

王氏也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反驳声越来越小:“王妃,王妃确实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