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盖人间,一个内官匆匆地带着要物赶至紫宸殿,将要物呈给在此批阅奏折的天子。

“陛下!回陛下,恭喜陛下!恭喜大棠!失物复得,失物复得!”

这内官跪在地上,将要物高举着,呈给大殿内的天子,天子递眸一看,内官手里是一卷图纸。

他随即一挥手,姜内官速将要物接来递给他。天子打开图纸,川山要城,墨痕朱线,正是让秦拓彻查追回的西疆布防图。

“都督!”刑狱之中,秦都督的手下陆续回来,现而最后一位也回到了秦拓的眼前。

这一位恰是与周唶翻墙入院的那个。

“都督……”这手下贴近秦拓的耳朵阐明了此前的行径。

“啧!”秦拓面色焦躁。

倒不是怪属下办事不力,只是怪那铺主人狡诈卑鄙。论起来他一个人高马大的都督都没将要犯擒了来,还怨属下行事无果的话,他秦拓是瞧不起此等作风的。

“——此事之后,周少卿说会告知棠安府,只是夜里拿人多有不便,棠安府更是早已散值,属下以为,明日一早就再去搜查。”

“嗯……”秦拓边听边想,要说知道那铺主人在哪自然好说,管它白日夜里直接擒了才是要事,就是偏偏不知道铺主人在哪,那地洞究竟是个什么回事,还得棠安府先看看怎么处理。

“周少卿是?”秦拓没忘记问这个。

他并不认识此人,不过能拿得出鱼符应该就是真的少卿。

“是棠安大理寺右少卿,叫周、周……”手下一时想不起来,那周少卿只说了一次自己的名字。

“罢了,知道他是大理寺少卿就行,”秦拓说完,看向手下,看这手下的脸色是忙到现在好像还挺有精神的样子——

“——不困?”秦拓问。

“都督,这天才刚黑,我困什么。”手下被秦拓这么关心一问,吃了糖般笑道。

“好小子!来,跟我再去会一会张严。”

秦拓话音未落就站了起来,离开狱吏平日歇息的桌椅,往关押张严的牢房走去,他这手下响亮地说了声“是!”紧随其后。

“都督!都督!话我都老实说了,图我也老实交了,我真的不知道它会是西疆布防图啊!都督,您念在我给您当下属这么些年,您要相信我啊!”张严见秦拓过来,忙扒上牢房木杆哀求道。

“讲什么胡话!”秦拓义正辞严,“我为圣上做事,受圣上期许,此事让你这个小贼得逞已是罪过,我的要务在守西疆水土,何有相信你的职责!”

“不是、都督!您也知道我是因为父亲病重告了假回京的,您过目了的,我就是听说它市消息铺卖一件宝贝,我爹又最喜欢字画,我在家中一向不受待见,就想着买字画回来充充面子搏一搏喜爱啊,我真不知道它是西疆布防图啊!我要是知道,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要它啊都督!”

“别在我眼前哭爹喊娘的,说过的也别再跟我说了!眼下你说的那个铺主人他跑了,要是抓不到,或者明早上发现人死外边了,你死无对证,铁定杀头!”

“都督!都督!我求求您了,都督!”张严眼泪鼻涕一起哭,跪到地上冲着秦拓磕头。

“一跪天子,二跪父母,你跪我跪什么跪,滚!”秦拓眼不见心不烦,没走到牢房正面,转身走了,留下张严在牢房里扒栏哀嚎。

“好了,”秦拓自不回头,重重握住身边手下的肩膀,欣慰地说,“回去睡吧,今日你最是辛苦,等此事过去,请你喝好酒。”

“谢都督!”这手下自是喜笑颜开。

拂晓之时,温禾就醒了,不知道为什么,从棠安回宜陵的路上,宿在客栈里,总醒得早,或许是因为入夏,夜已渐短,昼已渐长?

客栈里静悄悄的,说实话温禾不想起床,但是又睡不着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听见外头不知何处的鸡鸣声。

鸡鸣声这个东西说来也是有趣,不管人住在哪,大清早的时候总要让人听见几声,除非住在什么高墙深院里。

从棠安回宜陵大概要十二日,眼下行程过了一半,今夜要走水路。

其实若不是因赐宅之事要搬家,她这次去棠安会住得久些,毕竟往返一趟并非几日——不过实话说她也不想住太久,自不是姑姑家不好,只是有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

眼下这间房里有两张床,温禾睡一张,春莲抱竹睡一张,不知道春莲醒了没,但抱竹昨日睡得晚,这个时辰定然是梦得香。

温禾掀开被子下床,轻推开半扇窗,确认了下没吵醒另外两个。

此时夜色渐消天渐亮,长空鱼肚白,她从二楼看下去,看见客栈外开的花树,开的是绿叶白花。

如此一树,远观如雪,春末夏初,想来是荼蘼。

“周少卿昨日所说,我已派人前去调查,一会儿我亲自去看,府尹放权于我,我自当查清此事,若是寻常洞穴,那便最好;若有人借此行诡谲之举,必然是不可容忍的。”

下了早朝,棠安府少尹杜纯风靠近周唶,与他谈论昨日之事。

“少尹有心了。”周唶说。

“自然,我其实在想,无论能从那个洞里查到什么,我都会另外上报府尹,让他允我登记各户的凿洞之况,此事确实一直受忽略,登记过后,优洞补之,劣洞填之,不然人心惶惶,全棠安都是洞了。”

周唶淡淡一笑,知道杜纯风说到后面是无奈打趣,他对杜纯风说:“少尹用心极好,只是若是有欺瞒之人?”

“登记入册了就是白纸黑字,等登记了一轮后我会让他们互相检举的,那时候再揪出来的贴个告示写名字,我想是个挺丢脸面的事——不过若再有漏网之鱼,又不肯主动上报的,日后让我查出来,定然就不是丢一点脸面了,不管什么理由,起码得拖出去打板子。”

机会又不是没有给,给了还要闹腾这些便就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更怪不得官府,不然这律法威严何在,长此以往,全乱了。

“——怎么不见长明啊?”杜纯风说着,想到温怀序,他比这两人都要大几岁,念书那会儿,长明就跟少旬玩得好,做官了,下朝也要谈几句天的,他一边问周唶一边往附近看了看。

这一看,看见温怀序就跟在后面,温怀序看见杜纯风冲杜纯风笑了笑,笑完后就继续维持着一个对周唶没眼看和近乎白眼的态度了。

“先走了啊少旬,”杜纯风不知道出了什么幺蛾子,但也没多问,他告辞道,“——长明我先走了啊!”

周唶点头告别,杜纯风离开了,温怀序却没上前来,周唶停下脚步往回看,看见温怀序别开头不看他走着,就要直接路过他。

“……怎么了温使节?”周唶问道。

“周少旬你又在跟我明知故问!我跟你说,我不要当你朋友了!”温怀序被这么一问,恶狠狠地说。

“……”

据周唶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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