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还想护着萧舟？
这几日姜瑶安心养伤，出去遛弯，偶尔和谢长宴碰面，在他腿边费力仰起脖子，想打招呼，结果那人只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她只感觉身侧起风，狐狸毛发轻微吹动，他直接从她身边略过。
晶莹剔透的瞳眸眨了眨，心想，真够无情的。
狐狸尾巴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走路姿势优雅，向后山走去。
魔族终年处在无尽黑暗之中，所以走到哪里都挂着灯笼，才有了现如今的灯火通明。
以亭台楼阁为主，样式复古，布局宽阔，后山可以眺望整个魔族，永夜灯长明，魔族众人都有事可做。
军营有勤加苦练法术的弟子，军队训练有素，也有儿童在街上打闹啼笑，各家各户白烟从烟囱升起，女子若是愿意加入魔族军队，自然也不会有人多加阻拦。
听说最近出了一个女子魔族领袖，魔族领袖在军队的地位是最高的，可以派遣魔族弟子，这时间段她应该在训练魔族弟子。
由于魔族寸草不生，种植农作物肯定不可能，如果有魔族弟子不愿意加入军队，也可以下山卖些饰品，做小生意补贴家用，当然加入军队的待遇是极好的。
她父亲在时，魔族总是少点人烟气息。
从前庄严肃静是常见，现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海晏河清，烟火人间，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谢长宴把魔族打理的很好。
山上风大，姜瑶沿着小路去到后山，那有一处池子。
白狐慢慢飞向空中，白光轻溢，粉红色的纱裙淡淡飘动，发丝柔顺，披至肩后，皮肤白皙细腻，眼睛清澈明净，不带任何杂质。眉眼上挑，比之前多了一丝妩媚。
出门太急，没带鞋。
精致如玉的脚尖轻点，水面荡起层层涟漪，长剑执于手，凌厉的剑气划过水中，霎时，如瀑布般的水冲向天空，动作柔和旋转，滴水未沾衣裙。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系统要杀谢长宴，而她不能坐视不理。
可系统每次都是把她往死里逼，发布的任务一个比一个疯癫，上次掉下悬崖，她亲耳听到熟悉的电流声，她落下去和系统脱不了干系。
命悬一线使不出功法，这摆明了也是要她死，但是当初她撞墙自杀的时候，系统分明不想让自己死。
经历这几次的事，可以猜到系统改变主意了，一会儿要她死，一会儿又不想。
一切都太混乱了，她心烦意乱，旁人如果上来，可以瞧见水上身姿曼妙的少女出招迅速，每一剑都带着杀意，衣裙如风肆意摆动，如花一样热烈。
剑消失，灵力运转，双手合十，灵气似箭往周围散去，冲击力极强。
她现下还不能死，既然自己能复活，那么她的父母一样可以复活。
况且她不想让谢长宴死，只要她在一天，谁都不可以索他的命。
无关情爱，倘若谢长宴真的存在于《萧舟传》这本书中，那她很确信，她会喜欢这个人物，不知道原因，只是见不得他消失，想让他存活。
那些灵气碰到山体，直接爆炸，几声巨响，石块落地。
女子平稳落地，脚踩在光秃秃的地上，有些硌脚，走几步踩在地上的小石子上，发出痛吟“嘶”。
又不可能飞下去，她也没社牛到这个地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萧舟捂着青紫的头朝这边走来：“啊！”
周衡观察地势：“这里石块是不容易脱落的，怎会掉下来砸到人。”
“这山高大，许是时间太久，山体不稳定也属说的通，”
这些天，她特地观察了这个时间段，此时大伙都忙，应该不会有人上来，刚以为真的是她的冒失砸到了人，罪魁祸首姜瑶见是萧舟和周衡，升起的愧疚了无。
姜瑶见萧舟和周衡无缘无故出现在魔族，警觉直起身子，轻皱秀眉：“这里好像不是正派吧，你们真把魔族当自己家了？”
熟悉的嗓音让萧舟大喜。
“瑶瑶，和我走。”见状要抓她的手腕，却被她躲了过去。
萧舟不掩失落，自以为很深情的叫了声：“瑶瑶。”
姜瑶退后两步：“这里是魔族，你们擅自闯入魔族，甚至还妄想带走我，是否觉得可笑？”
“姜瑶，我和周衡此次来是想规劝你入正派，这里已经不是从前的魔族，魔王谢长宴是个危险人物，你还是尽早远离这个地方吧。”
萧舟回正派之后，心中一直放不下姜瑶，担心姜瑶被谢长宴蒙蔽了双眼。
他功法尽失，不敢擅闯魔族，只好叫他的好友周衡一同前往。
周衡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萧舟这个想法太过荒唐。
规劝魔族公主加入正派，说出来都觉得好笑。
不说姜瑶对萧舟已然失望透顶，早没了那份情谊，单凭正派杀了她父亲，姜瑶就不可能加入正派。
让姜瑶加入正派？这让她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这些只是小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萧舟这人从未考虑过姜瑶去到正派将会受到多少的谩骂侮辱。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放在以前，若没发生那些破事，萧舟和姜瑶表明心意，他归顺于魔族，以姜瑶的地位，可保萧舟在魔族混的风声水起，名利两得。
照萧舟的说法，姜瑶归顺于正派，那时谁又来护着她？
靠功法尽失，正派人士都瞧不起的萧舟吗？
他来魔族，全是因为姜瑶和他关系不错，谢长宴又在师父的占卜中是个祸害世人的主，就算姜瑶不来正派，自己与她说道几分，让她离开现在的魔族，那也是好的。
姜瑶听见萧舟的说辞，语气轻蔑：“危险？从何得知？你那糊了屎的狗眼吗？”
周衡：“姜瑶，纵使你不再信任萧舟，也不要在此时意气用事，你可以不归顺于正派，但谢长宴在师父的占卜中是个会为祸苍生的人，离开魔族对你没有坏处。”
“周师兄说的对，谢长宴太过乖戾危险，留在魔族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姜瑶：“你们说谢长宴会危害世人，又听你所言，这预言是从墨宗口中传出？”
从见到谢长宴开始，听他谈起这个预言，心里就想过传出预言的人是谁。
普通人说出此等话，断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力，大到世人都对他喊打喊杀，那发话的人肯定是个人物。
竟没想到是那墨宗老头。
此前对那老头没有好观感，当下更甚，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况且窥探天机，真不怕折寿，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还不好好惜命。
“哦，那你让墨宗帮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等他算出来了，我就姑且相信他。”转身敷衍道。
粉红身影渐渐远去。
萧舟顾不得礼数，握着她的肩想让她停下，姜瑶讨厌极了别人对自己动手动脚，抓着他的手腕狠命一转，萧舟疼的呲牙欲裂，手移到他的脖子处，毫不留情用力掐着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萧舟被她掐的快喘不过气来，周衡见状，心中惊恐，不好，她这次是下了死手。
“住手！”
一道女声打破了氛围。
电流声也相继传出：【警报，宿主不得威胁男女主性命，否则即可抹杀谢长宴。】
姜瑶看了眼快岔气的萧舟，缓慢放手，萧舟捂着脖子剧烈咳嗽，不知从哪里来的女子担心扶着萧舟。
那女子穿着铠甲，头发束起来，利落飒爽。
“公主，可否饶过他？”
“芷晴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齐芷晴犹豫看了眼姜瑶，低声：“这说来话长。”
齐芷晴？
这个名字一出，脑中一声惊雷，这不是在她死后出现的第二个炮灰女配？
这女子是个孤儿，萧舟下山办事救了她，俗套故事展开，英雄救美，美人芳心暗许。
后面得知萧舟成了婚，也不再打扰。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齐芷晴这身衣物明显是魔族军队的衣服，她怎么会入魔族？
“你加入魔族了？”不确定，她还是再问问。
“正是。”弯腰，双手交叠，置于头前方。
“齐姑娘，为何加入魔族？”萧舟震惊，耳朵嗡嗡作响，一切都和他想的背道而驰。
“当年魔王机缘巧合救下我，当时我无家可归，听闻魔族军队女子也可加入，于是斗胆恳求他收留我。”
“可魔族——”周衡欲言又止。
“我知晓你们心中的成见，但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这里和你们说的完全不同。”
“不必再谈诋毁魔族的话，女子生活在世道本就极为艰难，能有一处安身之所，已然是奢求。”
周衡压下情绪：“可姑娘为何不来正派？”
齐芷晴笑容极淡，讽刺的光从眼里流露：“正派需要资质尚可的人进入，我想问问，我一个凡人，从未修炼过，如何进？”
萧舟痛心疾首，不赞同她加入魔族的做法：“你可以寻求我的帮助。”
“萧公子，我认识你时，外界传言你与公主感情至深，我于是隐藏自己的心意，后来你与顾姑娘成婚，我就再没有理由纠缠于你。”坦坦荡荡，诚恳真挚。
“你当年爱慕我？”
齐芷晴叹气，沉默不语。
萧舟知晓面前这个女子对自己的心意，很是不解：“为何不说？”
飒美的女子抬头，柔声：“这世上有个东西被称作分寸。我无法忽视道德，以前得知公主为你所做的一切，我就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与你表明心意，这对公主不公平，身为女子，更应对女子抱有同理心。”
“倘若当初你抛下一切和我在一起，我也只会觉得你恶心。”
“如今我亦不了解你发生了何事，既然你与顾姑娘已经成婚，我便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这女子一身正气，孤清傲然。
姜瑶对她倒颇为崇拜，书中一笔带过的角色，却有着如此魅力。
正直独立，洒脱傲气。
那些文字局限了她，这才是活生生的人。
女子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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