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确实是好,不怪皇后娘娘想办宴了,若是再晚些,天就要热了。”从凉亭离开后,珊秀满眼带笑的说道。
虞妩月抬眸望了望前方开的正好的碧桃还有垂丝海棠,红艳艳的连成一片,像是上好的绸缎,颇惹人喜欢。
虞妩月欲待说话,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道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另一道刺耳的声音,虞妩月顿住了脚,珊秀也跟着停了下来。
“许才人怎么跪在这?”珊秀惊道。
虞妩月凝眸望去,在她们右前方,青石板路上,许才人形容狼狈的跪着,脸上似乎带了些屈辱,倔强又难堪。
在她前面的正是夏贵人,也就是刚才听到的笑声。
在夏贵人旁边是郑贵人,郑贵人算是宫中的老人了。
“夏贵人不觉得自己欺人太甚了吗,嫔妾平日里并没有招惹你,你何必如此落井下石。”许才人愤恨道。
她原都要躲着瑶妃走了,却不想就那么巧又撞上了,她觉得自己够诚心了,可还是被瑶妃找了个理由罚跪五个时辰。
夏贵人见了,竟也停了下来嘲弄起她来了,她不就是仗着自己身份高才如此肆无忌惮的吗,可身份高又如何,还不是入不得皇上的眼,许才人愤愤的想道。
“我可没有落井下石,说的也都是实话,是你自己对瑶妃娘娘不敬,怎能怪得了他人。”夏贵人冷哼一声。
她心里不爽快,谁让许才人这时候撞了上来。
“看来许才人运气不好,碰到瑶妃娘娘了。”珊秀说道。
虞妩月颔首,瑶妃正在怒气中呢,许才人确实是有些不走运。
“走吧。”虞妩月淡淡道,许才人固然倒霉,夏贵人也有些不知分寸了些,也不怕许才人会因此记恨上她。
虞妩月刚走,郑贵人就像察觉到了什么往这边看,看到的只有两个人的背影。
“你看什么?”夏贵人注意到她的动作,侧头看了下,却什么都没看着。
“没什么,咱们还是回去吧。”郑贵人瞧了眼面含愤色的许才人,淡淡道。
若不是夏贵人非要停下来折辱许才人,她是不会停下的,虽想立即走,但到底想着夏贵人家世不凡,有得宠的可能,这才耐着性子陪着。
“是该回去了,人家在这跪着,咱们可不能在这陪着。”夏贵人冷哼一声。
“就是可惜了,又没遇见皇上。”夏贵人用力扯了扯帕子,一脸哀怨。
这几日她在御花园各处走了走,就是想偶遇皇上,关才人那个贱人不就是嘛,就因为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皇上才能侍寝。
她一直觉得,若不是如此,侍寝的人本该是她才对。
若不是迟迟遇不到皇上,她也不会攒了些气,在看到许才人受罚时将气撒了出来。
“让她跪着,咱们走。”夏贵人看都没看地上的许才人一眼,抬脚就走,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郑贵人忙跟上。
虞妩月刚踏进听泉宫的大门,迎面就走来位太医,正是上次为玉婕妤看病的王太医。
“微臣见过虞才人。”
“王太医是来给姐姐把脉的吗?不知姐姐现在情况如何了?”虞妩月似是不经意的扫过他的医箱,关心道。
“是,玉婕妤之前留的病跟已经完全好了,日后在慢慢将身体养回来就无碍了。”王太医回道。
“那真是太好了,姐姐的身子能好起来我这提着的心也能放下来了,姐姐当初突发急病着实让人担心。”虞妩月垂下眸道。
这事王太医还记得,当时侯夫人往宫里跑了好几趟,有几次都是这位虞才人跟着的。
“才人放心,婕妤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太医捡了些好听的话来说。
虞妩月唇角微微翘起,身子往一旁移了移,“那就多谢王太医的吉言了,我就不耽误太医的时间了,您慢走。”
“多谢才人。”王太医躬了躬身便带着药童离开了。
王太医刚走,桃兰就走了来,又紧张又怀疑的看向她,“你刚才跟王太医说了什么?”
“桃兰姐姐何必如此紧张,我只是问了姐姐的身体如何而已,太医说姐姐的身子已经大好,妹妹在这里先恭喜姐姐了。”虞妩月贺道,笑意纯挚,不分真假。
桃兰的戒心仍没放下,冷着脸道,“娘娘的身子就不劳才人关心了。”说罢又阴阳怪气道,“才人若是把用在皇上的心思用在娘娘身上,娘娘的身子会好的更快些。”
虞妩月嘴角含笑,不疾不徐道,“我不是太医,医不好姐姐的身子。”
桃兰哼了一声,又道,“奴婢还没有问,二小姐的经书抄的如何了?”
“这件事嘛。”虞妩月顿了一下,见桃兰脸色越发难看了才接着说道,“因之前我右臂受了些伤,皇上特准我不必在抄写那些经书了。”
桃兰一怔,旋即脸又拉了下来,胸口起伏了几下却是什么都没说,她能说什么,说皇上的话不管用?
“你最好祈祷皇上能一直护着你。”桃兰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怒气走了。
进了玉锦轩后,珊秀拿起软枕让她靠着,嘴里还道,“是奴婢记错了吗,倒不知皇上说过这话?”
她也不记得主子有跟皇上提过抄写经书的事。
虞妩月抿唇一笑,“很快就有了。”
——
永和宫,宁修仪正倚榻而坐,无聊的摆弄着手中的绣花,“最近宫里有没有趣事,说来给本宫听听。”
月柳笑道,“该说的娘娘不都知道了吗,就是不知小皇子生辰那日,娘娘打算送些什么?”
“不过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崽子过生辰,随便送个长命锁就行了。”宁修仪哼了一声,“送的再金贵,人家也看不上。”
人家想要的东西大着呢。
月柳自然知道娘娘说的是什么,如今宫中只有沈昭容有子,心里有些想法也是应当的。
“就是可惜了荣昭仪了,几个月的孩子说没就没了。”月柳叹道。
当时还闹了一阵,但什么也没查出来,就只当是意外了。
宁修仪紧紧捏着手里的绣花,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外面传来了些响动,月柳正要出去看,月桃就进来了。
“外面怎么了?”月柳问。
“是许才人回来了,是被抬着回来的。”月桃摇摇头道。
“这么严重吗?”月柳蹙眉。
“在石板上跪了整整五个时辰,午膳也没用,也不怪会被抬着回来了。”月桃不觉得意外,只觉得许才人是真倒霉。
“给她请个太医看看,顺便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在她好之前就不去请安了。”宁修仪声音冷冷道。
“奴婢这就去。”月桃应道。
不管怎么说,许才人都是永和宫的人,谁知道瑶妃是不是故意的。
“本宫知道了,在许才人好之前不必来请安,等下拿些伤药回去,让她好好养伤。”坤宁宫里,皇后揉了揉额头,对宫人吩咐道。
将人打发走后,念荷端了盅燕窝来,“娘娘将这血燕喝了吧。”
“先放这里吧,本宫等下在喝。”皇后捏了捏眉角。
“好不容易玉婕妤安分下来了,瑶妃还是那么招摇,她怎么就不能像玉婕妤那样。”剩下的话在皇后严厉的目光中堵了回去。
“是奴婢说错话了,娘娘罚奴婢吧。”念荷跪下道。
“好了,本宫又没怪你,只是以后说话还是要小心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知道才是。”皇后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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