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轩门口,缸前兰花随风而动,一动便有阵阵花香徐徐萦绕在身上,虞妩月迎着花香走了出来。
“嫔妾参见皇上。”虞妩月轻折柳腰,盈盈施礼。
“起来吧。”裴折砚伸手扶了她一把,指指尖交错时察觉到她的手有些凉,便伸手握住了。
正欲将手抽回的虞妩月惊诧抬眸,“皇上?”
裴折砚却没说话,牵着她进了屋。
珊秀与千翠正要跟着进去,被许大海给拦了,“让主子们单独呆会儿,你们进去干什么?”
这两个丫头还是得教教。
千翠不解,“不用给皇上奉茶吗?”
许大海晃了晃拂尘,眼梢上挑,“你们没备茶?”
“自然是备了的。”千翠回道,那茶还是皇上来之前刚沏好的呢。
“这不就得了,有才人主子在里面呢,你们就别操心了,需要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们的。”许大海道。
珊秀与千翠这才没想着进去。
屋内,不知是多了一个人还是如何,虞妩月竟觉得平日里还算宽敞的玉锦轩竟有些逼仄起来。
且见皇上没有要说为何来迟的意思,虞妩月也识趣的没问。
“皇上要喝茶吗?”虞妩月轻声问道。
裴折砚眸子扫过一旁尚且冒着热气的茶壶,又落在她身上,唇角带笑,“不必了。”
既不必奉茶,虞妩月好似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裴折砚枯坐了一会儿见她仍没什么动作,无奈起身走到她跟前,“进宫前那些嬷嬷没教你吗?”
虞妩月垂眸,“嫔妾进宫有些仓促,并未教多少东西。”
裴折砚这才想起她是因玉婕妤才进的宫,还未说什么,虞妩月又道,“皇上若是觉得嫔妾服侍的不够妥帖,嫔妾可以去学。”
话落,裴折砚便无奈道,“现在吗?”
虞妩月犹豫了一瞬,又悄悄觑了他一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现在学应该是不行的吧。”
裴折砚都快被她这表现给气笑了,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挑起她的下颌,眸中带些危险,语气低沉,“不会,朕教你便是。”
被牢牢圈在怀中,虞妩月只觉得自己的脸要烧了起来,心也跳的快了些。
裴折砚眸子暗了暗,将人抱起。
玉锦轩内春意盎然,玉锦轩外却寒如冬天。
丽和轩内,屋内烛火已灭,唯有惨淡的月光透过楹窗洒了进来,林才人定定地盯着帷幔,心中满是酸涩,自没了王美人后,她这丽和轩仿佛就成了冰窖似的,没人跟她说话。
如今皇上明明离她那么近,她却根本碰不到也摸不着,甚至就连皇上进来时都未曾朝她这里看一眼。
与丽和轩的寂静相比,汀安殿里多了些碎裂的瓷器。
玉婕妤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怒气,手心也已被她抓破,桃兰正心疼的为她上药。
“虞妩月。”玉婕妤咬牙切齿道。
她是真恨呐,皇上去其他人那里她都不会这么生气,可偏偏去了虞妩月那里,那个一直不曾被她放在眼里的庶妹那里。
“还有皇上,皇上怎么能这么对我呢,再怎么说,虞妩月都是我宫里的人,皇上竟不曾问过我。”玉婕妤又气道。
若不是太医说她身子已经好了,她真想在晕一晕。
玲香垂着头立在一旁,听到玉婕妤的话时,不免在心里腹诽两句,虞才人再怎么样都是后宫嫔妃,皇上要宠她哪里需要经过其他人。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娘娘倒些热茶来。”
桃兰的声音传来,玲香立马就躬身出去茶房倒水,出来后扫了眼玉锦轩,咬了咬唇,以前皇上的銮驾都是停在娘娘的汀安殿的,这才几天,这个虞才人就将皇上勾了过去。
还真是好本事。
今晚似乎过的格外快,虞妩月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放大的千翠的脸,心猛的跳了下,又无奈道,“千翠你做什么?”
千翠不好意思的一笑,“奴婢是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在想要不要晚会儿叫醒主子呢。”
结果还没等她叫,主子就醒了。
摸着已经凉的另一侧,虞妩月一点都不意外,撑起身来,“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多久。”千翠说道。
“奴婢扶主子起来吧。”珊秀贴心道。
虞妩月自是没拒绝,“昨晚汀安殿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奴婢一直注意着那边呢,倒是没听到什么动静,也没派人来。”千翠略有些疑惑。
她一直都盯着汀安殿,就怕那边又使什么幺蛾子来,不想那边除了零星声音外,竟也没派人来阻挠。
虞妩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巧看见屋内放着一个木质大桶,诧异的看向珊秀。
珊秀咳了声,“奴婢想着主子醒来后许是会有些酸痛,便让人打了水来,主子泡一泡可能会好些,还有些时间不会耽误的。”
想到昨晚的荒唐,虞妩月脸不禁红了些,昨晚她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什么力气都没有也说不出话,什么都做不了。
轻咳一声掩饰羞意,虞妩月镇定道,“那去泡一泡吧。”
泡完澡,又去吃了些东西,千翠用下巴点了点膳桌上各种精致的吃食道,“奴婢还没让丹彤去拿呢,御膳房的人就送过来了。”
珊秀为她舀了些牛乳,一边道,“奴婢打听到昨晚瑶棠宫的人也去了御前。”
虞妩月顿住,这点她倒是不知道,这么说,皇上昨日是被瑶棠宫的人给耽搁了。
摇摇头,虞妩月没再去想,事实如何有什么重要,总归皇上昨晚是来了玉锦轩就是了。
想多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珊秀见主子没说什么,便知主子的意思,又道,“奴婢只是担心,瑶妃上次被沈昭容截宠,这次又被主子抢了一步,等下请安时怕是会不太平。”
瑶妃性子又不是那种沉得住气的,没理还要搅三分呢。
“担心也没用,见招拆招吧。”虞妩月轻声道。
吃了些东西又梳妆打扮后,就要去坤宁宫请安了,踏出玉锦轩后,虞妩月迎面就遇上了林才人。
目光从她脸上扫过,虽抹了脂粉,但眼底的青色还是能隐约看见,看来是昨晚没睡好,虞妩月当没看见,朝她点头,“林才人。”
林才人见到虞妩月愣了一瞬,随后才有些慌忙的应道,“虞才人好。”
说话时眼中闪过一抹情绪,虞才人容貌本就不俗,如今看着更娇了三分。
今日的坤宁宫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似乎换了一种香,香气闻着更淡了些。
待虞妩月进殿后,先前来的人都纷纷抬眸看向她,这一看,便觉出些不同来。
女子身姿一如往常般柔美,只眉眼间耳鬓处似乎含了些春色,这样来看,倒是比之前更娇媚些。
宁修仪眼眸微眯,轻嗤一声,果然是个狐狸精。
谭贵人脸上仍是挂着浅笑,但眸深黝黑,看不出心思,在虞妩月走来时,对她恭喜道,“恭喜才人了。”
虞妩月低眸含羞,“谢谢谭姐姐。”
关才人左右看看,也跟着道,“恭喜虞姐姐。”
虞妩月挽了挽耳边碎发,眉眼弯弯,同样道谢道,“谢谢关妹妹。”
其余人如夏贵人情绪就复杂了。
段贵嫔将底下人的神色扫入眼中,轻哼一声,才刚侍寝而已,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与关才人两人寒暄后,虞妩月也将殿内的人看了遍,瑶妃还没来,且她那说要来给皇后请安的姐姐也没来,也不知是有事耽搁了还是怎样。
直到皇后出来,瑶妃都没来。
见大家心有好奇,皇后便说了句,“瑶妃宫里的人来说,瑶妃昨晚没休息好,今日便不来请安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着痕迹的看向虞妩月,在座的谁不知昨晚瑶棠宫的人明明去了御前,皇上却还是去了玉锦轩。
说什么睡不好,怕是都没怎么睡吧,被沈昭容截了宠谁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有皇子在身。
可虞妩月有什么,不过才入宫几天而已就能胜过瑶妃,可见还真是个有手段的。
虞妩月垂眸饮茶,好似全然没察觉到般。
夏贵人却先哼了一声,冷不丁的抱怨道,“现在这奴材做事是越来越松散了,让他们拿膳食回来总拿的不合心意,嫔妾听说就连敬事房的刘公公,都挨了罚呢。”
“这事夏贵人是如何知道的?”郑贵人好奇道。
她怎么没听到风声。
“是嫔妾来的路上,听过路的太监们说的。”夏贵人随口道。
“宫人办事不尽心,夏贵人训斥他们便是,何必自己在这生气。”宁修仪淡淡说了句。
“这事本宫倒也知道。”皇后润了润喉,开口道,“说来这事也跟本宫有些关系。”
夏贵人不解,“刘公公受罚怎么能跟您有关系呢?”
“是啊娘娘,刘公公是敬事房的人,多是归御前管,他犯错怎能与娘娘有关系呢。”云嫔等人皆纷纷开口道。
敬事房归属与掌务司,而掌务司直接听命于皇上,皇上自然不能时刻看着,便由御前的人抽出手去管。
当然,后宫事宜还是看皇后的。
皇后抬手止了众人的话,“之前本宫就说过等虞才人身子确实无碍后就将她的牌子挂上,不曾想,这一忙便给忘了,刘公公便是因这个疏忽才挨了板子。”
这一下,众人看虞妩月的目光就没那么和善了,说了半天,这事竟还跟虞才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虞妩月闻言也有些诧异,她都把这件事给忘了,毕竟本来也没放在心上。
“不对啊。”夏贵人皱眉,“她的牌子都没有挂上去,为什么皇上还去了她那里。”
夏贵人这么一说,大家都反应了过来,对啊,嫔妃的牌子一般是不会撤下的,除非身子不舒服不宜伺候皇上时会撤下,等身子好全了才会重新放上去。
既然她的牌子都没放上去,那皇上又是如何知道她的情况还去了玉锦轩的?
夏贵人看向虞妩月,眼神不善,“虞才人不解释一下吗?若是因你之过伤了皇上的身子怎么办?”
“是啊,皇后娘娘,日后要是都这般,宫里不是乱了套吗?”云嫔同样不善的看向虞妩月。
大家都安安分分的等皇上翻牌子,凭什么她要这么特殊。
段贵嫔嗤笑一声,“我倒觉得这点云嫔根本就不用担心,人家有皇上记着呢,有没有牌子都一样,你就不一样了,没了绿头牌,皇上指不定把你忘到哪里去了。”
“你。”云嫔气急,段贵嫔会不会说话,不帮她就算了,竟还说这些难听的话。
虞妩月掩了掩唇角,遮了下笑意,段贵嫔这话听着怪舒心的。
见夏贵人仍看着她,一副她不说就不罢休的模样,虞妩月微微起身,低头说道,“是嫔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皇上,与皇上说了几句话,是皇上问嫔妾身子如何了,嫔妾只是如实回答而已,并不知牌子的事情。”
这话对夏贵人来说还不如不回答,这会显得她费心寻找皇上的行踪太蠢了些。
“好了。”皇后声调微扬,充满威严,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坤宁宫瞬间安静下来。
“这事便到此了,本就是说些闲话而已,不必往心里去。”
见众人点头便又看向夏贵人,“若是御膳房的人做出来的吃食不合你的胃口,你与他们说便是,不必委屈自己。”
夏贵人脸上露出笑来,“嫔妾听娘娘的。”
“好了,话也说的不少了,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后别忘了给小皇子准备生辰贺礼。”皇后又添了句。
段贵嫔甩袖就走,不就是个小孩子的生辰宴吗,至于要这么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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