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绿豆百合南瓜汤
熏腊肠的火不能过大，不能有明火，不然在顶上挂着的肉就烧得直流油，然后就烧熟、烧糊了，这样可不好吃，也控制不住火，不然就把上面的盖子给点燃了，全都齐齐地烧了个干净。
如此，熏腊肠是不能离人，火一旺就要加湿树条，把旺火给压下去，让水汽同烟一道往上翻滚，满脸也都熏得蜡黄，脸上也熏得有股烟味，有股木头香。
两个人缩成一堆，仍由着风把脸都吹僵了起来。
“你进去等着，快要熏好了。”
“那还早着，放心，今天太阳大，也不冷，总好过往日的霜雪。”
赵渊拿着枝条去拨动底下的炭火，然后这枝丫就点燃了起来。
“不然我们放几个番薯进去，晌午就不煮饭，就弄些菜下？”
“好啊，好久都没吃番薯了，心里也有些挂念。”
烤好的番薯外皮是一层焦灰，一拍就散，里面的白芯吃着噎人，等捶着胸脯咽下去，满嘴都是香味。
苏初妍砸吧下嘴，有些馋这么一口。
今年的番薯种的不多，等叶子、藤蔓都晒干枯黄，就可以顺着藤把叶子一道给除了下来，放在一边卧肥，再挥舞着锄头往地里翻，一锄头下去，要够深那可是要极大的一把力，再舀着土一道翻上来。
把里面的番薯一个个翻出来，往家里运了一簸箕，剩下的就堆放在一个做成的小棚子里。
烧番薯要灰足，也要够厚，先是埋进土里，再堆上炭火石。
“初妍，这些够不够？”
赵渊捧着一抱番薯，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苏初妍。
“够了够了，你快放下，不仅是晌午，晚上的都够了。”
苏初妍早就趁着赵渊去拿番薯的空隙，挖了一个又一个小坑，一个个埋进去，再扑上灰。
“怎么弄的满脸的灰？”
苏初妍站起身来，摘下赵渊头发上的一片枯叶子，肩上的细渣和灰也大致拍了拍，还有赵渊脸上的炭灰，苏初妍也用拇指慢慢给抚下去。
“有点痒。”
“晌午吃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费劲得很。”
赵渊只知道自家娘子做的饭好吃极了，不过若是这么一问，他倒是想不起来。
“没什么想吃的，就煮点汤下番薯，不必多做些什么。”
“你说汤，我也想不起吃什么汤，南瓜倒是在门前堆着有那么大一堆，都是老南瓜，放黄了，不如就煮南瓜绿豆汤下，反正都是甜的，不拗口。”
赵渊直说厉害。
门前挂着的辣椒串风一吹就响，干脆脆的，也没生霉，红彤彤的挂着一串，底下堆着几个大南瓜，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角，粗壮的瓜柄都干枯了，连瓜柄上面的小刺都发硬，摸起来更是剌手。
“那我先去把豆子泡着，不过最近也不知怎么就没胃口，往日里地头热，吃不下还能有个缘由，现在倒是也不知为啥吃不下。”
“莫不是胃受凉了，那就吃不下，灌了冷风就难受得很。”
苏初妍站起来，围着这个小棚子转悠了一圈，阿黑躺在背面睡得正香，嘴巴下的毛都被口水打湿。
“那倒是不会，最近在家里，连上地都极少，不过过些日子就要去扯萝卜，揪大白菜了。”
赵渊也不猜，只是看着她说：“你若是不舒服要记得说，好去看郎中。”
“好。”
虽说不大可能，不过赵渊还是凑到苏初妍的耳边，说：“莫不是有了？”
果不其然，苏初妍一拳就砸到赵渊的身上，就差踢他两脚了！
“说什么话？只是吃不下，我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苏初妍抱起一个大南瓜，进门去把绿豆先用水泡上，那么一大包干货一抓，里面的都带了出来，里面的百合干也顺手捞一把一起泡，再把瓜避开瓜柄给切开，刀一进瓜里就卡住了，动不了，只得是向下压，全部压下去再抽出来，接着再把口子破大些，吃个一半，剩下的挖了籽再放在桌脚边。
一个瓜的籽可不少，挖出来有一小碗满，再加水把瓜瓤给冲出来，剩下的籽摊开放在布上吸水晾干。
瓜改成小块状，每用力一次都要撑着往下压，这么一切完半个，手指内侧都生疼，瓜先备着，苏初妍从灶房里抱了一捆柴往外走。
棚子底下的腊肠真就要变成腊肠了，闻起来都是一股子熏香味，不过要时常变换着，让香肠都熏到，这样就不怕放，也不易坏，比起先前才挂上去，肉也熏黄了不少，外皮也皱巴了些，这不就是腊肠吗？这就成了？倒是简单得很，原先苏初妍还从未自己动手做过。
苏初妍按了按腊肠，手指尖也染上了黑灰。
“你可不知道，我家的那个爹先前来家里了。”
“什么时候？最近不是在下雪，大家都是在家躲着，我也没出门，在哪里瞧见的？”
赵渊边说，边是打量着苏初妍的神色，不过却也没在她的脸上瞧见气恼。
“他没进来，我也是在小窗上瞧见的，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看了两眼，又走了，许是路过。”
“哼，离得那么远，路过？只要没欺负你就没啥。”
“他不会，他向来是不说什么，他只是不说话，什么都不说，与世无争的样子。”
赵渊坐远了些，把腿打直放平。
“罢了。”
赵渊跟苏初妍一道心，她讨厌的人自己也会讨厌，他也不希望苏初妍有不高兴，只希望苏初妍能高兴些，快乐些，毕竟人这一辈子要让自己高高兴兴地过，他的想法一直都简单。
“别担忧，或是来看一眼罢了，别管就好。”
“你不要总是一个人憋着，岳母前天来我梦里喝酒，她说让我对你好些，再好些，说你一个人受了委屈。”
苏初妍又哪里听不出他是在编小话，那双眼睛转来转去，四周转悠才编出了这么一个故事，果真是难为他了。
“骗人的话你少说，过分假了些，赵渊你每次一说假话就浑身不自在，以后你要是骗我，也骗不过哩。”
赵渊拿着一根枝丫戳进头发里，挠了挠。
“我不会骗你，我发誓。”
“发誓是要给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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