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
盛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扑克牌,另外三个人都在看她。
这时学究之气在薛嘉铭身上发挥了作用。他温和地追问道:“请问具体是什么时候呢?”
盛安抬眸看他,神情有一丝的怔然,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韩佳子说过,玩真心话就必须说真的,否则就会拿不到毕业证永远找不到好工作。真狠,跟她十七岁那年一样。
“生日过完的第七天,出院回到家的那个晚上。”
生日?出院?另外三个人的脑子里闪过某类型伤痛文学小说,好奇心在他们心里蔓延。
这四人之中,只有盛安来自于离异家庭,这一点他们都心知肚明。女生宿舍睡前聊天是常事,韩佳子天性活泼,盛安也不屑于遮掩,一来二去家里情况彼此都有大致的了解。而韩佳子了解多少,薛嘉铭就从她男友口中了解到了多少,三人因为盛安变成了一个小团体。他们私下都说,盛安清冷的性格,一定是离异家庭导致的。新闻媒体不是最喜欢渲染,原生家庭不幸福的人,要么缺爱,要么恐爱。
“哦……”韩佳子用手指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头发。她太想盛安多讲一点了,“那,我们继续?”
她朝对面两个男人眨了眨眼睛。
第二副牌也打完了。盛安抓到了一个小王,凑出了七张连牌,神情专注,赢得了最后一名。这次是陈斌第一。
盛安笑了。
还是选择真心话。
陈斌抓了抓帽子下的头皮,他清楚女友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接着问:“十七岁你出院回到家,为什么突然想抽烟了?”
韩佳子被男友气得要晕过去。笨蛋!她心里骂道,你应该问她为什么会进医院?!
盛安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终是说道:“因为我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伤害到了几个人。借烟,试图幼稚地,逃避。”
四个人都安静了,空气凝结成了冰晶。韩佳子下意识去碰男友的目光,却见陈斌正转头看向身旁的薛嘉铭,而薛嘉铭则不知所措地看着盛安。
他们后来又打了三轮。盛安进步显著。她牌技不好是因为平常不怎么接触,两轮后她大概摸清了规则,勉强晋升成倒数第二。他们坐的是夜班车,晚上十一点发车,早上五点多到达桦城。四人白天在伊春徒步了一整天,都有些困了。三人见再也问不到盛安,便嘻嘻哈哈一阵,各怀心事地睡了。
第二天,凌晨五点四十二分,一辆绿色的火车轰鸣地驶入黑白天地之间一个小小的站台。北方天亮得早,只是桦城的站台灰蒙蒙的,看过去像个生活在九十年代年迈的老人,有着陈旧的气息和浑浊的瞳孔。桦城站下的人不多,裹着大袄,蜷着双臂,呼着云朵般的白气,三三两两往出站口走去。
这里面有四个年轻人,像四颗新鲜水灵的大白菜刚从地里被拔出来。他们全副武装,牵着大而厚的行李箱,站在与他们气息格格不入的车站里。他们的四周,是绿色的网格、低矮的平房、稀疏的白杨树,遥遥望去一片白色的平原。站台的时钟还是老式的钟表,一格一格地走。一切都像老电影,一部描写北方大雪的纪录片。
在站台遮不住的地方,大雪纷扬从天而降,泼洒在这寂寞的人间。
真冷啊。盛安抬眸凝视天空,硕大的雪花飘进了她的眼睛,濡湿了她的瞳孔。她一眨不眨,似乎没有触感,只是执着地想要永远记住这个时刻。
薛嘉铭低头看她。她一身黑色,肤白似雪,黑帽下长发披散,小巧的鼻尖被冻得发红,神情迷离又孤独。
四个人打车去市中心最大的洗浴旅馆。因为提前跟前台联系过,补了半天的房费,因此一到便能入住。韩佳子跟陈斌一间,薛嘉铭一间,盛安一间。韩佳子跟陈斌一进房间就补回笼觉去了。
“盛安?”薛嘉铭站在房间门口看她,“你现在就要去见亲戚?才七点。”
盛安点了点头。她已经把行李箱推进了房间,理了理头发,外衣鞋子都没换。她在寝室时就告诉过韩佳子,她在桦城是来见远房亲戚的,逗留的时间不确定,并不想耽误他们旅行。只是韩佳子说无所谓,他们在桦城可以分开旅行。万一盛安待得久,她就跟陈斌先去哈尔滨玩了。
薛嘉铭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亲戚不来接你吗?”
盛安已经走到电梯口:“我去找他。”
薛嘉铭追上去:“你一个女生小心点,这里治安也不知道好不好,我们随时手机保持联系。”
叮咚——电梯门开了。盛安面朝薛嘉铭,挥了挥手上的伞。
“师傅——”盛安撑着伞对出租车司机挥手,白气在她面前萦绕,“去天北高中!”
大学比高中寒假放得早。盛安提前查过,天北高中要下周才会放假。他是高三学生,今天周五,现在应该是从家里到学校上学的路上,或者已经在学校里早读了。
出租车安稳缓缓地碾过地面的雪。枫城虽是县级市,但是市中心很干净,扫雪扫得也快,并不太影响交通。出租车师傅很热情,一见她身型身高就猜她是南方人。
“今天这雪不算大,只能算一般。天气预报看过没,周末要降大雪,那才叫大呢。你们南方人图新鲜,我们干出租的就难咯。”
又道:“天北可以的,我们这里算最好的了,不过我们这里高中也没几个,家里有条件的都送去大城市上学去了,父母派一个陪读,毕竟教学质量那跟大城市肯定没得比。”
不到十五分钟车子就到了校门口。一个看过去很朴实无华的高中。盛安在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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