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六,朱家的案子有了结论。

麻子和尚知道自己做下这等事,又被刑部抓进天牢,是万万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便将自己知道的事和盘托出,以此乞求刑部的大人们能给他一条生路。

他称朱霖在朱称死后就买通了他,给了他许多银钱,还有三瓶五子衍宗丹,要他在盂兰盆会那天服下,在病舍等着他。

朱霖说到时候会给他送一个美娇娘过来,尽情让他享用,还会让那姑娘做他的欢喜婢,一辈子伺候他,给他生儿育女。

这僧人自打得了麻风病,为防传染,他被规定只能呆在梅林病舍,这两年除了郎中和隔窗送饭的僧众,谁都见不到,于是便佛心动摇,胸中无边寂寞。

朱霖帮他引开看守,让他进出朱家,待之以礼,许之钱财,更有甚者,他还要给他一个漂亮女人,这泼天的“福分”洒下来,他便被冲昏了头脑,也顾不得追究前因后果,只一心听侯朱霖差遣。

那日他早早服下五子衍宗丹,服了足足十丸,身边还有数十丸备用,为的就是在他的“洞房花烛”之日大展雄风。可那日最终被送来的,不是什么美娇娘,而是朱霖自己。

朱霖不知被谁推进病舍,进来就开始脱衣服,而后抱着他又舔又亲。

朱霖身上还带了一股异香,和尚本就吃了丹丸,闻到这股香味更是把持不住,于是两人就这样勾搭在了一起。

……

听了和尚的供词,刑部的主审、主簿、刑官和衙役纷纷咋舌,官员们还能稳住心态,将案情放在首位,衙役们可就受不了了,一个个出了天牢的门就直奔酒楼,连着议论了好几天都不觉得尽兴。

朱蓉的夫婿汪原是鸿胪寺的一个末流小官,那一日随上级来升平楼吃酒,隔壁厢房恰是刑部同僚,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那和尚说,足足两个时辰呢,停都停不下来,那五子衍宗丹好生厉害的药效,回头我也去买来试试。”

“可别了,那药厉害,朱家的儿子就是在青楼里吃了这药,马上风死的。那和尚虽有麻风病,但又高又壮,故而能活下来,就咱们这身板,还不够折腾的。算了算了。”

“儿子死在这上头,老子又想用这药害人,结果自己反倒尝了被强占身子的滋味,你说那老朱咂么咂么这事儿,得多恶心啊。”

“呸!他还恶心?恶有恶报!”一个衙役话锋一转:“不过听那和尚的意思,朱霖本是要用药害人的,应是怕他走露风声,才没跟他细说。你们说,那老朱本来想害谁啊?”

此时刑部的一位主簿开了口,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说朱称死前,在太常寺卿家四娘子的洗尘宴上,对一个丫头动手动脚,让四娘子好生教训了一番。估计那老朱是记仇了,把儿子的死算到四娘子头上了。”

一个资历老些的亭长说道:“四娘子也是命途多舛,贞观五年走丢了的就是她,当年我还是坊市武侯,顾家的人为找她都急疯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结果在自己家的宴席上碰到那么个泼皮。若再因此教人害了,那可太惨了,要么说老天有眼呢。”

主簿点头:“顾大人平日为人厚道,对待咱们这些下官也都是和颜悦色的,他家四娘子年方及笄,大好人生才刚开始,平安就好啊。”

一个年轻衙役闻言笑着道:“我瞧着老朱也不一定全为了害人吧。那和尚不是说,老朱头儿抱着他可劲儿一通舔吗?他说不定自己也想快活快活,尝一尝被男人疼爱的滋味呢。”

亭长大笑几声:“你可别让宋大人听到,否则得掌你的嘴。不过嘛……说得也有道理。你们说,朱家不纳妾这事儿,是不是就是因为,老朱是个断袖啊?那他装这些年也挺辛苦的。咱们长安城里有龙阳之好的多了,但饥/渴下作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哈哈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团。

隔壁鸿胪寺的人憋笑憋得脸通红,汪原在众人的注视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好寻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他一路往朱家走,越想越生气。

他出身寒门,当年愿意入赘朱家,娶朱蓉这么个母老虎,就是因为看中朱家世代为官又有从龙之功,想让岳丈提携自己。

朱称死了之后,他高兴了好几天,觉得朱家此后就他这一个男丁了,朱霖肯定会花心血培养自己。结果现在倒好,他什么都没捞着不说,还因为岳丈一家丢了这么大的人。

娘的!这么多年他也忍够了,他要和离!必须和离!

汪原甫一到家,便看到岳母和妻子站在院子里抹眼泪,之前高高在上的岳丈批头散发,在院子里乱跑,一边跑一边哭嚎,疯狗一般。

管家见汪原回来了,便凑上来:“姑爷,刑部将那和尚的供状拿来了,圣人也看过了。说是老爷虽有害人之心,但圣人念及咱们家有拥立之功,此番又受了教训,故而也不做追究了,只是免官,贬作庶民,让咱们十日之内将这宅子腾出来。老爷听了,便就成了这幅模样。”

朱霖看见汪原,意识不清地冲过来,狠狠扳住他的肩膀,将他认成了朱称:“称儿,阿耶是冤枉的!阿耶是被人下了药啊!一个蒙面人,捏着阿耶的下巴,给阿耶灌了药。称儿,你随我进宫,咱们去找圣人,让他替咱们做主。我是被人害的,咱们朱家对李唐有功啊,圣人不能不管我!他不能不管我!”

汪原闻到朱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是脂粉和男子□□交织在一起的味道,他又联想起方才听到的朱霖在梅林病舍搔首弄姿的模样,止不住一阵恶心,他将朱霖狠狠推开:“朱霖!你清醒一点吧!朱家完了!完了!!!”

朱家的混乱持续了一天一夜,朱霖跑累了,沉沉睡过去。

四更天,朱蓉流着眼泪,走进了朱霖的内室。

她听到父亲在睡梦里也一个劲儿地喊着“不要”,心里泛起一阵不忍,可下一刻,她便看到父亲下/身的脏物在梦境之下不受控制的觉醒充盈起来。

朱蓉的心酸不忍瞬间化作反胃与恨意,她哭着冷笑起来,一双泪眼霎时变得锐利,她看着已经疯疯癫癫的父亲:“阿耶,弟弟死了,你又这样,咱们家的富贵荣华都被你们葬送了。汪原说,他要同我和离,朱家不要脸,他还要。可是阿耶,我不能和离,圣人免了您的官,废了咱们家的身份,可并未罢了原郎的官职。我和衷儿得指望原郎活下去。阿耶,衷儿是您的亲外孙,是我唯一的孩子,咱们都得为他考虑。阿耶,您如今名声和身子都破败了,朱家也没什么能给衷儿。您能留给他的,唯有一点骨气。您说是吗……”

说罢,朱蓉擦干泪水,拿起了一旁的枕头,狠狠按在了朱霖的头上。

不久,朱霖开始四肢剧烈挣扎,口中发出青鬼一般的哭嚎呜咽。

朱蓉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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