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的一瞬间,林泫仿佛回到了他全家都死尽了的那一天。

灶台都够不到的身高,他抱着凳子,拿到了一把尖刀,他观察了很久,这把刀很锋利,砧板上一尾活生生的鱼,老师傅一刀就能将它开膛破肚,其内白喇喇的五脏六腑被一只手掏尽。

彼时年纪尚小,他不知道一刀破膛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师傅经验老道,小小的人只能明白原来那把尖刀那么厉害。

所以惊惧怨怼交织仿佛来自地府的鬼手撺掇着他,他将尖刀刺向床上的男人,那个他名义上的父亲。

可他始终不是老师傅,父亲也不是砧板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一刀不足以致命,父亲捂着伤口站起来,劈手夺过那把尖刀。

林泫想要去抢,却被刀划了一道又一道伤口,他抿唇,小小的一张脸上满是执拗与不甘,直到满身鲜血也依旧在夺刀,妈妈哭喊着抱住父亲,但被推倒在床,林泫看到父亲举起刀冲妈妈走去。

再后来……再后来就看到妈妈用一种他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他,快慰、恐惧、惊慌、担忧,什么都有,像个大染缸,最终混成一团黑,一点光也透不进去。

为什么她不开心?

林泫后来站在妈妈的墓碑前,其实他不知道该不该让妈妈与所谓的家人一起葬进墓园,她是这家人,好像也不是这家人。

没来得及问,好可惜,林泫静静想着,自作主张将她的骨灰盒葬在了一处幽静之所。

最后,迎接他的便是记者们的长枪大炮,以及隐藏在长枪大炮后,恐惧又藏不住厌恶的眼神。

一大家子人死尽了,只剩他一个,引不得人细想。

回忆了许多,也不过几十秒钟,林泫喉结上下滑动一瞬,迈步抬手,一把遮住苏厉眼睛,同时用力把人往后推——苏厉不能有那种眼神。

林泫比苏厉矮,骨架身形比苏厉单薄,但他认真起来力气极大,苏厉被推得猝不及防,只下意识两手虚拢着人,往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苏厉夸张地张大了嘴:“受什么委屈了这是,见到人就想往怀里拱,”说到这儿,苏厉不爽地蹙眉:“万一是沈全你也一样抱吗?”

等了一会儿,林泫没出声,苏厉不解,推了他一下,刚他站在门前,现在被林泫推搡几下后,已经看不到门内的情状,但若有若无的,苏厉在空气中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苏厉眉头皱得更紧,暗骂一句,现在只要提到林泫的血,他就开始血压飙升。

不和林泫玩了,苏厉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但稍微用劲就遭到强烈抵抗,苏厉感觉自己脸都快凹进脑袋里了。

“疼疼,眼珠要破——”

装模作样的一句话还没喊完,林泫便蓦的松手,纵使遮掩的极好,苏厉也捕捉到了林泫脸上闪过的几丝后怕。

苏厉暗笑,没忘记正事,把林泫掰正上上下下摸索一遍,才在这人指尖上,指甲缝中看出了点血迹,以及别的什么白沫。

沈全人精似的,刚还躲在人高的装饰物后,这会儿嗖的蹿出来,递上湿纸巾——从熟练程度可以看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还在鼻尖萦绕的血腥味、林泫指甲缝中的可疑碎渣,用来擦拭的湿纸巾。

想不知道刚才房里发生了什么都难。

苏厉偏头督了一眼沈全,才抬手抽了张湿纸巾给林泫擦手。

林泫体温比正常人低,与微冷的湿纸巾相触不知是哪个更凉一点,但林泫打了个颤,湿纸巾毫无反应,苏厉就知道湿纸巾冻着林泫了,他动作愈发轻。

“里面是谁?”

林泫下巴微抬,抿嘴,紧紧盯着他一言不发。

苏厉对林泫一向没办法,他攥着几根细长的手指,想了想,换了个问题:“他做的事不可饶恕?”

昏沉的走廊中,林泫紧盯苏厉,这个男人英俊强大,至今为止,他都不能确定他到底来自哪里。但仅仅因为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就甘愿留在他身边,对他无微不至,他好善良,与自己格格不入。

林泫之前没少威胁苏厉,恶人模样藏都没藏过,但那时与现在又不一样,不一样在哪里林泫不知道,不过行动上很简单:不想让苏厉看到听到知道,他得留在我身边。

所以杜明做的事情,可以称得上不可饶恕吗?——小时候的殴打凌虐,少年时一人扛起一整个林氏,他作祟使绊直到现在,嗯……

还有什么?

林泫眼珠略微上翻,想,还有他惺惺作态,这不算吧,毕竟自己也在和他假情假意,还有——对了,林泫眼中荡幽光,他几次三番挑衅苏厉,这难道不该死吗?——他已经很大度了。

眼珠回落,林泫重新与苏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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