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静谧的夜里,因着契约的存在,独属于她的鲜活气息,丝丝缕缕地,被无限放大,缠绕过来。

心底的某个角落,却是涌起了一种陌生的冲动。

他明明不该如此。

是因为这具灵兽躯壳太过亲近她?还是因为深入神魂的同心咒?

他注意到,她搭在枕边的手,指尖微微蜷着。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极慢、极轻地,将食指轻轻蹭了上去。

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她的气息,那滚烫的冲动不由自主又涌了上来。

四周太静了,静得他能听到她微微颤动的呼吸,以及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心跳。

只一下,可以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疯狂滋长,压过了所有的理智,他屏住了呼吸,微微撑起身子,心里回答道,可以。

他低下头,身形短暂地覆盖了住榻上之人,而后,克制地落在了她的唇角。

只是一个极其短暂的触碰,不掺杂任何情欲,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靠近,混合着太久的压抑,终于泄露出一丝渴望。

一触及分。

快得像是一场幻觉。

他迅速退开,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地跳动,他紧紧闭上眼,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可越是抑制,冲动越是汹涌。

而灵台处,渐渐开始涌起火焰般的灼痛,封在灵台之上的道心劫印,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将他收回的理智再次烧得干干净净。

识海深处,甚至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这样不对,方才的那一次应当不算,太快了,太轻了,只是轻轻蹭了一下,连吻都算不上……

再一下,可以吗?

他等到的答案是默许。

他再度俯身压下,手指紧张地攥紧成拳,撑在她的身侧,很慢很慢地低下头,轻轻地贴上了她的唇瓣,重重地碾了一下。

不同于第一次时的浅尝辄止,他清楚地尝到了她唇缝间溢出的甜意,像是长街上吃的那支冰糖葫芦的脆壳一般。

她的唇也软,仿佛是软烂的山楂果。

他甚至想,要是她这个时候能够睁眼就好了,像往常一样,眼含怒气地瞪她,将他这个卑劣的小人再捅上一剑。

心口被搅弄的痛楚,或许能够短暂地让他忘记此时此刻的欢愉。

巧合的是,如他所想象的一般,她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搭在枕边的手动了动,指尖恰好拂过他攥紧的拳头。

他浑身一僵,几乎以为她要醒了。但她只是又往枕头里蹭了蹭,并未睁眼。

为什么?为什么不睁眼呢?

他如此想道。

那么,再来一次,也不过分吧。

最后一次,可以吗?

他撑在她身侧的手甚至还未收回,这样,倒也方便。

他含上了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甚至不是他见到的任何事物可以形容。

他在心底一遍遍祈求着,醒来……为什么还不醒来……

只要她发现了,那他的这一刻贪欢,便不算卑劣。

只是,他的动作太轻了,他甚至只是轻轻地蹭着她的唇珠,而后,慢慢地吮着,不敢放重一分力道。

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连心跳都仿佛被那抹柔软夺走,她唇上的甜意,混着她身上独有的冷息,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两人之间。

她似乎被这过于绵长的贴近扰了清梦,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哼音,声音极轻,落在他的耳边,却让灵台灼烧的痛楚都模糊了一瞬。

他应该退开了。

可他已经决定……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近乎绝望地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底翻涌着难以压下的暗潮。撑在身侧的手臂微微颤抖,不是因为脱力,仅仅只是因为……

几乎破体而出的渴望,正与灵台中道心劫印带来的灼烧感疯狂拉扯,本心被禁锢,却又不由自主地沉溺。

终于,灵台烈火灼烧的感觉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烧着,他踉跄起身,几乎站立不稳。

不能……不能在这里,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他猛地撤身后退,跌跌撞撞地朝远处奔走。

“呃——!”他终于远离了那方小院,闷哼一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方才亲吻时强行压抑乃至被短暂的欢愉麻痹的灼痛,此刻已经蔓延至四肢百骸,几乎要将筋脉冲爆。

而更可怕的是,心底不断滋长的贪恋与妄念,失去了劫印的压制,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咆哮着冲撞他的神魂。

原来,这就是“堕道”之始。

不是瞬间的跌落,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沉沦,是清醒地感知到自己的灵力一点一点,从身体缓缓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红枫仍在月色下静默地燃烧,他倚着树干,狼狈地跌坐在落叶堆里,静静地任由自己额间黯淡的红,褪色,消失……

“这般模样,倒教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他压抑着喉间的喘息,缓缓转过头。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恰好照亮来人的侧影。墨发以兽羽挽起,正是掌门临戈。

此刻,她正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不像白日大殿中的审视与探究,而是夹杂着一种了然的复杂眼神。

她忽而轻轻笑了声,“白日里何长老回禀契约情状时,我便有所疑心,是否是戒律堂的同心诀,现在见此情状,又远非那么简单。”

“要是叫千钟知道,他的好外孙,戒律堂未来的堂主,如今因为一个女修,堕道落境,连区区元婴都不如,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我……”,他开口,声音混着嘴里充溢的鲜血,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但他依旧道谢道:“大殿之中,多谢掌门不予点破。”

临戈冷哼一声,“我虽与千钟不睦,但与楼云崖倒还算是有些交情,比起多年前见你那副木头样子,你现在,倒是有几分像楼云崖了。”

“但,即便如此,你也应当知道,我与千钟早就结下旧怨。”

“所以,我可以当作今夜未曾在此遇见你,也可以暂时压下何长老的疑虑。”临戈缓缓道,声色中多了几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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