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汇合 伏击
第一个汇合点是一座半淹没的立交桥。林乔划着充气艇抵达时，桥墩下空无一人，只有浑浊的水流拍打着混凝土。雨势转小，但天空依旧阴沉如铁。
影子蹲在船头，警惕地观察四周。林乔看了眼时间：凌晨5点45分。云增还没到。
她将小艇藏到桥墩后面，借着阴影掩护等待。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就在她准备离开去寻找时，西侧水面出现了动静。
不是一艘，而是两艘小艇。前面的是云增，后面紧追不舍的是另一艘黑色充气艇，艇上两人正举枪射击！
云增的划桨动作有些僵硬——左臂的伤口肯定影响了发力。他试图借助水面的漂浮物掩护，但追兵紧咬不放。
林乔迅速做出决定。她划出藏身处，不是直接冲向云增，而是绕到追兵的侧后方。
距离三十米时，追兵发现了她，其中一人调转枪口。但林乔更快——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强光手电（不是普通手电，是遗迹中找到的战术装备），按下爆闪模式！
刺目的白光在黎明前的昏暗中炸开！追兵瞬间致盲，惊恐地捂住眼睛。
云增抓住机会，调转方向，朝林乔划来。
“快走！”他喊道。
两艘小艇汇合，全力向西划去。追兵恢复视力后疯狂追赶，但距离已经拉开。
他们划进一片居民区，楼房之间的巷道如迷宫般复杂。云增显然熟悉这里，他带着林乔左拐右拐，很快甩掉了追兵。
终于，在一个废弃的学校操场，他们停了下来。操场地面相对较高，积水只到脚踝，中央的升旗台完全露出水面。
两人将小艇拖上旗台，瘫坐下来。影子也跳下船，抖掉身上的水珠。
“你受伤了？”林乔看向云增左臂——包扎处有新鲜的血迹渗出。
“追击时动作太大，伤口崩开了。”云增咬牙说，“不严重，重新包扎一下就好。”
林乔从背包里取出医疗包，帮他重新处理伤口。这次她用了更好的缝合线和消毒剂，确保不会感染。
“谢谢。”云增说，“刚才那手电……不是普通货吧？”
“上个世界的战利品。”林乔含糊带过。实际上是从远古遗迹带出的装备，但没必要解释太多。
云增没有追问，玩家之间都有秘密。
“那些追兵是‘暗河’的水上巡逻队。”他包扎好后说，“他们在主要水道都设了检查点，专门拦截逃离的玩家和普通幸存者。我们得绕开常规路线。”
“怎么绕？”
“走下水道。”云增展开防水地图，“城市的下水道系统大部分已经和地面连成一片，但有一些主管道位置深，还没完全淹没。如果从那里走，可以避开水面上的大部分耳目。”
“下水道安全吗？”
“肯定不安全，但比被‘暗河’抓住安全。”云增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线，“从这里进去，向西三公里，然后从这个检修口出来，就是物流园区的西侧外围。从那里到高地避难所只剩下八公里水路。”
计划听起来合理，但林乔知道下水道里有什么——老鼠、病菌、可能的沼气，还有……其他躲在暗处的东西。
“什么时候走？”
“休息一小时，补充体力。”云增说，“下水道里不能生火，我们要吃饱喝足再进去。”
两人分食了压缩饼干和罐头，影子也得到了自己的那份。云增从背包里取出两套防水头灯和口罩：“戴上这个，多少能防一些病菌。”
林乔接过装备。头灯电量充足，口罩有活性炭过滤层，显然是专业级别的。
一小时后，黎明彻底到来，但天色依旧昏暗。雨停了，但乌云没有散去，随时可能再下。
他们重新上路，划着小艇前往下水道入口。那是一个半淹没的检修井，井盖已经被冲走，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我先下。”云增固定好小艇，爬下铁梯。
林乔将影子装进背包（只露出头），跟着下去。下水道内部比想象中宽敞，主管道直径约两米，水流湍急，但水深只到腰部。墙壁上覆盖着滑腻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
头灯的光芒切开黑暗，照出管道延伸的远方。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塑料瓶、塑料袋、甚至有几具动物尸体。
“跟着我，注意脚下。”云增说，“水流很急，别被冲倒。”
两人在齐腰深的水中艰难前进。下水道里回声很大，每一步都激起水声回荡。影子在背包里很安静，只是偶尔发出轻微的呜咽。
走了大约五百米，前方出现了岔路。云增查看地图：“左边是主管道，但可能已经被杂物堵塞。右边是支线，窄一些，但应该能通。”
“走哪边？”
“支线。”云增选择，“主管道目标太大，如果有人埋伏……”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落水声！紧接着是人类的惊呼和挣扎声！
两人立刻关掉头灯，躲到管道凹陷处。黑暗中，只能听到水声和模糊的人声：
“救命……拉我上去……”
“闭嘴！你想把所有人都引来吗？”
听起来像是内讧。林乔和云增对视一眼，决定绕开。他们悄悄后退，选择主管道方向。
但主管道的情况更糟——前方水面完全被杂物堵塞：倒下的电线杆、破损的家具、甚至有一辆卡车的车厢横在那里，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
“过不去。”云增低声说，“只能退回支线，希望那些人已经离开。”
他们原路返回。回到岔路口时，支线方向已经安静下来。两人小心进入，头灯只开最低亮度。
支线比主管道窄得多，只能容一人通过。云增在前，林乔在后。走了约两百米，前方突然开阔——是一个交汇井，四条管道在此汇合。
交汇井中央，漂浮着两具尸体。
都是年轻男性，穿着普通的衣服，不是“暗河”的人。他们身上有刀伤，显然是刚才内讧的牺牲品。
“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云增警惕地环顾四周。
就在这时，林乔听到了轻微的水声——不是他们发出的，是从另一条管道传来的！
她立刻关掉头灯，示意云增也关掉。两人躲到管道阴影中。
几秒钟后，四个人从那条管道走出来。他们都穿着黑色雨衣，手里拿着武器——是“暗河”的人！
“妈的，刚才那声音肯定是这里传出来的。”
“搜一下，老大说要活捉玩家，特别是女人。”
四个人在交汇井中搜索。林乔和云增屏住呼吸，躲藏的凹陷处很隐蔽，但如果对方仔细搜索，一定会被发现。
其中一人走向他们藏身的方向，手电筒光束越来越近……
就在光束即将照到他们时，影子突然从林乔的背包里跳了出来！它没有叫，而是快速跑向另一条管道，故意制造出水声！
“那边！”追兵立刻被引开，朝影子跑的方向追去。
林乔心脏一紧，想冲出去救影子，但云增按住她：“等等！”
追兵追进那条管道，脚步声渐远。云增这才松开手：“现在！”
两人冲出藏身处，朝相反方向的管道跑去。但林乔跑了几步，停下：“我不能丢下它！”
“那是条狗，你救不了——”
“它救过我！”林乔甩开云增的手，转身追向影子离开的方向。
云增骂了一声，但跟了上来。
那条管道是向上的斜坡，水流较缓。他们追了约一百米，听到了前方的声音——不是影子，而是追兵在说话：
“是条狗！他妈的，被条狗耍了！”
“等等……这狗有人养，肯定是跟主人走散了。主人就在附近！”
“分头搜！”
林乔和云增立刻躲到一处检修口后面。四个追兵分成两组，两人朝他们的方向搜索过来。
没有退路了。
云增握紧了登山杖，林乔握紧工兵铲。两人默契地点头——只能硬拼了。
第一组追兵靠近到五米时，云增突然冲出，登山杖狠狠刺向一人的咽喉！对方反应很快，侧身躲过，但云增紧接着一脚踹中对方膝盖，将其放倒。
第二人举枪瞄准，但林乔从侧面扑上，工兵铲劈开枪口，刀刃划开对方的手臂。两人在水中扭打。
另外两个追兵听到打斗声，迅速赶来支援。局面变成二对四。
云增以一敌二，虽然受伤，但经验丰富，借助管道狭窄的地形周旋。林乔也拼命战斗，工兵铲在她手中如臂使指。
但人数劣势终究难以弥补。林乔被一脚踹中腹部，跌入水中。一个追兵举起枪托，狠狠砸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水中跃起，狠狠咬住那人的手腕！
是影子！它不知从哪里游了回来！
追兵惨叫，手枪脱手。林乔抓住机会，工兵铲全力横扫，击中对方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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