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夏珩动身回到北境,朝堂上关于是否应该分大将军权一事的争论也随之逐渐降温,承平王愈发感到不安,因为雍帝始终没有采取他们的意见,即便是他使了手段威胁,也毫无效果,毕竟,雍帝身前还有个当事人夏珩挡着枪呢。

更令他恐惧的是,夏珩出发竟然没有单独与他告别,更没有就这段时间的矛盾做出任何缓和措施,因此这一走,在承平王看来,无异于放虎归山。

他与李景时为此事日夜难眠,然而就在夏珩出发后数日,一道霹雳从南方滚滚而来,剑指李景时,杀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淮南道某村百姓进京告状,言说九年前洪水泛滥,死伤无数,有官员趁机浑水摸鱼,以洪水为遮掩,杀人灭口。

百余名村民以血写状,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一路顺遂,直达京城,将案子递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吓得魂儿都没了,连夜将事情报到了御前,话里话外说的是自己能力有限,无法接此大案,请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锦衣卫处理吧!

雍帝震怒,急召叶叙入宫,将那厚厚一摞诉状递给他,说:“朕记得那次洪灾便是叶卿全权督办,此次便也由你来解决吧。”

等到承平王知道这件事,叶叙已经领了圣旨跑去办差,不见踪影。

承平王跌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中,头一次产生了天要亡我的悲怆。

李景时坐在他的下侧,沉默不语。

良久,他说:“父亲,想来叶叙不久就能查出事情的始末,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承平王长叹一声:“一失足成千古恨,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为父豁出去,也要护你周全,纵是官职不保,至少一家人平安。”

涉及这么多的人命,李景时丢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能保住性命,不入狱受罪,已经是受皇族身份的荫蔽,这让承平王感觉自己瞬间老了许多,一股迟暮所带来的无力感让他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但李景时却不这么想:“父亲,待叶叙查清案情的那一日,我便自请去北境赎罪。”

他说的虽然委婉,但其实就是自请流放,承平王哪里肯,他几乎要从椅子里暴起,大声道:“不可,事情没有到那一步,你不必如此!”

李景时上前,双手搭在承平王肩膀上,轻轻安抚他道:“父亲莫急,我若革职在家,便是废人一个,弟弟又无心官场,咱们家的未来便系于父亲一身,我们这些做孩子的,岂不要羞愧自裁,可我若自请流放,再有皇室身份掩护,即便是陛下也不可能真的流放我,很有可能是会让我去边军中历练,如此若是能争得战功,早晚有回来的一天,且我在军中,夏珩那边的事情,便可有许多操作余地,如今夏珩已在失控边缘,他独自在北境掌控军权,父亲可能心安?”

承平王闭上双眼,无奈长叹,他这个儿子果然不凡,总是身处绝境,也从不气馁,更不会认命,他的体内仿佛有一个小太阳,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支撑他绝地再起。

“只是北境那样苦,那么冷,我的孩子,你何曾遭过那般罪。”承平王话语中是浓浓的心疼。

“算不得吃苦,不过是一番历练罢了,此次归来,儿子必将不同凡响。”

叶叙动作飞快,他早就收集了证据,准备好了一系列工作,这次上京告状的人不过就是他找好时机,行动的第一步罢了。

仅仅数日时间,他便将所有证据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呈递到了雍帝案前。

九年前,洪水泛滥,堤坝坍塌,数个村庄被冲毁,死伤无数,许多人连尸骨都找不到,李景时趁机毁掉四十九具尸体,无影无踪,无从查起。

“四十九条命……”雍帝看着叶叙的案卷低语道,“他为了官运亨通,竟荒诞到请妖道作法,以血祭神,以命买运,何等愚昧,何等残忍!”

四十九个男人,是父亲,是儿子,是丈夫,是家里的唯一支柱,被李景时差人绑了送给妖道做法,只因那妖道预测他数年之后有一劫难,恐将丢掉性命,并累及家人。

四十九个男人出自江南,时任江南某一州的知府是他的麾下,提出可借江水掩盖尸身。不想正逢洪水泛滥,他们毁尸灭迹几乎是完美犯罪,根本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那知府后来被叶叙猝不及防当场斩了,唯一的知情人也没了,原本这事天衣无缝,李景时从未想过这里面居然还能出岔子。

“朕想杀了他。”雍帝低声道。

叶叙回道:“杀他除了激怒承平王,没有好处,若承平王年老体弱也就罢了,磨他个十年八年也能磨死他,可偏偏他身体强健,贼心不死,一旦李景时死了,他必然要反,而夏珩那边,火候还差的远,所以他活着,比死了有用。”

“朕何尝不知。”雍帝悲鸣一声,“这么多年了,朕被他们一家欺压,何曾有过一时松快,罢了,不过再忍上几年,你去传李景时吧。”

“是。”

叶叙骑马前往承平王府,却发现李景时早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他嘲讽般的弯唇:“李大人运筹帷幄,未卜先知,在下佩服。”

李景时掸了下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头说:“叶大人风光无限,可曾想过登高跌重,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叶叙大笑:“李大人还是先把自己的后路走好吧。”

李景时:“你我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走的路,就不劳叶大人操心了。”

叶叙看着他笑,掉头就走,李景时跟在他身后走了好远,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快走两步问道:“叶大人这是要将我带去何处,这似乎不是进宫的路。”

他深知叶叙口碑,知道这人不按章法出牌,心思狠辣,不择手段,搞不好就要把自己带去偏僻地方一刀砍了了事,因此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手也在袖中攥成拳,暗暗想着如果叶叙要动手,他该如何脱身,又是否有一战之力,他甚至试图查看裴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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