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结束,张雅青脸色发白,曹哥看她实在撑不住了,叫她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这里有事他顶着——作为单位领导,倒也不算完全的无关人士。

史局长也劝:“不用接待,我跟老曹聊聊就行了,正好叙叙旧。”

抛开杨厅交代的任务,他和曹哥本来就是老同学。

张雅青自知已是强弩之末,点点头,脚步虚浮地由应真潇搀着,刚进家门,就身体一软,昏迷过去;应真潇把她抱回床上,给她换了衣服,又接水给她擦干净脸。

做完这一切,她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阿姨。”她看向客厅里浑身煞气的女鬼,轻轻点头:“你好。”

女鬼——也就是张母毫无反应,猩红的双目中,血泪泫然。

这不是可以交流的状态,她身上的煞气太重,几乎侵蚀了全部神志,会跟着她们回来,恐怕也是残存的一点执念,还挂念着女儿。

换成别的方士,肯定警铃大作——这种状态的鬼,随时有可能暴起伤人。

但应真潇不为所动,伸手:“之前工作脱不开身,没有前来探望,阿姨见谅。”

她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友善,有了兜里小崽的加持,落在鬼魂的耳朵里,就像一阵甘霖,稍微驱逐了翻涌的怨愤。

话疗初见成效,张母双目流露出少许疑惑,伸手和她交握,动作和神色浑浑噩噩,像是被本能驱使的傀儡。

一阵清凉的灵气顺着手掌涌来,张母一个激灵,身上的煞气立马减轻了许多,神智也变得清明了,如梦初醒一般:“……是你啊,小应。”

生前的事情遥远、陌生得就像是别人的记忆,碎裂成不连贯的片段,挤进她的脑子里,令她头痛欲裂,只有关于女儿的部分,是鲜活的。

“谢谢你关照雅青,谢谢你给我寄的东西……”张母说:“我要走了,小应,雅青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走?能走去哪里?

应真潇不觉得张母是要去投胎。

她神色淡定:“阿姨,不要去。你想做的事情,做不到。”

张母身上的煞气又开始翻涌,但很快又被灵气压制,张母神情执拗:“……不,我要去……雅青,危险……”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事情的起因。

人快死的时候,魂魄就会有偶尔离体的现象,说明身体的生机不断溃败,魂魄与身体的结合已经不再紧密。

而张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以生魂的形式,听见了张家大伯的话。

他儿子的女朋友怀孕了,娘家狮子大开口,不但要彩礼,还要县城的房子;而张大伯这些年赚的钱,早就吃喝嫖赌花掉了,家里可没有余钱。

亲家威胁要打掉成型的男胎,张大伯舍不得到手的孙子,立马把主意打到了二弟身上。

二弟家的房子可是现成的,他早早认定那是他的了,但问题是,怎么让张雅青现在就把房子交出来。

张三叔劝他:“光宗可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啊,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害得张家绝后啊。”

张大伯吸着烟,神色阴沉,说如果张雅青不配合,就一不做二不休。

张母大受刺激,魂魄立刻回到躯体,想提醒女儿快跑,极度虚弱的身体却做不到,一阵激动后,力竭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而她含恨而死,化为丧失理智的恶鬼。

“……我要去……”张母神色逐渐恍惚凶恶,身上煞气越发浓重,双目再度变得猩红:“……杀了他们……”

一不做二不休。

应真潇看着她,叹了口气。

张母是个温柔到近乎懦弱的女人,按张雅青的说法,一辈子连只鸡都不敢杀。

而现在,为了给女儿扫除后患,她变成了凶恶的厉鬼。

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无济于事。

“你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应真潇说:“我卜了一卦,雅青,大凶。”

张母的照片翻着黑气,是因为她即将化成了厉鬼;但张雅青的卦象仍然是大凶,说明问题没有解决,张大伯还是会来找张雅青的麻烦,并且,很可能会得逞。

所谓卦象,说白了就是一种运势大数据,大数据判断张母做不到先下手为强,那张雅青的结局自然就凶险了。

张母一愣。

应真潇说:“雅青大伯供奉了妖怪,阿姨知道吗?”

张母点头。

她说,张家世代顶香,一家四兄弟,只有张雅青父亲考上了中专,在县里有正经工作,其他几兄弟,都接了家里的“产业”,靠当神棍,给人看事谋生。

所谓顶香,就是供奉妖精,做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为自己谋利,北方谓之顶香、出堂、出马等,南方也有落座、仙娘的说法。

北方供奉的仙家一般有五种,就是所谓的胡黄白柳灰,分别是狐狸精、黄鼠狼精、刺猬精、蛇精和老鼠精;张家供奉的,便是五大仙家中的蛇精。

张母不懂这些东西,也觉得邪性,很少和他们往来,只知道张家供奉的“神仙”,张家人尊称为小龙君。

——什么小龙,就是条蛇。

应真潇在灵堂那里就看出来了,张大伯一身的妖气:“阿姨,你不是那个蛇妖的对手。”

“而且就算你真的做到了,这么大的案子,在阴司判得很重的。”应真潇说:“被阴司抓到,会安排亲友会见的,如果雅青知道过你在下面过得不好,她也会很难受的。”

张母:“……我不在意,怎么罚我都好,我要救雅青。”

应真潇摊手。

“难道要我这样看着雅青被伤害吗?”张母眼中流下血泪:“就算做不到,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欺负我的雅青……”

她身上的煞气开始翻涌。

“阿姨,我来就是为了帮助雅青的。”应真潇看着她,神色坚定,语气温和:“你相信我,好吗?”

……

张老大狠狠把杯子砸在地上。

“爸你吓我一跳!”张堂哥抱怨道:“你快想想办法吧,再不把房子搞到手,丽丽就要把孩子打了,那可是个男孩啊,你还要不要抱孙子了?”

他倒不在意孩子,可是他都和朋友吹牛逼把话放出去了,说马上就会在城里有房子,要是要不到房子,朋友们笑话他怎么办?

“张雅青那个臭婊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占着我们张家的房子。”张堂哥说:“搅家精一个,就是想害得我们张家绝后!”

张老三:“当初就是心太软了,早把她摔死什么事都没有,都怪二哥那个拎不清的。”

“现在去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张老四说:“她有史局长撑腰,咱们怎么办?”

张家几兄弟,本来吃的就是神棍饭,处于灰色地带;又吃喝嫖赌,一年到头不知要进几回局子,自然知道史局长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人。

“好了,都闭嘴!”张老大一拍桌子,神色阴狠:“她这么有本事,能找到史局长给她撑腰,算她厉害。阳间的事,咱们说了不算,阴间的事,我倒要看看她找得到谁。”

他露出狞笑:“史局长不是要讲法律么?那咱们就好好讲讲法律,看看这无主的房子,该归谁继承。”

……

分明是正午,房子里却阴凉到近乎阴森,被一种无端的恐怖氛围笼罩,令人汗毛倒竖。

邻居将门打开一个小缝,看着张家门口的白色装饰,汗毛倒竖,又缩着脖子把门关紧了,拧了一圈,将门反锁,试图获取安全感。

张母是灵体,更能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安,她看向应真潇,应真潇却和没事人一样,从柜子里找出一条薄毯子,盖在张雅青身上:“还挺凉快的,别着凉了。”

张母:……

煞气略微散去。

但紧接着,外面的天阴暗了下来,嘶嘶嘶的吐信子声,从房间的四面八方响起,像是家里进来了无数条蛇。

张雅青开始不安的挣扎,仿佛在睡梦中看到了可怖的东西。

张母身上的煞气又开始翻涌。

真正面对这恐怖的存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恐怕应真潇说的是真的,她不是那条蛇的对手。

可越是这样,她保护女儿的心就越迫切,双目重新变得猩红,滚出血泪。

“阿姨消消气。”应真潇走到客厅中间,叉着腰:“扰人清梦,还有没有素质了啊?我数三声,快滚。”

空气中的阴气一凝滞。

随后,一道腥风猛然扑向应真潇!

张母瞳孔皱缩,正要上前挡住,应真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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