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惇崩于福宁殿,举国缟素。

萧惇在位的一年中,朝令夕改,由着心意擢升贬谪官员,朝野上下并没有多少哀恸之声,很多人倒是暗里庆贺。

小皇子萧煊承继大统。

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荒山僻野的村夫只管种好几亩薄田,甚至不知道新皇帝是圆是扁。

连日阴雨,殿中独坐,向兰淑一身孝服,面容憔悴。

她与萧惇夫妻相对,说不上是一对怨偶,但实在是没有半分恩爱可言。

素日里,她要应付喜怒无常的萧惇,还要在后宫诸人面前强撑着体面。

向家还要她争宠、要她夺权、要她为向家众人谋前程。

如今萧惇驾崩,除了最初一瞬间的恐慌和惊愕,她心中没有一丁点儿的悲戚,眼泪都挤不出来,反倒有一种巨石落地的松快。

……

萧琮等人给萧惇议谥不过短短一个月,很快就要将他发引,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卤簿仪仗随行已经在殿外,要将萧惇葬入皇陵。

殿内众人伏跪在地,埋着头哭声震天。

一阵凄厉的、癫狂的大笑打断了殿中众人的哭声。

“死了!都死绝了!哈哈哈!”

忠勇伯向伟挣脱开家人的搀扶,踉跄着扑到灵柩前。

他指着萧明德,额头上青筋绷起:“恶徒,你在先帝龙榻前草菅人命,无视君威!你眼中还有没有君父?还有没有王法?”

向伟趴在灵柩上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我的起元……”

私下里听说向伟精神头不大好了,萧明德掀了掀眼皮,也不搭理他。

萧琮站出来拦道:“先帝大行,向大人悲伤过度乃是人之常情。但你御前失仪,不成体统!有什么话,等先帝入皇陵后再说吧。”

向伟竟像是没有听见,哭嚎完了,开始狂笑,嗷嗷乱叫着来回奔走,他抓起祭台上的铜爵,便朝萧明德砸去:“我要杀了你!我要你给起元偿命!”

铜爵砸偏了,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向伟疯了一般,撞倒了旁边跪着的几位老臣,向兰淑都被他推了一个趔趄。

向兰淑被眼前的闹剧惊得站起身:“父亲!”她喝道,“来人,快把忠勇伯扶下去歇息。”

向伟冲到向兰淑跟前,嘴里骂道:“都是你这个没心肝的不孝女!你在宫里享福,眼睁睁看着你弟弟被人杀了!你为什么不救他?你还有没有良心?”

银莲等内侍忙拦住他,向兰淑面色难堪,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向伟发了疯,竟去推搡拉扯附近的大臣,辱骂、撕扯,甚至于动手殴打,场面闹的是混乱不堪。

萧琮面色铁青。

堂堂忠勇伯,竟然失心疯了。

“放肆!”萧琮厉声喝道,“还不快将向大人拉下去!”

几名身强力壮的内侍立刻涌上前来,强行按住还在踢打辱骂的向伟,半拖半抱地弄了下去。

向兰淑扶着案几,看着父亲被拖走的背影,泪珠滚落下来。

萧惇的灵柩仓促入殓。

……

向兰淑一直在等。

果然,过了几日,便有大臣联名上书:“向大人病情严重,已不堪国事。今新君年幼,摄政王日理万机,恐有疏漏之处。太后娘娘母仪天下,不如请太后垂帘听政,以安社稷。”

朝会上,向兰淑端坐在珠帘之后,怀中抱着小皇帝,正襟危坐。

她的声音透过珠帘传出来:“诸位大人,哀家与先帝虽无百年之好,但是夫妻数载,如今天人永隔,哀家心中实在是悲痛至极。诸位大人都是先帝倚重的栋梁,哀家恳请诸位,同心协力,辅佐圣上,共谋社稷安稳!”

殿下有大臣便出列奏道:“太后娘娘所言甚是。如今忠勇伯抱恙,摄政王虽德高望重,但毕竟事务繁忙。太后垂帘,当效仿当年宣太后故事,以稳朝纲。”

高琨怒道:“庆王爷本应是名正言顺的登基,他甘愿辅佐陛下,太后垂帘岂不是多此一举!”

向兰淑在竹帘后盯着萧明德,缓缓道:“庆王爷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难道本宫不是名正言顺的太后么?小王爷手段狠辣,性情暴戾,他这样的人,轻易便能左右摄政王的想法。今日当着满朝文武,你们说,国法森严,郡王即便是皇室宗亲,便能草菅人命么?”

御史台的陈默元,受了向兰淑的指使,指着萧明德,唾沫横飞:“小王爷战功赫赫,但是杀人如麻。先帝龙驭宾天之时,他竟敢在御前斩杀国舅!这等目无君上、践踏法纪之徒,若不严惩,何以服天下?何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一时间,竟也有四五附和之声。

陈默元得意道:“摄政王教子无方,纵子行凶,小王爷敢在先帝榻前拔剑,便是有不臣之心。”

一句话,惹得萧琮面色大变。

萧明德是他的亲生骨肉,于私,当时为了大局,不得不对向起元痛下杀手;于公,萧明德确实做得太过,众目睽睽之下斩杀了向起元。

若不处置,难以堵住悠悠众口;若处置了,便是自断臂膀。

“说完了?”萧明德冷笑一声,他缓步走到陈默元跟前,一身煞气,“陈大人说我目无君上?”

萧明德缓缓道:“那日本王在福宁殿,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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