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以若出去了。

外头候着的天旻在无聊地打瞌睡,身子靠着树干,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缝隙里突然闪过道绿色影子,人还没看清,一激动,差点摔一跤。正好衣冠,抬头睁圆眼却不见有人,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理了理衣袍,盘好腿,就要坐下,手臂被人一拉。

“父亲!父亲!”

“舟怡,何事这么慌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他气定神闲把衣袖从程舟怡的手中抽走,又盘腿坐好,捋了捋白胡,悠哉游哉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程舟怡猛吸了几口,“父亲!有人跑进去啦!”

“什么人?”天旻还在捋着下颌上长得一边长一边短的白胡。

“是玉衡派的裴均!他跑进去啦!”程舟怡用手去拉他,“父亲,我也不管你平日里怎么凶我,但是现在不同以往,余小师妹还在里面,你必须得随我进去……”

“舟怡!”天旻冷着看她,把手臂抽出来,“裴均嘛,有什么碍事的,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平日里父亲是怎么教导你的,要不是大家都回去休息了,我可要好好教导你,你这一回可真是不像话。”

“余师妹也出来了……”

“你这孩子自己的师姐不关心,关心起别人来了。”天旻还在捋,一搭一搭地,把下颌的胡子捋得可是光亮。闭上眼,心里反复萦绕着她的话,眉心一抖,“你说什么?谁出来了?”

素月高悬,银晃晃,偶尔有三两阵冷风,把站在湖边的柳树吹得乱舞,柳条擦着风的窸窣声在这寂静的月色里,显得分外幽灵。

一同幽灵的还有程舟怡一字一句道出的名姓,“余以若。”

“什么?余……小余?她出来了?”天旻的脸上显出喜悦,“她怎么出来了?快快快,随着我去看看……”见程舟怡不动,他好奇,“怎么杵这了?脚下长根了?”

“她走了。”

轻飘飘的一句让天旻滞了半晌,他问:“什么叫她走了?这卷轴她不要了?”

程舟怡叹了叹,拉着天旻在柳树下坐下,把自己适才碰到她时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余以若几乎是跑着出来的,她从没见过哪个人能跑成这样,用跑来形容只怕都不恰当。她赶忙追上去,就见她手里面抱着个卷轴,她认得是上古卷轴的一半。其实当初天旻只给了余以若一半的卷轴,还有另一半是准备留给这次比赛胜出的人。

两个卷轴合一才能发挥作用,余以若持着一半,另一个人持着另一半。无论是谁,他们两个都能用到卷轴里面的东西。

效益最大化的同时又不会让卷轴贬值。

“余师妹,你去哪?”她眼疾手快拉住余以若。

余以若慌张地看向她,“我去找蓬花。”

“可是你只有手里的这半个怎么找?”程舟怡问出关键问题。

余以若的神色不对劲,慌里慌张的,好像在担忧什么。她也不等余以若开口,敲了敲她的脑袋,“进去糊涂了?”

“那我怎么拿到卷轴?”余以若仰起脑袋问她。

“这个。”程舟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另一半交了出去,她什么也没问,只在谈话中晓得里面的鼎什么人也没选。余以若跑得很快,兔子似的,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后知后觉的她才反应过来她好像选择性地把另两个人忘了。

阮襄和沈眷是后出来的,他们出来就告诉她里头有裴均,他变了,不像是裴均,却没说尉迟景也在里面。

程舟怡把这话说完,询问天旻的看法。

天旻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她是要去拿蓬花恢复灵力。”

“为何要急于这一时?”

正说着,阮襄走来。

“师姐……”阮襄叫道。

看她像是有话对自己说,程舟怡先辞了天旻,同她往一边走去。直走到不能视物,能完美地遮蔽视线的石山后,阮襄才停下,转过身,月色刚好落了抹下来,略为成熟的脸竟然显出了少女的生涩。

“我们几个人是不是六个灵体?”阮襄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六个灵体?”程舟怡被她这话问住。

不由地想起自幼听来的故事。

天上有块石头,石头分成了六个,他们有独立的思维,能够独立地行走在世间,获得机会,投胎人腹。有的投生世间早,早早地出现在世界上,有的投生晚,直到很久很久才出现。

他们都是石头孕育出来的,都是独立的人格,都一样有着为天下大义献身的责任。待天地不均衡时,他们就是最好的补天宝物。

阮襄是不是灵体程舟怡不知道,但程舟怡默然不语的神色,阮襄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想,她心灰意冷地转身,“你们想让我们当牺牲品?想让问天鼎选出合适的人?”

程舟怡没说话。

天旻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个中底细?

阮襄笑了。

为何独独是她知道问天鼎,师弟师妹们俱是不清楚何为问天鼎。她还以为……还以为是受了师尊的关爱,还以为师尊对她不一样,看到了她的不同,以为自己能够让师尊看到,自己也是有资格成为掌门继承人的。

哪想,自幼受了最好的教导,甚至于同尉迟景一起受着师尊的指点,却原来不过是替天下大义献身的牺牲品。

沈眷是这样,余以若也是。难怪他们自小受着宗门内最苛刻的教导,最优越的资源,竟是早就布好了这场局,就等着他们为这天地奉献。

“可究竟不如你们意,我有选择我自己过活的权利,我不愿为这世道牺牲,这世道如何与我何干?”阮襄冷冷道:“所以,你们可算死了这条心。”

程舟怡沉默着。

阮襄离开,又补充了句,“问天鼎没选任何人,因为尉迟景留下了。”

……

跑走的余以若拿了卷轴,回到了那处水底的土屋,把两方卷轴并拢。两手抓住卷轴的两边,用力一撕,“撕拉”一声,自中心开始显出一条细细的金光。余以若趁此机会将手伸了进去,金光受到了应召。

猛地一吸,余以若变成飘渺的云雾进入了卷轴内。

“哐当”,卷轴孤零零地掉在了潮湿的地面。

却说尉迟景看余以若已脱身出去,一改温和的脸色,寒凉地看向对方。手下的长剑是无命冥火所化,圈圈缭绕着赤红的火光,甫一直视,令人肝胆生寒。

裴均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怎奈他体内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是属于上古神兽的力量。

思及此,心内安了一安。

“就这样还不死。”尉迟景讽道。

裴均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他这般的少年儿郎,能看出他的真实面貌来也不足为奇。

笑道:“贤侄这般咒人死的,还真不多见。”

“我说你这神兽,天上作乱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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