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乖狗
“你也放宽心,采买、招生还要许久,不急。”何妤意图分散一点庄清蘩的压力,她语气洒脱:“再不济,给她找个十七八年纪的小美男养着,她平生不是就好这两样吗?”
庄清蘩的瞳孔里掀起一点惊骇,她压下这点诧异,“她不是都三十有余了?”
何妤笑得释然,她在情事上很看得开,“小庄娘子,这你便不懂了吧,别说三十,五十我也爱美男。只是我只远观罢了。”
何妤没往深的地方说了,她身边可有个醋精。
庄清蘩如听了个新奇的事,她缓缓点头,认同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已开了个不聊正事的口子,何妤继续闲话,“她至今未婚嫁,便是这个原因。她说自己不能束缚在一个男人身上。”
“最厉害的便是,她这么说,还收服了许多裙下臣,个个年轻,还都和睦共处。”何妤越说,越发感慨。
庄清蘩没插话,她不大关心其他人的风流韵事,只能听何妤说。
何妤将知道的都说给庄清蘩听,庄清蘩一副受教的模样。
“不过芷兰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何妤将茶盖掀开,朝庄清蘩晃晃空了的茶盏。
庄清蘩会意起身,“孟伊人不也这样。”何妤漫谈,庄清蘩提茶壶的动作一顿,慢慢给她蓄了热茶。
何妤从女子谈到了男子,她又问到庄清蘩身上:“我记得,你花朝节去了公主府。”
见庄清蘩点头,何妤压低嗓音,道:“那两个兄弟也是稀奇。”
庄清蘩不大想听陆彧的韵事,但转念一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耐下性子听了。
“陆彧是从来不和适龄女子交谈来往的,除了亲族与皇族。”何妤感慨完,又补充道:“当然,还有我们。”
何妤似乎想到什么,又道:“武妍上次还问我,陆彧和程懿两个人是不是龙阳君。”
庄清蘩眉心一跳,没想到何妤聊得如此之深,实在是她难以企及的。
“不过据我观察,一定不是。”何妤一番话有理有据,“因为程懿喜欢女儿家,而陆彧那个性子,见心爱之人沾花惹草,必不能忍,必会将那些女人杀之而后快。”
“呜呼,我简直是干刑名的一把好手。”何妤感叹道:“这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合该我来,蘩娘你说对不对?”
“你平日看了多少话本?”庄清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仿佛见了那貔貅。
“是你平时不大关心这个。”何妤摆手,又说:“我再同你说些真的,程懿的风流债太多了,我只捡最重要的和你说。”
“红袖招有个花魁叫贾罗敷,不知受了程懿什么恩惠,扬言终身只接待程懿一人。”
“以程懿家的门庭,是断然不能与她成连理的。贾罗敷就一直等,后来再不闻有这么个花魁了”
庄清蘩见过贾罗敷一面,也知道她是个十分有才情的女子,竟为了程懿如此?
何妤聊了许久,如今放下茶碗,眼神朝雕花门那边放去。
“你今夜便歇在这儿吧。”庄清蘩饮下残茶,“似乎要下雨了。”她抬头望向窗外的天,夜色和她的眸子一样黑。
乌云也很给面子,轰隆声接踵而至,雨水如撒了的一盘豆子,滴滴答答地响。
“确实回不了家了。”何妤叹一声,这雨来得又急又大,“那我就叨扰你一夜,你不收我银子吧?”
“你……”庄清蘩眸里浮出一线波澜,星点笑意撒在她的杏眼上。
“娘子,有消息。”藏绿在叩门,比整齐的雨声还大,吞下庄清蘩说出口的话。
“说。”藏绿平日里无事是不会主动来的。
庄清蘩将支摘窗合上,如远山的黛眉似霜打了一般,略显芜意。
她倒一杯热茶给匆匆赶来的藏绿,驱散身上带着的寒意。
藏绿揪着袖口犹豫一会,才开口:“那边只说,有一郡君怀有身孕,司天监称此胎不祥,钱婕妤要陛下赐死这郡君与孩子。”
“哪位郡君?”何妤望一眼庄清蘩,率先问道
“似乎姓李。”
“莫不是钱婕妤那贴身侍女吧?”何妤半眯着眼睛,似在回忆什么。
“李良。”庄清蘩开口,将那人名字都复述出来,语气很是肯定。
藏绿望一眼何妤,又看一眼庄清蘩,她的脑袋如拨浪鼓般晃一下。
何妤见此,还是很贴心地娓娓解释,“这李郡君原是钱婕妤的婢女,某日陛下酒醉,便幸了她。”
“钱婕妤最恨有人分她宠爱。这又是个身边人,故而恨之入骨。”
“你先下去吧。”庄清蘩拿出角落的一把油纸伞,将伞柄上的浮灰清干净,再为藏绿打开。
藏绿望二人一眼,行礼退下。
“你要管?”何妤将茶盖拿起,又轻轻盖回茶碗,发出“噌”的一声。
“我想知道司天监的由头。”庄清蘩未坐回去,来到何妤旁边的位置落座。
“那也只能明日再探了,宫门下钥了已经。”何妤也起了疑惑,“不过确实稀奇,这司天监正平日里最是不敢惹事的,如何敢议论龙胎?”
“可惜我是个盲的,你是个瞎子。”庄清蘩道,她在宫里的人不够多,不能得知更为详尽的消息。
“欸,非也。”何妤摇头,“不聋不痴,不作家翁,也算是明哲保身了。”
“聋?”庄清蘩脑中的弦搭起来,希望不要如她想得这般吧。
稠密的黑云在天空中翻腾,雨水砸得光洁的地面声声作响。
室内只留了一盏灯,罗帐之上,两个人影如连体婴儿般连在一块。
轻薄的绯色罗裙之中如盖头般遮在祁景的头上,他的头顶在这层布料之中涌动。
赵锦熙将脚从祁景的肩上放下,整个身子都往后倾。
祁景跟着往前耸,赵锦熙眯眼,脚心落在他高挺的鼻子上,不满地踩在祁景五官立体的脸上。
脚上带着黏腻的水渍感,赵锦熙哼笑一声,带着力气踹了祁景一脚。
碎发黏在汗涔涔的脸上,祁景的桃花眼里都是泪水,翘而密的睫毛也湿漉漉的,眼周一片粉色。
女官的一长一短的敲门声再次传来,敲得赵锦熙心烦。
难得休息得如此早,还要来打扰她的兴致。
“等会。”赵锦熙闭眼,懒懒靠在软枕上,朝着门的方向发号施令,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祁景早已从拔步床下来,他熟练地拿来一块锦帕,上面没有任何绣样。
祁景服侍赵锦熙清理那点泛滥,脸上的情欲也褪下不少。
赵锦熙的一双美目睁开,她看都不看祁景一眼,赤脚走到门前。
踩在冰凉的铺地上,赵锦熙的理智回来了些。
带着风的雨率先进入房门大开的房间内,赵锦熙望那女官一眼,并不说话。
女官的褙子已湿了半边,她努力摈弃脑中祁景的喘声和公主的叫声。
“宫里刚刚传来密报,郡君李良怀有龙胎两月有余。”
赵锦熙长而细的眉毛一抖,她并不认识这位郡君。
徽帝封的这些位分低下的嫔妃,她一概都不清楚。
“司天监称此子妨碍皇后龙胎,钱婕妤求陛下赐死李郡君,而陆贵妃却想保这郡君。”女官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明白。
赵锦熙明璨的眼珠定住,皮肉牵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反应,她的笑声有点阴冷,“狗咬狗,有意思”
一道惊雷闪过,亮光如疤痕般劈过赵锦熙这边,赵锦熙没眨眼,她白衣红唇,神色自若。
女官反而被这雷吓一跳。
风吹得她墨发飞扬,长裙翻飞,丹唇衬得美人面如玉,出众五官令红唇不笑都别具美感。
赵锦熙赤足站在铺地上,衣服被吹得鼓起,如要飞升一般。
“父皇和皇后的意思呢?”赵锦熙轻蔑地望一眼天,不过打雷刮风下雨。
“尚不得知。”女官的声音变弱了,她小心地回答赵锦熙。
宫门刚刚下钥,她现在也进不了宫了。思及此,赵锦熙反而更加无所谓了。
总有太监会急,轮不着公主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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